王越笑嗬嗬道：“其實，在下以為，何公公人證有問題，物證也有問題。”
    何欽一聽，笑容僵硬。
    “何公公都說過，僅汪公公一個人證，不能證明鐵總旗當夜是否有外出，那僅李大人一人，又怎能證明鐵總旗就是當夜去驛站生事的欽犯後裔呢？”
    “這……”何公公尋思一陣，又喜逐顏開：“這好說啊！據李大人說當夜鐵總旗與其他錦衣衛都過了招，在場的還有李大人的一幹徒弟，這些人都能作人證，”何公公將頭轉向李孜省：“我算沒說錯吧，李大人？”
    李孜省咧開嘴，額頭上一滴汗。
    他其實忘記把這檔子事告訴那天隨行的錦衣衛了。
    “那敢問當夜與李大人隨行的官吏錦衣衛有哪些？李大人可曾記得那些人的姓名？”王越問。
    李孜省不敢抬頭見王越，畢竟此人身上正氣逼人，難以抵擋。
    最後李孜省支支吾吾說了兩名錦衣衛的名字，還有他的幹兒子王順。
    王順如今在李孜省府上，他口中的兩名錦衣衛其中一個在北鎮撫司任職，一名尚在皇宮當差。
    王越聽後向何公公言：“那我們就將兩名錦衣衛傳來問話，可好？”
    何公公笑笑：“也好也好，我看今日天色不早了，不如今天我們就先這樣？明日等那兩名錦衣衛來了，我們再把下麵的事情捋清楚？”
    “不等明天！”汪直搶言：“方才王大人還說了物證也有問題，這件事，也要說個清楚才行！”
    汪直語氣激昂，許是也聞慣了這屋內穢氣，方才被何欽問得麵紅耳赤，不知何欽也拿著茶杯，喝了一口茶。
    何公公眼珠子亂轉，又在尋思什麼，卻聽王越又侃侃道：“在下前不久結實了北鎮撫司的高百戶，他也涉查了此案，且在威寧時有與王大人，鐵總旗同行，我們可將它招來問話，他對此案也頗有微詞。”王越說完又看看坐在一邊一動不動的王應奎：“王大人覺得可行？”
    王應奎點下頭：“可行！”
    “如此甚好！”
    汪直已是迫不及待，他讓韋瑛去北鎮撫司叫來高崇和陪同李孜省去南昌的錦衣衛，又讓商銘去宮中找另外一名錦衣衛。
    而此時高崇早已經在堂外候著，王越知道這事有蹊蹺，故先找到了他，詢問後，兩人準備一齊去東廠，方才堂內王越與所有人的談話高崇皆聽得一清二楚。
    高崇被傳喚上來後，說了自己的疑點：雖然鐵萍蹤與殺害三人的真凶手法相似，但是還是有很大的不同。
    “是和不同？”何公公不解。
    “何公公請看三人屍身，”高崇走到胡敬的屍體前，扒下他的衣服，隨後上麵的傷口漏了出來：“死者傷口同樣是被刺傷，但是從傷口的形狀上看，凶手使用的應該是劍，而非刀，而且就死者傷口上看，這把劍寬一寸五，如果我記得不錯，鐵總旗的兩把刀，應該僅寬一寸。”
    “也就是說，這兩撥屍體上的傷口，應該不一致？”王越問。
    高崇拱手：“正是如此！”
    “開玩笑！”何公公叉腰：“你說不一致就不一致啦？那撥屍體都爛成了那樣，你怎麼知道傷口和三具不一致？”
    高崇笑道：“這個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