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撂開了茶杯，捏住鼻子，抄著一口鼻音：“何公公這是何意？六具屍體，豈能說是罪證。”
    何欽得意地晃晃他的大頭，嘴角兩邊笑起了褶子：“汪公公可別小看了這六具屍身，這六具屍身幾乎都是被一招斃命，是謂誅心，皆是出自大堂上這位總旗大人之手。”
    何欽許是將這六具屍身琢磨了許久，他也不畏這陣陣腐臭，不僅是他，大堂內所有東廠的人皆是如此。
    汪直強忍住陣陣暈眩，片刻後才說出他欲說的話，他一手捏著鼻子，一手指著那六具屍身：“六具屍身，死無對證，你怎能就斷定是鐵總旗所為？”
    何欽對著汪直哼哼笑一聲，最後又拍打兩下巴掌，他身邊的小太監又一蹦一跳出去。
    少時，進來一位身著官袍的大人，正是刑部主事王應奎。
    王應奎進堂後問了兩位公公安，何欽賜坐。
    “王大人，”何欽笑嗬嗬：“你可認識棺材中六人。”
    何欽話剛落音，王應奎一臉正氣：“何大人，不必多說了，今日我來，就是說明事實。”
    隨後王應奎從自己位置上站起來，走到六具棺材麵前，神色淡定：“這三具，是當日我們在威寧縣衙遇襲時由鐵總旗刺死的三人，這三具，是四日前在西直門發現的死屍，分別是胡敬，胡安，秦茂，我可作證，這六具屍體，皆無差錯。”
    何欽點頭：“好，那你說，你等在威寧縣衙遇襲時，可與胡敬，胡安，秦茂交過手？”
    王應奎點點頭：“有。”
    “當日是否三人逃逸，又尾隨你們來了京城？”何欽又問。
    王應奎又點點頭：“有。”
    “那依王大人之見，這六具死屍是否是同一人所殺？”
    王應奎再看那六具屍身：“像。”
    何欽臉色大變，指著鐵萍蹤道：“六條人命，皆出自同一招，你又與三人過節，當日你以一首‘鐵麵詩’撂倒了李大人一行，現又混跡西廠在天子腳下行凶，鐵總旗，你可知罪？”
    鐵萍蹤做事光明磊落，他也知何欽肆意栽贓，雖然當日他的確將李孜省教訓一番，卻未曾要了胡敬等的性命，他一臉無辜地看著汪直。
    汪直看著特萍蹤，見他雙目中無辜，雙腿一蹬也不由自主從椅子上站起來，一雙杏核大眼瞪著何欽：“何公公！那三人遇害前夜曾對我不軌，當夜鐵總旗為保我安危，擊中三人，三人也皆是小傷，鐵總旗並未取他們性命，之後他就將我平安送回了西廠，這個，咱家可以作證！”
    何公公看著眼前汪直小兒，心中甚爽，他又大笑，說了汪直糊塗，隨後又變得一臉嚴肅：“你隻知鐵總旗當時擊退他們又放走了他們，可你又怎知鐵總旗將你送回了西廠，他不會折回去尋那三人的仇？”
    汪直沉寂片刻，一字一句地說：“咱家還是能證明，因為當夜，鐵總旗一直與在咱家寢屋內，他徹夜未出，怎會去尋仇？”
    四下一聽，皆全部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