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很客氣的喚人給王越與鐵萍蹤看坐，之後王越與汪直說的啥鐵萍蹤也沒聽明白。
    鐵萍蹤隻靜靜地看著汪直是怎樣地深藏功與名……
    最後，王越說自己還有要事，須先行告辭。
    王越給鐵萍蹤道別時，隻對他拱手，他也隻對王越拱手，汪直卻不由自主對王越拱手，王越看見了又對汪直拱手，隨後王越送上他招牌般溫和親切的笑容。
    那一刻，散發一陣暖陽，足以將大堂內的寒氣都化了去。
    鐵萍蹤心底有個小盆，溢滿了對汪直的排斥，然他看見汪直目送王越離去的背影時，那個小盆突然從他心底消失了。
    汪直的眼神是那般依依不舍，汪直的眼神也是那般讓他熟悉。
    就在月前，那座山神廟，那間客棧，還有盧謙的那屋小房……他以為自己凝望盧謙時也正如汪直凝望王越一般，他也以為盧謙凝望自己時也是那般眼神。
    僅此一眼，已勝過名家那些什麼相思的衣帶，割情的刀刃，為君死的芳心，撕不盡的纏綿，坐在花下的吹簫，亂逐流水的落紅……那些東西，一樣的多情，一樣的癡，落在紙上結果隻道出了不一樣的自作多情。
    所謂情與癡，僅一眼足以。
    “你喚作鐵萍蹤？”
    王越走後，汪直與眾太監還有周圍錦衣衛的目光又彙聚在鐵萍蹤身上，被這一撥人齊打量著，他頓感渾身不自在。
    “在下正是。”
    鐵萍蹤抱手一揖，隻見汪直手還拿著茶杯，一邊品茗一邊又說：
    “看起來還行，你和世昌兄是怎麼認識的。”
    於是鐵萍蹤將他是如何遇見王越，怎樣又到京城，王越又是怎樣引薦自己從頭到尾簡明扼要地說了一遍，汪直哦了一聲又道：
    “口齒還算伶俐，咱家看你背上一把劍，想必你定是習劍的，不知刀是否用得利索，來了咱家西廠補了錦衣衛的缺，自是不能再用你身後那把劍了，你要與他們一樣，隨身配上一把刀。”
    鐵萍蹤的目光與汪直一起落在周圍錦衣衛腰間的佩刀上。
    那刀，感覺倒有些像當年啞叔的蝶刀，卻比蝶刀又長些寬些，蝶刀他也有用過，這舞刀自然也不在話下，隻是僅有一把，他看著有些不自在。
    “可否與在下兩把？”鐵萍蹤問。
    汪直眼睛一斜：“什麼兩把？”
    “刀。”
    汪直眼一瞥：“沒有這個規矩，隻得一把，另外以後在咱家麵前不要稱‘在下’，要稱‘卑職‘。”
    鐵萍蹤無奈，心想：一把就一把，總比沒有的強，卑職就卑職，不是孫子就行。
    汪直坐在椅子上，換了隻腳交疊，穿著黑靴的小腳一搖一搖：“但凡能補錦衣衛缺的，不是朝中大臣的親屬，就是世家子弟，今咱家也算給了世昌兄麵子，你就在咱家這兒當一個‘總旗’吧。”
    鐵萍蹤對錦衣衛官職沒概念，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當然西廠總旗不少，他也不算什麼。
    隨後汪直不再搭理鐵萍蹤，隻喚來一個叫韋瑛的人，問了他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後，又對鐵萍蹤道：“他是韋百戶，以後你就隨了他，有不懂的你也問他便是，他保管教會你。”
    韋瑛年紀比鐵萍蹤稍大，年不過三十。
    他身材魁梧高大，濃粗的眉毛，眼小卻有神，一張方臉，不笑則滿麵威嚴，笑則讓人倍感親切。
    鐵萍蹤以為他與汪直一般高傲冷淡，卻沒想他不但好說話，還時常說好話，缺點是說話太愛賣關子。
    韋瑛給鐵萍蹤在吏舍安排了一處單獨住所，僅一桌，一椅，一榻，榻上足可睡三人。
    房間雖小，但比鐵萍蹤老家要好，他本應還有兩位同舍，隻是他們在年前妖狐案中都殉職了，汪直眼挑，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合適的補缺兒，反正如今西廠錦衣衛也不缺人，這間房就空下了。
    然那之後妖狐案卻未了結。
    隨後韋瑛與鐵萍蹤又攀談幾句，順便又教給鐵萍蹤一堆的規矩。
    因鐵萍蹤自幼被啞叔調教得好，規矩學起來也是挺快，隻是他聽了這麼多規矩，也不知道錦衣衛這活計究竟做什麼。
    “掌直駕侍衛，巡查緝捕。”韋瑛道：“你我要做的，正是巡查緝捕。”
    “哦……”鐵萍蹤點點頭又歎口氣，隨口道：“我還以為世昌叔叫我來西廠是要我和提督大人一般當太監的，我看提督大人年紀小卻好生威風，倒有些羨慕。”
    韋瑛聽後差點沒笑出來，他道：“提督大人的活不是一般人能扛的，而提督大人，也非一般人所能及。”
    

    作者閑話：

    話癆：某人的高數51，某人傷心欲絕，某人要開始食不知味，某人要開始夜不能寐……說起來聽說現在大學不僅要上什麼晚自習，還要搞什麼期中考……我真慶幸我娘把我生得早……
    高數51，真的成血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