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瀟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很快的一把推開聞態，抹了一下唇：“喂，大哥這種惡作劇你還上癮了是吧？”
    聞態用笑掩蓋了流露的真情：“對啊，所以你最好小心點。”
    李瀟搖頭：“這樣不行，我們必須簽署一個和平共處條約。”
    聞態不屑：“在我地盤就得聽我的。”
    李瀟不滿：“你不能這麼霸道，不然友誼的小船咱說翻就翻。”
    聞態心裏道：“誰跟你是友誼。友誼我才不稀罕。”嘴上確實另一番說辭：“行行行，你去擬一份你所謂的條約。”
    李瀟歡歡喜喜的找了張紙，開始寫他所謂的和平條約。寫到一半，筆一丟，兩腿一伸：“算了，我們還是口頭協議一下算了。反正就是你以後不準再做這種偷襲，就算愚人節的時候也不行。”
    聞態踢踏踢踏的走進廚房又拿了一個紅薯捧著吃：“我有話要說。”
    李瀟雙手交叉：“否決！有意見請保留。”
    聞態說：“你這是專製，不是協議。”
    李瀟說：“其他的可以協商，這條不行。”
    聞態說：“那行，這條聽你的。其他的我做主。”
    李瀟不服：“你這才是專製。”
    聞態說：“這就是所謂的民主。你有你的專製，我有我的專製。西方社會不就是這樣的麼？經常指著中國的鼻子：我們民主，你們不民主，你們就得聽我們的。你們專製，你們沒有言論自由，你們應該怎麼怎麼樣，而不是怎麼怎麼樣。”
    李瀟忽然爆笑：“這果然很民主。”
    聞態淡定的吃著紅薯：“你再不出門，上班就要遲到了。”
    李瀟更加淡定的伸了一個懶腰：“忘記說了，我今天休息。”
    聞態不淡定了，氣的幾乎就摔了手中的紅薯：“那你起這麼早幹什麼？”
    李瀟聳肩：“沒辦法，昨晚睡的早啊。”
    聞態無奈，隻好問：“有什麼打算？”
    李瀟搖頭：“能有什麼打算啊，休息不就是打遊戲，出去亂逛之類的嗎？不過，外麵好像很冷，我寧願窩著。”
    聞態試探的問：“要不跟我去看我姥姥姥爺？”
    李瀟正要把雙手交叉在胸膛說“堅決不去”，聞態就一把摟過他的肩膀：“走唄，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去給兩位老人家打打下手，看他們有什麼要修的不。”
    李瀟隻好去了。
    兩個人收拾好東西，準備出發。李瀟忽然想，去看老人，是不是應該帶點什麼東西啊？哪有空手上別人家的道理？於是問：“我們是不是應該先去買點東西啊？”
    聞態說：“不用不用。老人家的喜好我們摸不著，買啥他們都不喜歡。而且上次指明要的東西下次帶去他們就不喜歡了。還不如給他們錢來的痛快。”
    李瀟一瞪眼：“錢要給，東西還是得買。買什麼都是自己的心意，他們雖然嘴上說著不喜歡，但心裏還是歡喜的。隻給錢難道不顯得冰冷冷的嗎？”
    聞態說不過他，隻能聳肩：“那隨你吧。天是大爺你是二爺，你說的什麼都對。”
    李瀟抽了抽嘴角：“這話你就說的違心了吧。”
    兩個人從家裏一直鬥嘴鬥到買完東西還沒分出個勝負來。聞態一邊說著話一邊倒退，差點就撞上了駛過的車，還是李瀟利索，拉了他一把：“在停車場這麼危險的地方你倒是好好走路啊！”
    聞態微笑：“這不是也沒怎麼樣嘛。”
    李瀟瞪著眼睛：“你還想怎麼樣啊？真怎麼樣的時候你還有機會在這嘴炮？”
    聞態不說話，微笑著伸手拉了拉李瀟的耳朵。嗯，他擔心時候的樣子很暖心，也很誘人。
    按門鈴，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人來開門。聞態覺得很奇怪，大冷天的二老難道不在家？李瀟拎著東西站在樓梯上說：“按什麼門鈴啊，敲門。”
    聞態掏出一把鑰匙：“不敲了，我們開門進去。”
    李瀟氣鼓鼓的看著聞態：“有鑰匙你按什麼門鈴？”
    兩人進去一看，家裏還真沒人。把帶來的東西都放茶幾上，聞態隨口說：“好不容易來一回，他們還不在家，也不知道幹啥去了。別是上醫院去了吧？”
    李瀟忽然打了個冷顫，揉了揉有些冰涼的鼻尖，說：“你有沒有覺得雖然我們進屋了，但屋內的溫暖和室外的其實差不多？”
    聞態仔細感受了一下：“好像還真是。”走過去一摸暖氣片，“停止供暖了。大概欠費了。我打電話問問。”打電話一查詢，果然是欠費了。
    李瀟奇怪：“就你姥爺跟姥姥住嗎？都沒有人幫他們繳費。”
    聞態說：“就他倆住。電費水費供暖費都是他們自己去繳的，我早就說交給我，我每隔一段時間就去繳一次，省得他們跑路。他們不讓，還常說指望我是指望不上了，我能把自己照顧好就是幫他們了。”
    “你媽媽和你爸爸呢？從沒聽你說起過他們。”
    “都死了。我媽是自殺的。”聞態說著，有些寂寥的垂下了頭。
    李瀟忽然升起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不是同情，也不是憐憫，更不是有相同際遇的惺惺相惜之感，而是一種慈悲感。這種感覺讓他走過去，擁抱了聞態。他拍著聞態的背：“對不起。如果有一天，你需要一個肩膀，我可以借給你。”
    聞態的鼻尖輕輕碰觸到李瀟的耳朵，他覺得此刻很歡喜。原來，悲傷被人關注是這種感覺，一種再大、再血淋淋的傷口，在這種關注下，也慢慢的愈合了。
    李瀟再次拍了拍他的背：“我們，去繳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