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那撫琴人
    無鋒山莊發出了一聲巨響，山崩地裂。
    站在山頂的老人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隨著這一生巨響，在月色下化成了一縷淡淡的煙消失的無影無蹤。
    老人消失之前，沒有留下任何聲音。自從無鋒山壓了一個魔頭，他就一直守著這座山，從未離開。今日，山毀了，他的使命終於完成了……
    姚淩也聽到了那爆炸的聲音，念鄉街在這一響動聲下震動不停。水月樓塌了。
    姚淩抱著曹衛在樓倒塌的瞬間躍了出來，逃過一死。
    可同時，姚淩也看到了世間的景象。一股紅光從無鋒山處直射雲霄，將天空的月也染成了紅色。
    緊跟在紅光之後的是一道黑影。那道黑影在空中轉了個彎，來到姚淩的跟前。
    在這混亂的世間，他總是能夠第一時間找到姚淩。他擋在姚淩身前，溫柔的目光凝視著姚淩的眼睛，“你受傷了嗎？”
    姚淩道，“沒有。”
    “還有法力嗎？”薑小年又問。有時候他也恨，可他恨的是自己的感情得不到回應，而不是自己全心所掛的人。
    自從他知道姚淩被人用活死人泉的泉水堵住，行動受限的時候開始，他就放下了，他不願去爭了，隻要那人自由自在的，不為人傀儡，不作階下囚，那他便放心。
    把心提到嗓子眼的滋味，實在是太可怕，太恐怖了，他這一生，也不願意再去體會那種感受了。
    “法力？”姚淩看看自己的手，又回頭看看倒塌的樓，他隻能回答說，“被活死人泉吞掉的東西，那裏還有找得回來的。何況我本就是凡人之身，即便你那時分了我一滴血，我依舊隻是一個凡人，隻有君絕那傻道士……”
    念起君絕，他心裏更加悲傷。
    “哈哈。”薑小年笑了兩聲，伸手往姚淩頭上摸了一把，“他能得你的心，真是……讓人嫉妒。”
    姚淩勾起嘴角，目光有意無意地從薑小年的嘴角掃過，他知道，薑小年是放下了，不會再找他麻煩了。
    “最近你都和重陽在一起？”姚淩問。
    薑小年道，“那天我看到你從洞中出來，我一時高興，不小心跌下了懸崖，竟然跌入了封印重陽的山洞中。今日他衝破封印，我也得了自由，算是逃過一劫了。”
    “那眼下呢？”姚淩問。
    薑小年回頭看著一紅一黑兩邊色彩分明的夜空，並不著急的道，“能有人收拾他的，我不急。”
    “不急？”
    “對，不急，我要回魔界了。你呢？還去人間嗎？”薑小年問。
    姚淩沒有回答。
    但薑小年也沒有說走就走。
    因為事情還沒有結束，危險也還沒有過去。
    思過林外，清明手裏拿著笛子。這支笛子一直都在他身上。可他卻忘了這支笛子的來處。
    這笛子有溫度，握著它，渾身都是暖的，可心，是疼的。
    清明茫然，他輕輕地抬起笛子，吹了響了第一個音。
    笛音清澈，但也悲傷。
    隻是那道衝上天際的紅光忽然頓住了。
    紅光靜止了，在笛聲響起的那一刹那。
    接著，清明又吹響了一個音，那往上空飛去的紅光開始逐漸沉向地麵，那聚在柳城處的黑影也逐漸散開。
    清風吹來。
    紅黑分明的景象忽然消失了。
    月光之下，一切都是那麼溫柔。
    茫茫天地間，剛才的地裂天崩又恢複了平靜。
    清明在這平靜的夜裏，獨自吹完了一曲，他不知道這一曲是何名字，也不知從前是否聽過，當他的笛子收起來的時候，思過林裏響起了琴聲。
    隨著琴聲，還有一個說故事的聲音。
    那個人說的是牛郎織女的故事，是神仙和凡人的故事。
    清明邁開腳步，一步步走向思過林，隨著那聲音走去。他想看一看那撫琴說故事的人是誰。
    “看吧，我說了不會有事的。”雪綴斜倚在蔣傑的懷裏，透過那扇半敞開的窗看著外麵的世界，剛才還黑壓壓的天被月光照亮，雪綴的心如月光一般明亮。
    蔣傑長出一口氣，“真是，剛才真是嚇死本將軍了。”
    “都說了，這些事情和我們這種老實人沒多大關係。”雪綴將蔣傑的手抬到嘴邊，輕輕地親了一口，滿意地靠著蔣傑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