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潛藏的危機
    候憶君站在柳城外的東河邊，楚嵐提著燈籠與他並肩而立，水中倒映著他們二人的影子。
    燈籠裏的火光閃爍不定，水中的影子也碎得不成形。風不停地吹，吹來落葉，吹來野花的花瓣，也吹來花香。
    時間，過得可真是快。楚嵐歎出一口氣，滅了燈籠裏的火。
    候憶君道，“終於走到這一天了，我以為，再也等不到這天了，我終於不用死守白鶴觀了。”
    “你沒死在邰青山，倒是你的造化。”楚嵐道。
    “你當初就那麼肯定我會死在那裏？”候憶君道，“邰青山的道觀，是他為魔尊淩守著的，隻要魔尊淩不稀罕了，那東西，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說的也是，都過去了。”楚嵐道，“就好像我也死了一次一樣。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呢？你打算怎麼做。”
    “還有需要我做的事情？”候憶君驚奇地問。
    楚嵐道，“當然有，不然你活著是為了什麼，思過林裏的東西要出來了，最近的風向，變了。”
    “我一直聽說思過林裏住著妖魔鬼怪，那是普通人不能去的地方，也不知道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候憶君道。“至少我曾經去過那裏，並未發生什麼。”
    “是真的，在那裏，有一個至高無上的統領者，它掌管著那裏所有的鬼怪，隻是如今它還被壓在無鋒山莊下麵，並未逃脫，等它逃出來的那天，思過林……也就……”楚嵐話到此處落下，惆悵的歎息湮滅在風裏。
    候憶君在人間行走的時間並不算多，他的這一生，大多數時間都是在邰青山，守著白鶴觀，當初他能夠離開白鶴觀的時間也有限。所以……對思過林的事情，他也隻是略有耳聞，所了解並不算多。今夜，是楚嵐刻意約了他在柳城的東河見麵，楚嵐說他還有未完成的責任。
    他很奇怪，他能有什麼未完成的事情，又是什麼事情，一個與他無什麼關係的外人都知曉，而他自己卻全然無知。
    “薑小年從無鋒山莊下麵逃出來，破了封印，同時，另外一個封印也被震動了，出現了裂縫，昨天夜裏，我看到了一道光，一道深綠色的光，從無鋒山莊直衝雲霄。”楚嵐道，“我知道，是那個東西要出來了。”
    “那個東西？是什麼東西？”候憶君問。
    “一種被稱作惡靈之類的東西吧，它沒有歸類，它雖然長期被鎮壓在無鋒山下麵，但那座山卻壓不住它，在山底下，它依舊可以活動，思過林裏的鬼怪，不過是它的屬下，隻要它一聲令下，整個思過林裏的東西，全都會聽從它的號令。”楚嵐道。
    “我憑什麼相信你，別忘了你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凡人，你之所以活著，並不是因為你強大，而是當初滅你楚家的人，想要看著你活著受折磨。”候憶君刀子般的話硬生生地挖著楚嵐的心，那顆心，早已被過去的傷痛折磨的血肉模糊不成形狀，可總還是有人會把刀子往那裏捅，因為那是最能刺痛他的地方。
    可也隻有楚嵐自己知道，那個地方受的傷太多了，已經麻木了。
    他說，“因為……我也屬於鬼，我也隻是一縷沒有肉身和歸宿的魂魄，它的勢力已經越來越強大的，強大到想要把我也變為它的人，最近我一直感覺到那股奇怪的力量，我原沒想到是如此，昨夜看到那縷光，我……心裏閃過了一個念頭，一個想法，我很確定，那股力量是真實的，在無鋒山莊下麵，一定還存在著另外一樣東西。”
    “那這件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候憶君問。
    楚嵐道，“你曾守護白鶴觀那麼多年，你身體裏的力量與那股想要控製我的力量是對抗的，你需要和淩站在一條線上，對抗那股力量，將它鎮壓，或者銷毀。”
    候憶君沉重地擠起眉頭，沉默半響。
    楚嵐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我堅持不了多久了，等那股力量連柳城這塊地方也能控製住的時候，柳城裏的人也會慢慢地變成亡魂，變成那東西的奴隸，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我說的話是真是假。”
    候憶君杵在原地，心裏默默地想著楚嵐的話。
    楚嵐提起燈籠，再次點燃，一步一步往回走。
    在一棵長出嫩芽的柳樹後麵，曹衛在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