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誌皺起眉頭，低聲說：“玉鳳，昨天我不是還給了你…”
    “姓張的，你別以為你給我那點兒錢就了不起了，這麼多張口吃飯，你一個月給我那麼三千兩千的好幹什麼？哪個月我不是掰著指頭的算計著花？小燕馬上就要上初中了，想要買個新書包，我都沒給她買。還有，前幾天我媽過生日，讓你買個蛋糕，你都嫌貴，不過百八十塊錢，你都不舍得!怎麼，給你兒子兩千都說少？姓張的，你隻管你兒子，讓我們一大家子都去喝西北風？”
    張大誌上前兩步，囁嚅著，“我沒有這個意思，咱媽過生日，她小姨已經買了蛋糕，咱再買一個，吃不了，不是浪費嗎？小燕的書包，去年不是才買了新的？這書包還用年年買嗎？”
    張大誌的話音剛落，羅玉鳳就搶白道：“我們小燕哪裏年年買書包了？去年那個太小了，現在初中的書有多少，你知道嗎？她那個根本就裝不下！我們小燕是女孩子，總是好麵子的，人家都換了新書包，就她的又小又舊，怎麼能讓她在同學麵前抬不起頭來？還有，我媽那麼大年紀了，過個生日，一個蛋糕而已，你都那麼摳門，不舍得買!哼!姓張的，我還能指望你幹點兒什麼!"
    張大誌看著羅玉鳳，蹙著眉，張了張嘴，終是不敢再說什麼了。
    羅玉鳳就是看不上張大誌的這種不幹脆，冷哼了一聲，看著張荃，“告訴你，錢我們是沒有的。你今年也十八了，已經是成人了，我們即便是你的父母，也沒有義務再養著你了！”
    說完，抬腳進了屋。
    張荃無奈的站起來，看著他的父親，心裏疼的厲害。但他還想做最後的努力，“爸，我隻要兩千，我會還給你的，真的，要不我給您打個欠條？”
    “我…”
    張大誌對上自己兒子祈求的目光，心裏也有些不忍，不敢看他，轉過了頭。
    砰的一聲，房門又開了，羅玉鳳叫道：“張大誌，你不用幹活了嗎？這都幾點了？一會兒還要去接小燕放學呢！”
    “哦。”
    張大誌拍拍手上的菜碎，走到水缸前舀水洗手。
    張荃走過去，艱難開口，“爸，我奶說，當初我媽走的時候，給我留了些錢…”
    隻聽哐當一聲，盛菜葉子的鐵盆猛地被摔到了地上，羅玉鳳上前一把揪住張大誌的衣領，“姓張的，你跟他說，我姓羅的可花了那個短命鬼一分錢？我嫁給你，花的就是你的錢！怎麼，現在跟我算賬來了？”
    “不是，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
    張大誌被揪住衣領，絲毫不敢反抗，隻是小心的賠著不是。
    “沒有這個意思？那他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羅玉鳳不依不饒。"肯定是你娘那個老東西使的壞!我告訴你。。。"
    “你不許罵我奶奶！不許罵我媽！”
    張荃聽著那個女人嘴裏不幹不淨，再也忍不住了，衝上前去，一把拉開羅玉鳳，衝她吼道。
    羅玉鳳被張荃一把推開，頓時撒起潑來，一頭撞向張荃，手裏亂抓亂打，口裏還叫著，“姓張的，你看到了，你兒子居然敢打我了！咱們這日子不用過了！”
    張大誌連忙上前抱住羅玉鳳，對著張荃說：“你回去吧。跟你奶奶說，我實在是沒錢。你那學能上就上，上不了也好，不用浪費錢。”
    說著拉著羅玉鳳往屋裏走，“玉鳳，你別生氣，你說的對，他已經長大了，我以後不管他了。”
    張荃摸著剛才被羅玉鳳抓到的臉，心中悲苦，這麼多年了，自己早就知道了他們的德行不是嗎？為什麼還要來自取其辱呢？
    張荃轉身走出大門，回頭看著斑駁的大門，攥起拳頭，暗暗發誓，我再也不會來求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