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楓，天冷了，你等會再去婆婆那幫我借床被子。”葉正宇轉口說。
    “你沒腿啊！自己不會去啊！”韓楓回他。
    “你看，這就是朋友和情人的區別。”
    朋友在關心你的同時一定不會忘記損你兩句，情人也會關心你，也會損你，但是會在你諸事安好的情況下損你。
    淩晨端著一碗熱牛奶回來，“婆婆剛熬好的，你趁熱喝。”
    封離接過去，兩手捧著，牛奶的熱度傳入手心。
    葉正宇踢了一腳韓楓，委屈道：“我也想喝。”
    “自己去端！”
    “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同樣是朋友，差別怎麼這麼大！”
    香味逐漸傳來，架子上的牛肉逐漸發出滋滋聲響，熱油順著肉的紋路慢慢滑下，葉正宇又撒了些椒鹽，味道更加焦酥純正，葉正宇先用刀子割了一塊遞給封離和淩晨，又給韓楓割了，最後才開始弄自己的。
    淩晨咬了一口，滿滿的肉香瞬間在口腔內擴散，直達舌苔頂端，肉質嫩滑，鮮鹹。
    淩晨胳膊碰碰一邊的封離，道：“封離哥，我忽然想起來一首詩，你要不要聽。”
    “你說。”
    淩晨把自己之前在網上看到的那首詩說了出來，“日照烤爐生紫煙，遙看肉串在眼前，口水留下三千尺，遺是腦癱是癲癇。”
    “哈哈，”葉正宇笑出來，瞅著韓楓道：“我看是腦癱加癲癇。”
    韓楓的口占著，伸出腳給了葉正宇一下，示意他滾遠點。
    封離也綻出一絲笑意，淩晨吃著肉，往封離身邊湊了一點，“你再笑一下，我覺得你笑起來特別好看。”
    封離笑意漸大，伸出手摸摸淩晨的頭。
    口中的肉再香也不敵封離的笑模樣，淩晨沒見他笑的這麼開心過，比他冷著臉的時候更好看，淩晨不覺笑意也漾上嘴角，癡癡笑著。
    封離看他，“傻笑什麼？”
    “我也不知道，看到你笑我就開心。”淩晨說。
    大男生的青春笑容讓人感到舒心，他黑白分明的眸子裏幹淨純淨，封離一直都覺得淩晨就是他的太陽。
    吃過烤肉後，封離又去找房主婆婆端了碗熱牛奶給淩晨，淩晨喝完，回房拿了封離的外套出來，兩人去外麵的草場上散步。
    北京的夜晚很少能見到星星，每次抬頭，總是一片灰白，壩上不同，壩上遠離了工業汙染，遠離了汽車尾氣，也沒有氟利昂，大片的樹木和草地使壩上的空氣特別好，吸入鼻間的是淡淡的青草香味，周圍一片寂靜，隻有從蒙古包裏亮著的幾處燈火。
    “封離哥，你怎麼會想到帶我來這兒？”淩晨從地上拔了半根草下來拿在手裏玩，問他。
    其實，封離也不知道，當時看到他坐在地上，桌子上放著一遝錢，知道是他的父母來過，淩晨口中說著並不在意，反正沒有什麼感情，但是血緣關係就擺在那，感情可以斬斷，血緣斬不斷，就算成為路人，也會殘留著那點關聯，他心裏一定不好受，封離想讓他開心些，恰好之前上課時，偶爾聽到旁邊的人聊起過這裏，就帶他來了。
    “之前聽人說起過這裏。”封離說。
    淩晨躺下來，頭枕在胳膊上，看著天空，封離在他身邊坐下來，看向遠處隱在黑處的山巒。
    “為什麼帶我來這兒。”淩晨靜靜道。
    “這很好。”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淩晨轉頭看著他。
    封離對上他的眼睛，知道不應該再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