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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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叫顧長安,長安長安,就是長長久久的平安。
他叫顧長生,長生長安,就是漫長一生中長長久久的平安。
我們的姓氏一樣,我們的名字相仿,寓意相連,所以我們親如孿生兄妹。
我是顧長安,雙魚座,愛幻想很衝動。
我終於也知道了我到底有多衝動。
學校在組織黑板報評比,我同桌,謝筱語,宣傳委員,在組織人畫黑板報,找不到人畫畫,問我,我說會,很肯定的語氣。
我也是一直以為我是會的。
然後在晚自習,開始畫畫,鬧得雞飛狗跳,我能看到他們眼底的戲謔,阿生在寫作業,不看我也不吭聲。
事實證明了我是不會的。
尊師重道,用粉筆字寫了尊,設計成了藝術字,但是,沒有想到怎麼塗色,擦起來了。
廣告畫水彩是不用兌水的,我不知道原來是不用兌水的,因為我沒有用過,我以為。
總之我浪費了三節晚自習的時間,出了大醜,好不容易站在教室後麵滿臉發燒的等到下課,同學們都背著書包走了,我站在原地滿心躊躇,很尷尬。阿生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我旁邊,他看著我,我轉過頭不看他,我以為他會跟剛剛那個用嘲笑語氣的同學說到底會不會畫一樣,是來嘲笑我的。
結果他跟以前一樣還是揉了揉我的頭,我眼眶子一下子紅了。
“阿生。”我喃喃。
“沒事兒。”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阿生。”鼻子酸酸的。
“沒事兒。”
“阿生。”視線模糊了。
“沒事兒。”
“我盡力了我真的盡力了可是我真的不會,我沒有想到的真的。”覺得委屈。
“沒事兒。”
我轉過來正對著他,用一種小孩子一樣的語氣,“要抱抱。”說完了還哽咽了一下。
他有點錯愕地看著我,似乎沒有想到我會這樣說,我看著他臉上的表情還是張著雙手。
他似乎是無奈於我的執著,無奈地笑了笑,無奈地張開手。
我跨了一步過去抱住他,我在他耳邊低語,“阿生,阿生,阿生。”
“我知道了。”
他拍了拍我的背,像是在哄一個小孩子,我現在這般也如一個小孩子一般,隻是自我覺得有些可笑。
“阿生,我想把他做好,但是我,畫不好。”
“我真的畫不好,我也寫不好,我真的…。”
他還是拍著我的背,一下又一下,也不說話,動作很…溫柔。
我想他那時候有可能是可憐我的,也有可能隻是單純想用這樣的動作來安撫我。
“阿安,慢慢來。”
我鬆開他,軋開了話題。
“阿生,這是你的初擁吧,好僵硬哦。”
“難道你不是。”他斜瞥我,滿臉的老子無所畏懼。
“哈哈哈,是啊,那咱就誰也不欠誰了。”
“快走吧。”他走到我的位置,幫我把東西給整理好放進書包裏。我還是站在原地看著他做這些事。
“阿生,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他拎起書包走到我麵前,我接了過來。
“阿生,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不依不饒。
“沒有為什麼的,長安。”他說,“走吧。”
我跟在他身後走,又問了一遍,“阿生,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你還記得很小的時候,你家園子旁邊有一個小水塘,你曾經和一個小男孩在那邊撒花瓣玩嗎。”
我很仔細地回想,似乎是有這樣一個畫麵的,“後來因為一些事,那個男孩就走了,你還記得不。”
“阿生,你是那個小孩兒?”
我看著他點了點頭,覺得這世界可真奇妙。
同時也在佩服阿生的記憶力,也虧得他能記得,我要不是有人在旁邊提醒我加上我的特意回想我可還真想不起來。
知道回到宿舍,我才想起來。
那個小男孩,在還小的時候就總是處處護著我,還替我挨過打,在我哭的時候給我一顆糖,在我出逃為了躲避父親的鞭子的時候拉著我在湖邊站著陪我撒氣。
所以,阿生從開始就一直是在守護我的嗎。
守護?
還真是個遙遠的代名詞。
謝謝。
阿生。
=
其實說過的多慢的時間,一眨眼也到了十二月。
我和阿生的緋聞也洋洋灑灑地傳了快一個學期了,真挺快的。
阿生的頭發也長長了些許,他這一個學期都沒有剪頭發,原本帥氣剛硬的寸頭帥哥的形象因為這長了些許的頭發少了分堅硬多了分儒雅,真挺好的。當然,他越變越帥,越長越高對我來說還是有點難以接受的。
不是說我不想要他變帥長高。
隻是越來越帥就更容易在不經意間招蜂引蝶了。
不知道等他的頭發長好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想想看看,溫順的前額發蓬蓬鬆鬆地搭著額頭,一派少年溫潤如玉的帥氣形象。
一定是青春校園小說裏的完美男主角的實體存在。
想想就覺得瑪麗蘇。
我一直以為遞情書和當眾表白這件事,也隻能存在於小說和電視劇裏,可是今天。
在這個鳥不拉屎的窮鄉僻壤!!!
我親眼見證了一個一米六左右的同級女生向顧長生表白,還遞了情書。
我趴在桌子上看著後門的阿生和那個女生,阿生的聲音不大,可是我一字不落聽得清楚。
他說,“不好意思我現在還沒有這種想法,你很好,但是我不能答應,謝謝你的好意。”
這是我在高中看到阿生發的第一張好人卡。
他拿著信走了進來,我用胳肢膊撐著腦袋,問他,“阿生,為什麼不答應她啊。我看那人長的還不錯啊,而且人家能鼓起勇氣當眾表白肯定是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才是。”
“我不喜歡她,答應了才是錯的。”他說,“而且。”
他壓低了聲音,“我連她是誰都不知道。”
我同桌調笑,“你家阿生啊,全身心都係你身上了。”
“嘿嘿。”我笑,“那是那是,哀家可是正宮娘娘,小生子,起駕。”
“嗻。”
然後阿生就跟我說他要下去打籃球了,我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
我看著顧長生和陳凱還有其他人勾肩搭背地出去,轉過頭才發現謝筱語一臉八卦地看著我。
“怎麼了,這種表情。”我誇張地順了順氣,“如狼似虎,餓死鬼啊你。”
“呸,你才餓死鬼。”她拍我的頭,我想將她的手打掉結果他自己已經撤下了。
不喜歡他摸我的頭的感覺,我很容易記住這樣的小疙瘩,跟腳底踩了顆小石子一樣,渾身不舒服。
“幹嘛啊你。”我悶悶的,還沉浸在他剛剛摸我的頭的不高興裏。
“你真沒跟顧長生搞對象?”
“你之前不是問過了嗎,沒有。”我不耐煩,“說了沒有就是沒有,煩不煩,我跟他隻是好朋友。”
她不依不饒,“那之前九月底那會怎麼有人看到你倆抱在一起啊。”
聽他說到九月底,我的身子一僵,又想起我沒能弄好板報出了一個自大的大醜的事兒,整個人更加不自在。
“他隻是在安慰我。”
“安慰人還要用抱的嗎。”她嘟喃,我一下子忽然又覺得焦躁,很想發脾氣。
生生將砸東西打罵的衝動給壓下去,說話的語氣自然也不能算好,“就是抱了你要怎麼樣,煩不煩。”
她一下子噎了聲。
我忽然清醒過來,趕緊道歉。
“不好意思啊筱語,我剛剛忽然想到了其他東西語氣不好,原諒我,拜托拜托。”我雙手合十,努力拉大我眼袋浮腫嚴重的眼睛求原諒。
“沒事兒。”隻是語氣始終不如剛剛熱絡。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隻是,總是控製不住地想要發脾氣。
而控製我發脾氣的衝動已經耗盡了我的精力。
對不起。
我也知道不能扇人巴掌再給糖,他們也不是傻子。
可是我。
控製不住。
我後來也一直在為了這樣的事情煩惱,左右我的情緒的,永遠是我心中那一團莫名其妙的怒火。
和顧長生在一起時,他的類似寵溺一般隨著我的相處,那團火才能稍微安息。
不用壓抑就這樣剛剛好,和他在一起很舒服。
所以我喜歡和阿生在一起。
因為我剛剛的脾氣又再一次引起了我們之間的尷尬,非常尷尬,我也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再次道歉去乞求原諒。
要是阿生在就好了,他一定會在剛剛開始就調劑氣氛,肯定不會像現在這般尷尬。
我時時刻刻想把他綁在我的身邊,隻是他有自己的小世界。
我的世界裏大部分是他,他的世界裏隻有一個小角落屬於我。
莫名的怒火又來了。
為什麼他要跟別人出去不時時刻刻吧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這種想法說出去鐵定被說缺愛,但是忍不住的脾氣又上來了。
很用力地踹了一下桌子下麵的橫杠,發出一聲吱呀的尖銳的桌子滑動的聲音和一聲悶響,我同桌也不是很溫柔地將桌子拉好,“你又在發什麼神經啊顧長安。”
“對不起啊,沒忍住。”
“你沒忍住的事情多了去了。”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他這句話覺得我們之間的冰點氣壓好像一下子緩解了,我湊過去問他題目。
高中生的關係僵的快緩和的也快。
這就是青春。
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