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重生篇 第二章 生活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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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他的世界便是在競爭中,不停往前的,就如同他之前認為的一般,連樸,臉譜。
連國公點點頭,撫著胡須,“如此,他便叫連樸吧,願他平平淡淡,無憂無慮,度過此生。”
太陽從烏雲間慢慢地冒了出來,把院落都照得熠熠生輝,每一篇瓦磚上剔透的水珠,都讓這座寧靜的大宅,籠罩上了一片溫柔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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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的時光,總是像走馬燈一樣匆匆而過,還沒有確切的記憶,晝夜就已經開始分割了。
一年的時間裏,連樸唯一忍受不了的地方就是喝母乳,畢竟在現代的時候他也是標準的單身狗,就算他演過很多的女性角色,可不代表他可以喝母乳這麼高難度的事情。
有一次閉著眼睛下了赴死的勇氣對著嘴懟了下去,還沒吸就開始吐了。
自此以後,喝的都是牛乳了。
雖然是騷味了點,可是心裏障礙還是能突破的。
還有一件最丟臉的事情就是不能控製自己的生理活動。
比如,大小便……
每次出聲都是咿咿呀呀的,搞得奶媽總是誤解自己的意思……
唉……
連城勉力撐著小短手從搖籃裏坐了起來,本來偏好素色的布料今天卻換成了大喜的紅色,就連門口,也掛滿了大紅燈籠,張燈結彩,平日裏稀疏的客人也變得多了,門口總是傳來腳步聲,踢踢踏踏地,擾得不得安寧。
連樸正疑惑著,卻忽然發現整個人都淩空了。
連忙揪著抱著自己那人的領口,撇了一眼地板,楠木的,依稀還能聞到來自森林的味道。
來了這裏還是有好處的,至少空氣清新了好多。
往前一看,流水的宴席坐到了花園外頭,蜿蜒未盡,各種各樣的人,都穿著那時他穿著的戲服也未必這麼精致的古裝,有的手捧銀杯,觥籌交錯,有的顧盼生輝,含情脈脈,更有的拖家帶兒,一家和諧。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連樸的耳邊驟然響起了渾厚的男音,相比於第一次聽見,少了沙啞,更多的是掩抑不住的歡喜。
“今日,是犬子的滿月,很是感謝各位的大駕光臨,待犬子抓周完畢,各位便放開了吃喝,招待不周,見諒,見諒。”連國公攬著連撲,姿勢甚是怪異。
連樸也習慣了,至少沒有第一次跨著雙腿單手攬過去那麼難受,隻是沒想到,原來這麼快,就一個月了。
在夫人的調教下,還是鮮有成效的。
連樸無視了那一點點的怪異感,好奇地看著麵前的紅木長桌,是正常桌子的兩倍長,上麵鋪滿了各式各樣的東西。
有毛筆,絲綢,書畫,印章,樂器,紅纓,縮小的木製武器……連樸雙眼鼓溜溜地轉著,一眼都掃不過去。
接著,身體就被克製地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子上,連樸回頭咧開了嘴看著連國公,牙齒還沒有長出來,臉上肉嘟嘟的,伸出小胖手舉著,連國公就把頭湊了過來。
連樸壞心眼地用手在連國公的臉上拍了兩下。
柔嫩的皮膚觸到了帶著風霜的皺紋,奇異的感覺,偏偏連國公還一臉歡喜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催促著說道,“樸兒,快去,快去看看你喜歡什麼。”
連樸艱難地翻轉了身體,萬眾矚目,每個人都泛著好奇的目光。
說真的,要不是現在是個小孩子的模樣,連樸是絕對會黏在連國公的身上不下來的,畢竟身上隻有一件紅肚兜,就連褲子,都沒有。
連樸磨磨蹭蹭地對著桌麵上的那些小玩意摸來摸去,每次連國公以為他要拿起那個東西,他就放下了。
這麼戲弄雖然不好,可是看見那總是嚴肅的臉上出現這麼多的表情也是很好玩的一件事情。
連樸壞心眼地撇過眼睛,突然,一件東西直直地鎖定住了他的目光。
那個發簪!
那個發簪不是他祖傳的那套發簪中的其中之一嗎?該不會是自己看錯了吧?
連樸吭哧著小腿撥開了麵前的阻礙物。
甚至有一些還掉到了地上發出了或清脆或沉重的碰撞聲。
連樸一手抓起了那個發簪,近看之下,絕對沒錯。
他每日仔細清理,保養,每個珠子,每個弧度他都記在了心裏,這就是那套發簪中的一個——紅寶石點翠穿珠花簪。
銀鍍金,通體點翠,中間鑲有蜜蠟鬆鼠兩隻,點染紅色眼睛,兩隻鬆鼠之間,還捧著珠花一朵,點翠葡萄枝葉,華麗典雅,又不失活潑可愛,泛著趣味。
但是穿著的小孔裏的墜飾卻沒有丟失,現代裏的墜飾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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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呆愣的時候,連樸發現,自己的身體又淩空了。
“今日,犬子抓周抓到此枚發簪,便是天意,無論日後他做什麼事情,為人父母,我們都會支持他,希望大家也多多擔待。”連國公左手緊握著李慧璞,認真嚴肅地說道。
“連國公客氣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便是。”
“是啊,是啊,您可是難得一見的大清官啊。百姓哪個不誇讚您的。”
“您對妻子衷心不渝,簡直令在下慚愧慚愧。”
……
此起彼伏的聲音鑽進了連樸的耳朵裏,上一輩子,他聽到的這些恭維話可是不少了,可誰曾想過,這些恭維的後麵裏藏著的二心呢。
連樸把頭埋進了連國公的肩窩,感到背上有輕輕的撫摸。
“那各位便放開肚皮吃吧,我先帶妻子和犬子下去休息了。”
說罷,也沒有聽著在場的人的挽留,便穩步地離開了。
連樸感到自己被放在了搖籃裏,滿眼的通紅換成了淡雅的素色,愉快地側了一個身,準備睡覺。
突然,臉上傳來了鈍痛感,連樸猛地睜開了眼睛,發現搖籃旁站著一個小男孩。
白玉冠束著稀薄但是頗有些長的黑發,柔順地垂在腦後,看上去,不過五六歲般年幼,便頗有一些老成,星眸劍眉,薄唇挺鼻,活生生就是一個美人胚子。
便是美色也不能把鈍痛感抹去。
眼前的少年郎再次用手在他的臉上不知輕重地掐了一下,連樸看著全部的過程。
“等我會走路的時候你就知道掐我的下場了!”連樸嘴上說出來的,還是稚嫩的“咿咿呀呀”。
少年郎不單沒有收手,反而變本加厲,連樸清晰地看到少年郎眼裏冒出的興奮的神情,就像是看到了一件什麼好玩的玩具。
少年郎手上的動作反而沒有停止,反而頻率更快了,就像是在鬧著撥浪鼓一般。
連樸努力抿著嘴唇,沒有牙他也咬不了,想要用萬能的招數——哭。
卻發現自己過不了自己那一關,怎麼總感覺像是一個大人欺負小孩子,怎麼說,自己現在也是活了二十四歲零八個月再加一個月的。
門外傳來的清冽男聲挽救了連樸的臉,“廷卿,你又在欺負小孩子了。”
雖說是帶著責備,連樸分明聽到了這話語裏麵帶著的寵溺。
終於可以挽救自己的臉了,連樸感覺到少年郎一直掐著的地方微微發熱,廷卿?這名字倒是挺典雅的。
許廷卿乖乖地把手放在了兩側,像是聽老夫子訓教的學生一般,臉上作怪的表情也變得乖巧,微微地垂著頭,努著嘴,蠕囁地說道,“是弟弟長得太好看了。”
連樸生平第一次不希望聽到別人說他好看,嘴角卻憋不住地往上揚了揚。
直到他看懂了小男孩一直轉動著的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