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顏聲音也開始抖起來：“當時香兒姐姐說天太黑了，我，我就說，你如果今天不去看看的話，明兒早說不定就被哪個路過的撿走了。我看她有點猶豫，就給她說那塊玉是媽媽給的，媽媽說過沒了玉就不是咱若水坊的人了，你想被趕走嗎？”雪顏終於忍不住地哭了出來：“然後，然後她就出去了，我真沒想到會這樣，我當時，我當時其實就是和她開開玩笑。”
    “哼，你開玩笑，人家把命都搭進去了，你！”蝶嬰氣的眼睛紅紅的。
    “好了，別說了。”柳九的眼睛也紅紅的，聲音沙啞地打住了蝶嬰，“你先回去，今晚上的事不要給別人說。”
    “雪顏你也不是故意的，先回去吧。”
    “媽媽，你不要趕我走。”
    “我不會趕你走，聽話，先回去，我也累了。”
    瑤兒替柳九送了兩個丫頭，關上房門，看著柳九對著桌上快要燃盡的蠟燭發呆，一臉落寞。瑤兒沒有說話，上前摟著她的肩，輕輕拍著。
    “這根蠟燭是香丫頭特意買給我的，說是燃著有香味兒，能安神，還有這桌布，也是她親手繡的，給我祝壽。”柳九扯著臉笑了笑，“你說說我能因為那麼塊兒死物趕她走嗎？”
    柳九這麼陪了柳九一夜，看著桌上的蠟燭流幹最後一滴淚，窗外也漸漸泛出了白色，瑤兒知道，柳九還需要時間。
    衙門破案的速率低的可怕，香兒的死也漸漸淡出了老百姓的視線，像一顆小石子沉入了水底，再也泛不起一點點漣漪。隻是，柳九終於走出了房門。
    “你終於肯出來啦。”瑤兒看著她，覺得很奇怪，閉門幾日，柳九的精神竟比以往更足。
    “瑤兒，我要出一趟遠門，我不能保證什麼時候能夠回來。”
    “你還會回來嗎？”呆了這麼多年，柳九出若水坊的次數屈指可數，更別說遠門，回來？柳九一走，瑤兒不信她還會回來。
    “回，我肯定回。死前我一定回來。”柳九收拾著行李，“我還等你養我下一世不是？”
    “你要去哪？”
    柳九手停了一停，“回去。”柳九給包袱最後打了一個結，“這幾天我想了很多，香兒的事也算告了一個段落，有些事我也想自己回去求證一下。我離開這段時間，若水坊我就正式給了你，我走後，你就是掌櫃，督促那些個小丫頭好好練習，你仔細著，別給我弄垮了。”
    柳九的行李很少，她走的很匆忙，越臨近出發，她變得越亢奮，倒是瑤兒，和柳九朝夕相伴20多年，生出了不舍的情緒。臨走那天，瑤兒送柳九出了城。
    “柳九，你記得回來讓我替你送終。”
    “放心吧。瑤兒，照顧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