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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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飛逝,迎來了艾文學上學的日子。一日晚上,艾文學整理好衣服後,便睡去。至次日,艾文學五點半爬了起來,房間裏還是一片漆黑,摸起枕頭邊的手電筒找到了打火機,點起燈盞,借著燈光穿好衣服和鞋襪。進了廚房,艾文學剛生起了火,見趙雯欣進來,問:“媽,你怎麼起來呢?”
“睡不著。”說著,趙雯欣一手拿著凳子,一手拿著一把梳子已來到灶膛旁。坐下後,梳她那蓬亂的頭發,每梳一次,梳子上都會留著一些頭發。趙雯欣便把梳上的頭發弄下來,拽進火裏,聽到“吱吱”幾聲後,便有一股難聞的氣味從火裏竄出。
艾文學洗漱已畢,趙雯欣已將昨晚剩下來的菜熱了,正在炒飯。突然,艾大元走了進來,生氣著說:“還在磨蹭什麼?沒有聽見車子在打喇叭麼?”
“打了喇叭了麽?”趙雯欣發問道。
“你去外麵聽聽。”
趙雯欣走向外麵。
天已經微亮,乳白色的薄霧像一幅美妙的輕紗,照在貧安村的上空,使得貧安村朦朦朧朧的,猶如仙境一般。不遠處傳來一陣喇叭聲,趙雯欣自言自語道:“車子真的來了。”又向艾文學喊道:“文學,快點,不然趕不上車子。”
不一會兒,艾文學提著行李從房裏出來。艾大元在其後把門上鎖。
“車子已過村口,隻能走到貧安村哪裏上車呢?”趙雯欣說道。
艾文學背著背包,艾大元扛著旅行箱,趙雯欣則拿著手電筒照著他們向貧安村跑去。
到了貧安村,艾文學把行李箱遞給在車頂的司機後,在車上找到一個挨車窗的座位上坐下。
趙雯欣便在車窗外囑咐艾文學道:“你的背包裏麵除了一件衣服和褲子外,其餘的是那6000錢。注意一點!”隨後又命令道,“在那裏一定要好好讀書,別跟那些人打架鬥毆。如果讓我知道,你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好像艾文學打架鬥毆了幾回似的。
“知道了!”艾文學回答道。
······
車開始發動。艾文學把頭伸出窗外,現車後看去,隻見兩個黑影站在那裏,不停的招手,像是兩棵正被微風吹的樹。不遠處傳來一首卓依婷的《阿娘的夢》。聽到她唱道:
阿娘的夢
夢治心肝內
·····
啊~~為著子兒好將來
一針一線望子出頭
這是阿娘的期待
·····
甜蜜的聲音被清晨的風弄得斷斷續續的,倒是添加了一些嫵媚。艾文學聽著車裏的人說著,因為天還沒大亮,看不清那人穿著什麼顏色的衣服,隻聽見他笑著說:“阿晨家放的。他家裏每天都是這樣,吵著別人睡不著覺。”話裏還帶有些埋怨。
過了好一會兒,天漸漸的亮了,足以讓人看清對方,沒想到車裏還有幾個熟悉的老頭,他們先寒暄了幾句後,遞上煙,吸了起來,不一會兒,車子裏麵填滿了煙霧,幾個站著的於艾文學同年的女學生吸了幾口,搶了一下,踹了幾聲嬌氣後,馬上用一隻手捂住自己的鼻子。
到了鄉鎮,天已經大亮。很多的店鋪一一的開起來,準備著營業,隻有個別的店鋪還是緊閉著的。路上也擺滿了地鋪,有人還吆喝起來了。那些坐在座位上的老人,紛紛的下了車。那些沒有坐著座位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占下座位。司機等到旅客下完後,立刻向縣城方向出發。
鄉鎮到縣城這一路都是平坦的水泥路,但近年來,不知是因為鋪沙子過薄,還是貨車超載;水泥路出現了坑窪現象。艾文學昨晚因為很晚才睡,今早又起得那麼早,睡眠不足,這節路他開始犯困,不知不覺睡著了。突然間,車子路過一個很大坑窪,車子跳了起來,艾文學的腦袋也隨著車子的跳動,重重地砸傷車窗的玻璃上,發出一聲巨響,這聲巨響被坐在身邊的女生聽見,笑了一聲後,對艾文學說:“怎麼樣,是不是很痛啊!”
艾文學揉著自己的腦袋,說:“是啊!”艾文學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想認真看清跟自己說話的人的外貌。突然車子的後麵傳來一個石頭撞在水泥路上的聲音,隨後還傳來一個很響亮的聲音喊道:“快停下,不然我砸爛你的車子!”車子突然間停下,車裏的人們的頭向前撲過去。後麵五個人向車的門邊跑了過來,上了車。
五個人都穿著黑色的西裝,西裝裏麵穿著一件紅線和白線相交的襯衫,叫穿著皮鞋,有的人穿的是棕色的皮鞋,有的人穿的是黑色的皮鞋,看上去好像個個有三十五歲以上了。
車子開始啟動了,等他們站好後,又行使了一段路程,他們其中一位便蹲了下來,把黑色的皮包從肩上卸下來,輕輕的放在自己的雙腿上,隨後,他開始拉開皮包的拉鏈,拿出兩個搖骰子的黑色的竹筒和一枚銅錢後,又重新拉上拉鏈。用手抹平皮包後,把那兩個竹筒放在上麵,又把那枚銅錢放在其中的一個竹筒裏,嘴上還吆喝道:“快來壓啊!來壓啊!”這樣吆喝了幾聲後,終於走來了兩個人,這兩個人是那五個人其中的兩位。他們彎著身子,指著他手中的那個把戲,問道:“這個怎麼玩?”
“我搖動我手裏的兩個竹筒,其中一個竹筒裏麵有一枚銅錢,你們來猜這枚銅錢在那個竹筒裏。如果你們猜到了,你們壓下多少注,我就給你們多少;如果你們猜錯了,你們壓下多少注,就給我多少。”
那兩位彎著有身子的人其中一位對另一位說:“這個不錯哦!”另一位回答說:“恩。”隨後他們跟著蹲了下來,對有皮包的人說道:“我們開始吧!”
“我壓五十!”他們其中一位用盡全身的力氣喊道。
“你呢?”有皮包的人像另一位問道。
“我壓六十!”他也扯著嗓子喊著。聲音並沒有像前那人大。
“我開始搖晃了。”有皮包的人說道,說完他開始搖晃手中的竹筒,銅錢在兩個竹筒中間來來回回的跑著。等到他搖晃停下來後,問道:“在那邊。左邊還是右邊?”邊說著邊用眼神指明哪是右哪是左。
“右邊!右邊!”壓五十的人叫道。
“右邊右邊!”壓六十的人跟著叫著。
有皮包的人打開右手的竹筒後,果然銅錢在右邊。瞬間有皮包的人輸掉了一百一十元錢。沒有玩的那兩個人的目光落到那三個人玩的賭博上,因此,也很快的加入進來,享受贏錢的樂趣。這樣車裏的聲音越來越響亮,幾乎把睡著了的人給吵醒和有睡意的人變得清醒了。艾文學剛剛又睡了一覺,很難想象在這樣吵鬧的環境下,他也能睡得著。艾文學感覺到他全身很酸痛,想站起來活動活動,可站起來沒多久,還沒有站穩,就被一隻手扯下來。等艾文學坐下後,就被跟自己坐一起的女生數落起來了。她說:“別去!”
艾文學疑惑,問:“什麼?”
“我以為你——”她說完,指了指前麵。
艾文學笑著說:“那裏想去了。我剛才睡覺,現在覺得腰酸背痛。起來活動一下筋骨而已。”說完又站了起來,輕微的扭動自己的身子,骨頭發出哢哧哢哧的聲音。艾文學在活動身子時,發現自己前排座位上的人不見了;又看了看賭博那裏。
一個約二十歲的男生,口裏叼著煙,正準備從自己口袋裏掏錢出來時,那個有皮包的人用右手一推,銅錢到了左邊的竹筒裏。
艾文學重新坐了下來,用眼睛望著她很久,才用溫和的語氣說:“謝謝。”
“什麼?”
艾文學向前麵努努嘴。
她會意。
“哦!不客氣。”她說。
不知不覺,車子已經開始進入縣城裏了。那穿西裝的五個男人們收到賭博的工具後,向司機喊道:“停車!快停車!”司機開到路邊後,刹住了車子,打開了車門,他們連車費都沒給就下車了。等他們下了車後,車裏的人們開始埋怨那些賭博的人容易被騙,埋怨他們容易上當後,有人又問那個二十歲的男生:“你輸了多少錢?”
“一千塊!”男生因被騙而沮喪地回答道。
車到了車站。艾文學下了車,隨後找到一家商店,把那笨重的旅行包及放在那裏,並交了兩元錢給那點的老板,然後他背著背包出了車站,並向郵政銀行方向走去。行了二十幾分鍾後,來到郵政銀行的門口前,走進了銀行,並在大廳裏麵去了號,並向質詢處走去,質詢處那裏站著一位年紀有五十左右的男人,艾文學走上前去,對他說:“你好!我想申辦一張銀行卡,不知道要什麼票單?”
“照著這樣寫。”他拿出一張白色的票單遞給艾文學後,指著申辦銀行卡怎樣填寫的試單說。
艾文學照著天學好了後,遞給他,問道:“好了嗎?”
“恩。好了。”他看過後,並把票單遞給艾文學說,“你可以坐在等候區的座位上開始等著了。”
艾文學走向等候區,並坐下,看了看自己的號票,又望了望辦理業務的四個窗口上麵了掛著的顯示屏顯示出來的紅色的號數後,歎了一口氣,隨後他把自己的背包從背上卸了,改放在兩隻大腿上,緊接著他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手機,找到手機裏麵的電子書看了起來。過了二十分鍾左右,三號窗口叫到艾文學拿得號數。艾文學抱著背包小跑過去,好像他慢一點就會叫到下一個的號數似的。艾文學來到三號窗口前坐下,揣著粗氣。一位三十歲左右有著長發的穿著製服的婦女問:“你好!請問有什麼能幫助到你的麼?”
那位婦女重複道:“你好!請問有什麼能幫助到你的麼?”艾文學急忙把自己手中的取號的票、身份證和剛填寫的票單放進她拿的凹槽裏,緊接著說:“我想辦一張銀行卡。”
“首先先存100元才能辦卡。”她提醒道。
“我知道。”艾文學憤憤地說,同時從他的背包裏拿出一張一百元放進那個凹槽裏。隨後艾文學看見她在裏麵忙了一會兒後,把兩張卡和一張藍色的紙放在凹槽裏後,隨後說;“好了。”
艾文學從凹槽裏拿出自己的身份證和那張藍色的紙後,重新從自己的背包裏拿出十九張的100元放進凹槽裏,邊放邊說:“存錢。”
她很不願意地把右手伸進凹槽裏麵,把那十九張100元放進驗鈔機,刷過兩次後,她又看見凹槽裏有鋪滿了五十元,帶著恨意望了望艾文學一眼,好像在問:“這些又是你的吧!”與此同時艾文學也向她擠出癩皮狗常常掛在臉上的笑容,好像回答:“是的,還有呢?”
她把那些五十元錢又在驗鈔機,刷過兩次。驗鈔機上顯示30張。隨後艾文學又把五十張的20元錢放進那凹槽裏。
她看見20元一張張地有鋪滿了那凹槽,咬牙切齒的說:“艾先生,這錢幹什麼用的?!”
艾文學很無奈的說:“這是我上學的學費。”聲音很小聲,像做錯事的孩子回答發現自己做錯事的大人提出的問題一樣。
“艾先生在讀高中還是大學?”語氣比起先前緩和了許多。
“大學。”
“大學生啊!還有要存的錢麼,艾先生?”她完全把艾文學當成了她的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