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域清清嗓子說還在加班，不知什麼時候能離開。李承美揭穿說我都給峰峰打過電話了，他說你晚上會回家，這都快9點了，你在公司幹嘛？
    李承域無奈，心說他這姐姐想知道的事兒真是怎麼也瞞不過，也就從實說了：“和文政在一起呢，說說海關壓的貨的事兒。。。”
    “他不是連家都沒回呢，你倆怎麼遇上的？”
    “不是姐你給他打電話了嗎？他這一回來就跑我這兒來了。。。”李承域拍拍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人，因為心虛所以補充：“要不我們倆一起過去？”
    “行了，算了。看樣子你倆也喝了不少了吧。。。”李承美頓了頓，“別讓他喝那麼多。。。平時應酬那些老腐朽就夠傷胃的了。。。自己人一起還喝！。。。對了，聽峰峰說你給他新找了保姆？別又是能入B市戶口就什麼都幹的出的貨。。。”
    “姐~店裏還不夠你忙的？再這麼操心下去小心滿臉皺紋兒。。。”
    “我呸呸呸。。。我年輕著呢！喝了酒，讓警衛員把你倆送回家。。。知道不？掛了。。。”
    李承域推推依舊趴在桌子上的人，給警衛員打電話，讓其過來直接接劉文政回家。自己叫了代理司機，折騰到半夜才到了家。回到家，峰峰抱著今年生日時自己選的蠟筆小新玩偶，窩在沙發上睡著了，小新隻穿著一條白色小內褲，苦逼臉看著李承域，有種照鏡子的喜劇效果。
    “爸爸。。。你回來啦。。。”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人抱著自己，小手摟過李承域的脖子，“嘿嘿。。。等你等得太餓。。。把東蕁做的。。。我留給你的鹵雞腿吃掉了。。。讓，明天，讓他再做給你吃。。。可，可好吃了。。。”
    “這麼沉了，還吃。。。回房睡~~”
    “李總，你。。。喝酒了。。。不乖。。。罰，洗碗一次。。。”
    “好好。。。睡吧。。。明天還要上學呢。。。”把孩子放到他的小床上，孩子自動抱住小新，摟在懷裏道：“明天還能看到東蕁嗎。。。爸爸。。。他特別。。。特別好。。。喜歡。。。”
    小孩子像是怕發工資之人不滿意新保姆的早退，就算困得睜不開眼，都要為其辯解：“他家，他自己家裏，還有兩隻，小豬。。。要喂食。。。早退。。。就一次。。。”
    “會的，會的。”摸摸兒子的頭發，親親他的大腦奔兒，“睡醒就能看到他了。”
    會嗎？
    李承域第一次向兒子許下沒有任何把握的願。
    回到房間，翻來覆去直到天蒙蒙亮。掏出手機，發出第二條短信：峰峰半夜上吐下瀉，你給他吃了什麼？！
    東蕁合上故事書，給小豬們掖好被子，手機窩在手裏屏幕不知已經黑了多久。
    老大睡著了，老小在昏黃的燈光中卻睜著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爸爸，不要難過。”
    東蕁繞過去拍拍鼓起來的小被子，“什麼。。。爸爸沒有難過啊。”
    “有。。。我，我再也不吃，吃炸雞了，爸爸。。。”小肉手舉起來摸東蕁的臉，“爸爸不哭。。。”
    “爸爸沒有哭。。。”
    “爸爸，這裏。。。”小家夥指著胸口的位置，“疼，是嗎？”
    “你疼了？又不舒服嗎？”東蕁緊張地問。
    “沒有。。。這裏疼時我才會哭。。。爸爸，不要哭。。。呼呼。。。疼疼。。。飛走了。。。”
    東蕁在收到李承域第一條短信後就關了手機。他不知道那個人還要說什麼話來揭自己的傷疤。好在隻是短信，隻是文字而已，看不到那人的表情殺傷力減輕了太多。所以等他看到第二條短信時，已是第二天一早。雖然知道自己準備的飯菜是經過悉心選擇過的，不可能有任何問題，卻還是心急如焚地趕到C座23樓，心想或許是峰峰對什麼食材過敏而他不知道。那時八點過半，峰峰已經背好小書包，眼神落寞地在等著他不肯去上學。李承域倒是連孩子餓著肚子都不管，已經去了對麵上班。
    “昨天做了個夢，夢見你因為李總拖欠工資，站在對麵天台上舉著橫幅聲討。。。”
    “哪裏不舒服嗎還？”東蕁沒顧上小朋友說什麼，隻是四下打量孩子，摸摸他的肚子，臉蛋兒和腦門兒，“還拉肚子嗎？發燒嗎？”
    “心痛。。。”拉住東蕁的手放在心口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
    “心口嗎？”東蕁一下子慌了，小心翼翼的撫住峰峰的心口，輕輕按壓，“怎麼個疼法兒？一跳一跳還是針紮一樣的疼？是第一次這樣嗎？還是曾經有過？你爸怎麼。。。”
    “自從你出現後。。。”
    “恩？”
    “吃不到你做的飯，它就疼得厲害。。。”小朋友表情更加誇張，倒在沙發背兒上裝死，“再不吃早餐，我就要掛了。。。”
    東蕁隻覺得一口氣提到嗓子眼兒的一半，咽不下，吐不出。手微微地發抖。
    “東蕁東蕁，爸爸說你要照顧自己的孩子還要照顧我太辛苦。。。是不是？”
    東蕁無言以對，靠著沙發背兒坐下來，順暢了呼吸才道：“不是留了雞蛋餅當早餐，在冰箱裏。。。”
    “被李總偷吃了！”峰峰一臉義憤填膺，轉而從包包裏變出一個信封，“不過我幫你從李總那裏要來了補償！不怕~我替你好好坑了他一筆！”
    東蕁捏著厚厚的一疊錢，看著眼前手舞足蹈因為自己的出現而歡欣雀躍的孩子，無力感油然而生。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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