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孤帆遠影碧空盡 九十五、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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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晴空萬裏午時將近,寂靜無聲等待消息的扈家莊終於聽到歡呼聲:“回來了!莊主,他們回來了!”
熬紅雙眼的符亭之猛的從椅子上彈起,提著衣擺第一個衝了出去:“傾城——”
莊外正是一片混亂,抬傷員的接親人的都聚到一起。符亭之身材矮小,一時又被人檔了目光,急得不得了:“傾城,葉傾城——”耳邊又聽人在跟扈莊主彙報:“X武師被箭射死了,XX戰死了……”
很快,傷員都被符華和軍醫接進莊去,仍舊未見熟悉的身影。符亭之腦中一片慌亂急忙往人堆中擠去:“傾城——傾城——”
“符家少爺。”手臂就被人拉住了:“那個……”
符亭之雙目圓瞪大力甩開抓著自己的粗手:“鬆手,別耽誤我接傾城。”扭身就想繼續找。此時她心裏已隱約升起不詳之感,葉傾城若是沒事,歸來第一時間便會來尋自己,怎會任由自己這般呼喊。
“我們和十二少衝散了!!!”一道閃電霹靂一聲擊向頭頂:“他沒能回來。”
“什麼?”陪伴長姐的符玄之一把抓住說話之人:“你說葉大哥沒回來?沒回來是什麼意思?”
被閃電擊中的符亭之聽這話,整個人像木頭一般保持著先前動作,隻機械的動著嘴:“問你呢,沒回來是什麼意思?”
那人也有些慌張:“我最後看見十二少,他中了箭……後來,後來聽他們說十二少單騎去追蠻子將軍去了。”
“然後呢?”符玄之猛的跨前一步:“你們就自己回來了?把葉大哥丟下了?”一把拽住那人領口:“為什麼不著人去追,為什麼不等到他一起回來?”
“我們等了。”旁邊一位武師愧疚的出了聲:“我們收拾完戰場後,多等了一個多時辰,還派人四周尋了幾遍,並不見十二少。否則也不會挨到這個時候才歸莊。”
“你說……”符亭之大力抓住身邊兄弟的手,仿佛這樣才有力氣說話:“他中了箭?”
那武師點下頭去:“我們親眼所見,敵將射中了他。”又指了一下莊前蓋住的屍體:“我朋友中的亦是那將之箭,人已經去了。”
“箭傷到何處?”符亭之抖了聲音問:“胸口?還是別處?”
“手臂,左邊手臂。”武師很確切的說:“未及要害,我們都看見的。”
符亭之突然就埋下臉去,低聲念道:“傾城使槍,傷了手臂,單騎追敵……”突抬起頭來:“莊主——”甩開符玄之攙扶,幾步衝上台階去到扈莊主身前:“求莊主派予我十騎,去接傾城回莊。”
扈莊主雖站在階上,這邊的對話舉動都看在眼裏的:“好!”回身喚來一武師:“速去牽馬來,再帶十人同去棗鄉接十二少。”
“不去紅棗鄉!”少時符亭之上了馬:“指著江邊方向道:“傾城對這一帶路線不熟,方向卻是認識的。”被馬顛了顛才繼續說:“他若單騎回來,定會沿江邊尋路歸莊。”
符玄之此時也醒過神來:“對,我們時常去江邊遊水,葉大哥去了江邊才能找對回莊的路。”
眾人打馬狂奔,未到江邊已見一騎疾馳而來,遠遠瞧去雖看不清是誰,那杆銀槍眾人卻是認識的。
“傾城——”符亭之猛揮馬鞭,恨不能生出一雙翅膀來。
“各位都別去了。”符玄之打馬橫在當中:“人既然回來了,咱們先回吧。”
葉傾城遠遠的瞧見一人一馬飛馳而來,心髒控製不住砰然亂跳起來:“亭之——是你嗎?”
奔到一處,葉傾城一伸手將人從馬上一把抄到自己馬背上,擁入懷中:“亭之,真的是你。”
符亭之一頭紮進懷抱,雙手環過去將人死死摟住:“當然是我,不然還有誰?”
“怎麼?嚇到了?”葉傾城感受到懷中人兒的顫抖,雖然這小家夥不肯抬起臉來,胸前的衣襟卻已濕了:“哭鼻子了?”
“你中箭了?”從懷抱裏仰起臉來,小臉卻被那人身上的血汙糊得紅紅白白的。扭頭瞧了一眼,嗡聲道:“還算聽話,知道先包紮傷口。”說完拳頭劈裏啪啦打將起來:“誰叫你單槍匹馬去追敵人的,誰準許你一個人去的。”
任她打得累了,才將其扶到身前坐好。將下巴擱到小家夥肩窩處:“我是聽你吩咐全殲,不然主將就跑掉了。”
“那人殺了名武師……”符亭之心有餘悸道:“你箭傷也是拜他所賜罷?”
“臉花了……”葉傾城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隻握著她下巴瞧著,半響才道:“亭之,咱們就這樣一輩子好不好?不理別人眼光,也別管旁人說什麼?”
等待許久的表白突然降臨,符亭之瞬間沒反應過來,呆了好一會靈動的眼珠子才滴溜溜重新轉起來:“我什麼時候理過旁人,莫非傾城心中尚有障礙。”
隻這一句已勝過千言萬語。葉傾城得了這句話,懸了多日的一顆心總算落到實處。喜笑顏開的揮動馬鞭:“駕——回家吃燴餅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