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孤帆遠影碧空盡 八十八、符西門淪為盜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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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盜巢穴距離扈家莊騎馬二個時辰即達,強盜們才搶了周蓀重的村子吃喝寬裕也沒出巢,盡數倒在窩裏炕頭歇涼。扈家莊丁對這一帶熟悉,葉傾城吩咐紮住路口不讓人逃,自己單槍匹馬殺將進去。
強盜們倉皇間以為是大正蠻子打來,嘴裏叫喊的全是:“大正軍殺來了,大正軍來了——”
葉傾城由得他們亂跑亂喊,隻騎於馬上冷眼瞧著,心中卻難免撼然。強盜土匪如此恐懼大正騎軍,可見大正國於民眾心中堪比豺狼虎豹。
強盜們呼喊混亂了好一會清醒過來,來者隻得一人,且未著鎧甲顯然不是軍旅之人:“不是大正軍,倒像是來挑戰的。”也不及騎馬,各自操起兵刃徒步來戰。
葉傾城那容得這些小賊近身,又擔心出槍將人傷得狠了,遂彎弓搭箭連珠而發,專射手臂大腿不要緊處。七八箭後強盜倒了一片,這才舞起銀槍將仍舊反抗的幾人逼到牆頭:“本將今來不為殺人,隻為招降。”
“招降?”聲音從某間房中傳出:“為誰而招?文帝還是大正戟薑?”話音落一長衫長須男子邁出屋來,手中抓著一把折扇,雖身在強盜窩中衣衫齊整麵目幹淨,一眼便能瞧出是讀書人。
“為扈家莊。”葉傾城目光落在那人臉上轉了轉,微微有些吃驚。這人眉眼與符家兄弟怎的六七分相似……
不可能!符家世代書香家風嚴謹,就算身逢亂世絕不會落草為寇。想完遂定下心來:“葉傾城有禮。”長槍一收,抱拳為禮:“敢問兄台大名。”
那人搖著扇子慢慢走近來:“吾姓符,名……名西門。”此人正是符家沒出息的紈絝子弟,西門上的老爺!
當初踹寡婦門的事,二老爺與符思計議好要瞞著符慎。待人半年刑滿後出獄也沒敢讓回家,直接放到故去老太爺西門邊的宅子裏,每月派管事送去花銷銀錢,算對仗了他的名頭。
西門上的老爺白得了一處宅子,每月銀錢自動上門且無人拘束,覺著日子遠比伯府安逸。於是樂得逍遙,絲毫不生歸府之意。
這人原不是省油的燈,有多少銀子便花多少,後頭心野了賭桌上沒管住手腳,將幾個月的例錢輸了出去。符家雖說不待見總還是家中爺們,念著是自家綁去坐牢有些慚愧,頭兩回求到府中,二老爺與符思一時心軟將賭債結了。幾次三番後符家下狠心除月例銀子,絕不會多拿一分,府中各人深知其本性更不敢沾絆。
芒塘山降敵他曉得卻顧不得,隻挖空心思想方設法躲避賭債。琢磨來琢磨去,終於想起出獄當日,府上管事曾經交待過寡婦去向。有吃有喝有錢使時露水情分拋之腦後,潦倒了便記起有這麼個人替自己養著孩兒。
寡婦被貶為奴產下孩子後,符思不忍心阻斷母子之情,悄悄往官府使銀子將人買到伯爵府名下。又在隔壁洲府偏僻的鄉下買了房舍,將娘倆好生安置著。
西門上的老爺想到這出,那還有留在京城的道理,當夜便卷了行李帶著奴仆去尋小寡婦。等他悠哉遊哉到了地頭卻人去樓空,寡婦早依符思安排南遷了。
伯爵府南遷都按計劃進行無甚差錯,唯獨西門上的老爺滿京城尋不著人。二老爺不得已留了書信,叮囑見信後立即回府。
符家南遷兼老太太身故,符思還得分心救書,家中忙亂大少爺分身無暇,符華都瞧在眼中。雖惦記父親安危,卻知此事怨不得旁人。想到自己父親是個奸猾的,府上該送的銀錢也沒有短少過,自然曉得如何逃命。符華的娘第一批南遷跟著禦駕走時,甚至未提一句,可見夫妻情份早已涼薄。
西門上的老爺回京見了書信跑回家,隻見府門倒塌,老太太靈前都無人看管,頓時心了慌。滿府滿院找了一天,好歹翻出些值錢的器物。將器物上鑲的金銀剔下,著急忙慌的出城往南跑,根本沒留意貼在四處的救書告示,更沒想到符思符華就住在瓊林院中。
活該此人走不上正道,出了京城荒郊野地宿第一夜就遇到了強盜。關鍵強盜頭子也曾關進京兆衙門牢房,羈押滿期放出來,京城一亂便率先扯了旗。倆人同在獄中時,符家關照送來的好吃好喝強盜頭子沒少享受,倒記得這份人情。
二人一拍即合,西門上的老爺心安理得的做了寇,因讀過書肚子裏有些學問,居然掛了軍師虛名。沒多久,強盜頭子擄了個貌美的婆娘,生了安定之意,便打算散夥自己帶著婆娘過江去好好過日子。
西門上的老爺瞧出亂世之中,一人斷難活命,想回去下江更是難上加難,一把將這份破爛的家業攬過手做了老大。他好歹讀過書,常年紈絝腦子活套,知道沿官道直去江南勢必遇見大正騎軍,也選了走富蘊江南歸的路。
逃亡路線定下,便領著這夥強盜沿路搶劫,走走停停到了江邊卻無可用之船。打聽後得知江邊船支大多裝載難民南去,剩餘的都掌管在扈家莊主麾下。
扈家莊的主意他不敢打,唯一的辦法就是尋得會造船的匠人,或者徒步沿江而下。沿江而下實在困難大了些,正愁著去哪找會造船之人,葉傾城就尋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