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孤帆遠影碧空盡 八十七、舉薦符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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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有小廝請去議事,刻意提到讓符亭之同去,言語頗為客氣。二人心知定是周蓀重去扈莊主跟前說了什麼,相視一笑。那葉傾城更是刻意攜了符亭之手,一路同去。
到得議事廳,堂中已坐了昨日同餐之眾,見他二人攜手而來盡皆神色微變,唯獨周蓀重迎來熱情招呼。二人依著周蓀重安排落了座,神色和煦,仿佛未將眾人詫異放到心上,其實相攜倆手早已汗濕。
堂中靜了片刻,還是周蓀重率先開言,扈莊主才將正題展開,眾武師亦七嘴八舌發表了各自意見,最後扈莊主將目光落到葉傾城身上:“十二少認為如何?”
葉傾城卻故意將視線轉到符亭之臉上:“亭之說過,要為我出謀劃策。”
符亭之微微搖搖頭,心道:傾城十二少,戲做的太過了!!!此時當著外人卻不能露出半分嗔怪,略為尷尬的起身打個千:“諸位,亭之認為應先收服那夥強盜,再圖對付大正騎軍。”
“賢弟此言正合我意。”周蓀重立即接過話:“先安內再攘外。”
不等扈莊主表態,符亭之又道:“我兄弟幾人借住莊中未有任何表示,不如……”回眸掃了葉傾城一眼,繼續道:“那些所謂的匪人,因亂世而為盜,我料之並非自甘墮落。不如由傾城前去收服,歸與莊主旗下,當作我兄弟幾人送與莊主見麵禮。”
葉傾城適時站將起來:“還得問莊主借十餘莊丁,最好是了解盜匪巢穴之人。”
扈莊主聽完這席話,再多疑慮也消弭無形了:“莊上養兵百餘,熟悉強盜巢穴者舉不枚數。”
葉傾城也不廢話:“勞煩莊主照顧好亭之兄弟,傾城這便出發。”抱拳為禮,再望一眼含笑而立的符亭之,就要轉身離去。
“等等!”符亭之急忙喊住,又回身望向扈莊主:“莊上可有好弓?”葉傾城手裏那把弓是在樊城衙門找的,平時打獵射兔倒還頂用,真正上了戰場絕對不合用的。
那扈莊主也是爽快人,一揮手帶著眾人去到兵器庫,指著一倉庫強弓兵器道:“十二少盡管挑,算本莊主送你的。”
少時選好弓配好箭,戰馬牽到莊前,自有另外武師挑選好了莊丁。葉傾城持槍上馬,雖一身粗布衣裳未著鎧甲依舊威風不減氣勢奪人。
符亭之走到馬前,接過牽馬小廝手中的韁繩,又撫摩幾把馬脖:“好馬兒,我將傾城交給你了。”說罷踮腳將馬韁遞去:“早去早回,等你夜飯。”
“亭之,你叫廚房烙幾個燴餅,我讒那個好幾天了。”接過韁繩,葉傾城直起身子:“諸位英雄,走罷。”韁繩一鬆,駿馬嘶叫一聲揚蹄而去。
站在莊前直到不見人影符亭之才轉回身,瞧見十幾道目光依舊聚集在自己身上,一邊甩闊袖拂塵一邊往裏行:“我兄長符華略通些醫術,敢問莊上可有醫廬之類?”
扈莊主就算再粗獷,二人之間那些情愫也瞧明白了,心中雖有不屑,那葉傾城卻實實在在是鐵骨錚錚的漢子,權衡利弊也隻能逼著自己假裝坦然。眼下又聽符亭之言其兄懂醫術,心中又是一喜:“倒是有個軍醫,莊上眾人頭疼腦熱倒可以瞧瞧,大病還得去請郎中。眼下逃難的逃難,想尋個好些的郎中也艱難。”
說罷又覺得話輕了,急忙添上一句:“眼下即將開戰,刀劍之傷是難免的,有符華賢弟相助實在是好。”又急忙著人好生去請符華來。
符亭之對符華的醫術甚有把握,從前悠孑閣同住時,總見符華閑事抱著醫書,也時常滯留府醫藥廬間。偶然一次將符華閑時寫的方子拿去給府醫瞧過,府醫臉色疏緩,模樣瞧著很是讚同。忠毅伯府養的府醫在京中都是排得上號的,能得他讚同自然醫術已得幾分,故而上次生病,符亭之敢喝符華下的方子。
眾人走回正廳,茶水擺好符華也到了。了解清楚找自己的意思,目光就聚在符亭之身上:“大少爺舉薦的?”見符亭之點頭,複挺起胸膛道:“符華全憑莊主安排。”
那扈莊主辦事絲毫不拖遝,立即就派人領符華去醫廬,符亭之也托辭出來,跟符華走在一起。
“多謝大少爺。”符華素來話少,感激之情也不甚會表達:“符華原以為,這一生都沒有醫治病患的機會。”
符亭之寬慰的輕拍他的肩頭:“你父不盡責,都這般年紀尚未春試,家中一直丁憂又遇戰禍,等這幾年過去再出仕年紀卻大了。咱們這樣的書香世家,絕不能為這個招人笑柄。”瞧一眼符華神色尚好才繼續道:“從前見你讀醫書就知你愛這個,想做太醫又有什麼不對?你為自己挑的出路很好,強過你那沒出息的爹不知多少倍。”
符華不接話眼圈卻紅了,默然直到了醫廬門前才站住腳道:“符華能遇得大少爺照顧器重,實乃福分。”
“別說了,去罷。”符亭之和氣的笑著:“真打起仗來,有得你累。”也不等符華進去,自己轉身往廚房去了:“你葉大哥要吃燴餅,我還得去托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