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牌法則 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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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變得憔悴不堪的林悔,柏青覺得有些難過,揉揉鼻子,忍著眼間打轉的淚水,輕步走到林悔身旁,此時的林悔正靠在關押室角落的一處牆壁上,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
室內特別潮濕,整個關押室,有一半侵泡在水裏,除了林悔待的那個角落,其餘地麵基本是積水,柏青蹲下,輕聲喚了句小悔。
林悔緩緩睜開眼,有些虛弱喚道:“柏青,你怎麼來了?”
柏青咬咬唇,忍著淚水,“想你了,就來看你啊,你為什麼……”說道此處,停頓了一下,吸了吸鼻子,“為什麼不在審判台上說,是去集櫻路找我,這樣,起碼還有一絲勝算。”
林悔笑著搖搖頭,“我一人就夠了,不想把你牽扯進來。”
柏青苦澀一笑,“你還是你,一點沒變。”
“什麼?”柏青的聲音很小,加上外麵不斷滴落的水滴聲,林悔沒聽清她的話。
“沒什麼,我一定會救你的,小悔,你放心。”說著,從背包裏拿出豬排飯,“隻要沒有豬排飯,你一定會選擇餓肚子……”
“叮叮叮!”關押室外的警報突然響了起來。
“時間到了,我該走了,豬排飯放在你手邊,記得吃,下次我再來看你。”拿起背包,後退著向門口走去,不舍又有些擔心道:“小悔,我走了!”
林悔虛弱的點點頭,恍惚間,看著柏青逐漸模糊的背影,笑了笑。
林悔總是能在柏青身上看到自己已經缺失的那一塊,那耀眼純良的一塊,林悔叫它善良。
明朗的夜空,萬裏皆是閃爍的星辰,茫茫宇宙,是那樣的美麗,每一顆耀眼的星辰,就如同一條絢爛的生命,明亮,光潔。
夜風徐徐,落地窗上的水藍色絲質窗簾,被吹得嘩嘩作響,女子推開門,走了進來,一張小巧精致的麵龐,白暫而美麗,一點瑕疵都沒有,金色的卷發剛好到了背部中央,水藍色的眼珠,像琉璃一般,恰好與落地窗前飛舞的窗簾同色。
看著窗前,身著白色燕尾服的男子,女子緩緩張開她那張櫻桃小嘴,“思!”
“如何了?”男子背對著女子道。
“情況對林悔極其不利。”
“不出所料。”
“真的不打算救她?”女子停頓一下,“畢竟是你選中的人。”
男子轉身,溫潤的笑笑,“如果她連自己都救不了,那你覺得,我選擇這樣的人有何意義!”
“但你給她的,是一個不平等的局麵,遊戲,尚且還要公平,同起點,何況生和死的對決。”
“從來就沒有所謂公平,同起點的遊戲,如果她隻是一個一味追求公平競爭的人,那我隻能說,我塞爾維亞思身邊從來不缺這樣的人,死一個林悔,今後還會有千千萬萬個林悔,她能否活命,就要看她是否是這千萬個林悔中,最獨特的那個了。”
“你還真是無情。”
“突然被你這麼說,還真有些覺得了呢,不過,棋子不就棋子嗎,挑一顆好棋子,是下棋之人的常識。”
女子蹙眉,“看來你也快染上那些家族老頭的臭毛病了。”
男子抿嘴一笑,依舊的溫潤,“瑪利亞,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可愛呢!”
“在懸崖邊走鋼絲,身處這個位置,知道的隻有利用與被利用,僅此而已。”瑪利亞說完,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然而在塞爾維亞思聽來,那句話間卻帶著某種悲傷與無奈。
柏青坐在床上,沒有一點睡意,看看時鍾,已經淩晨一點,還有兩天,再過兩天,就是林悔終審的日子,終審一判,生死便無法改變,可如今,柏青連一點頭緒都沒有,即便找到思源並非林悔所殺的證據,也毫無用處。
因為,審判並非看證據,而是看人心,如南音所言,現在整個塞爾維亞,希望林悔死的人絕對超過了希望林悔活的人。
怎麼辦,怎樣才能救小悔呢,正當柏青冥思苦想的時候,門鈴想了,柏青納悶,這麼晚了會是誰呢。
拿起桌上的晶石,掛到脖間,走到門後,拉開了門。
“柏青。”一個溫柔的女聲從門口傳來。
柏青探出頭看去,一個長相溫柔,眼神柔和的女子,正站在門口,見柏青探出的頭,微微一笑。
“足清!”柏青感到有些驚訝。
足清是學生會的一員,和羽織同房,就在柏青和林悔隔壁,隻是幾人向來很少來往,加上足清和南音走的比較近,塞爾維亞向來以等級劃分來交友,你交的朋友,一定是和你身份相平等的同類,足清是學生會的,柏青是平民學生,兩者身份不相等,所以,鮮少來往。
“我可進去嗎?”
“當然。”柏青後退一步,待足清進門,將門關上。
“在想林悔同學的事?”足清坐下,忽然道。
柏青詫異的點點頭,“這麼晚,你還沒睡啊?”
“想著林悔同學的事,沒睡著。”
“你……”
足清溫和的笑笑,“雖然,我們沒有交談過,但,我覺得林悔同學不壞,這次,她是不幸被卷入了兩派之爭,我也想盡一下我的綿薄之力,來救她。”
柏青靜靜的盯著足清。
“也許你會感到意外,不過,我隻是不希望看到有人因為兩派鬥爭而犧牲,再則,我相信,思源不是林悔同學殺的。”
“原來如此。”柏青感謝一笑。
“也許我幫不上什麼忙,不過,你可以去找兩個人幫忙,他們一定可以救林悔同學。”
“誰?”
“覃耀,秦逸。”
“他們?”
“一個司法官加一個學生會長,從學員基礎來看,絕對不弱,加上二人都是六名天才之一,頭腦,思維絕對會比你我縝密,當然,這個事難就難在,你要如何說服二人。”
“我一定會說服他們。”
看著柏青堅定的眼神,足清忍不住笑了笑,“秦逸還好說,覃耀,可能……有些難。”
“我知道,但我一定要說服他們。”
足清點點頭,“那你先休息,我明天找南音,我們一起商量說服二人的事。”
“好,謝謝!”
送走足清,柏青回到床上躺下,沉重的心情稍微緩和了一些,閉上眼睛,被周公拉進了夢鄉。
第二日,天色微亮,柏青的房門外再次傳來刺耳的門鈴聲,艱難的起身,帶著還未褪去的睡意,朦朦朧朧的打開房門,隻是,這次不是足清,而是南音。
南音一臉笑意,看著心情不錯,“昨晚足清給我發訊息,希望我能幫幫你。”
“是嘛。”柏青回到床上,“稍等!”說完,拿起衣服去了洗漱間。
南音拉開書桌下的椅子,坐了下來,打開隨身攜帶的記錄本,不知寫著什麼,這時,洗漱間的柏青已經穿戴完畢,見柏青出來,南音放下手中的筆,蓋上記錄本,放回了包裏。
“想到如何勸說兩位公子了嗎?”南音問。
“還沒。”柏青苦著臉坐下,“你有什麼想法?”
南音癟癟嘴,“我給你個建議。”
“什麼建議?”
“你再去探望一次林悔。”
柏青納悶的盯著南音看了許久。
“我該說的都說了,接下來,就看你怎麼做了,拜拜!”語罷,起身離開了,留下一臉困惑的柏青,可,困惑終究隻是困惑,最終,柏青按照南音提的建議,去食堂買了林悔最愛的豬排飯,來到了關押室。
再次見林悔,氣色還是很差,可能由於環境潮濕,又見不到陽光,林悔整個人慘白無比,還有些水腫。
“小悔!”
林悔慢慢睜開眼睛,看了柏青一眼。
“沒事吧?”柏青有些擔憂道。
林悔搖搖頭,“沒事,隻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而已。”
柏青將豬排飯打開,放到林悔手上,將之前南音分析的事,全部告知了林悔。
林悔夾著豬排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臉色苦悶,忽然道:“柏青,你覺得塞爾維亞最擅長的是什麼?”
被林悔突然這麼一問,柏青顯得有些迷茫,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隻得半肯定道:“遊戲。”
“那你覺得,一枚棋子,如何才能由死變活?”
柏青沉思一下,“讓下棋之人看到這枚死棋的價值。”
聞言,林悔隻是訕訕一笑。
“小悔,我一定會救你的,無論什麼方法,一定會!”
那刻的柏青,讓林悔回憶起了一個人,隻是,那個人的樣子,卻怎麼也看不清,總是在記憶裏兜兜轉轉,卻又被一層紗蒙著,朦朦朧朧的。
“柏青,為我設計一場遊戲吧!”那時,林悔這樣說道,眸中除了堅定還是堅定,那種毅然決然的感覺,令柏青感到一絲害怕,也許,這次,她在拿命賭吧!柏青這麼想著。
離開關押室,當再次見到太陽時,柏青忽然覺得,這種被溫暖包裹的感覺真好,關押室太潮濕了,陰冷陰冷的,揉揉關節,隻是在裏麵待了不到半小時,關節已經開始有些疼痛了,那小悔在裏麵待了這麼久,豈不是更加難受,想到這裏,柏青加快腳步向學生會方向走去。
其實林悔一點也不想讓柏青攙和在這件事裏,她們本隻是性格相投些,關係並未到出生入死的地步,她深知,自己乃不幸之人,隻要是自己親近的,最終都不會有好下場,可,柏青對她的那份好,又令她無法抗拒,她知道,其實,她是缺愛的,即便如何把自己的那份懦弱害怕,在人前掩飾的天衣無縫,可到頭來,終究隻是一個19歲的姑涼。
同所有人一樣,她也會害怕死亡,可若是這份求生的執念會危機到他人的生命,那麼,她寧願就此結束,因為,她不能再製造罪惡了。
閱讀室設立在一個獨立的洋房,隻有一層,麵積龐大,裏麵放著堆積如山的書,各種類型都有,書架按U型狀排列,由內向外,整整環了一圈,從上方看,猶如無數個M環繞而成的手撕麵包,屋頂是玻璃質的,不仔細看,會以為是鏤空的敞篷房。
沈名優神色專注,忘我的看著手中的小說,卻不曉被進來的沢木給打斷了。
沢木看著平日裏向來正派嚴肅的副司法官,竟然再看言情小說,還是大總裁,不覺笑出了聲,恰被後進來的林堯給聽見了,茫然的看著幾米處,站著的沢木正一臉癡漢笑的看著書桌前的沈名優。
恩,我應該,沒想多,恩,就是這樣,我沒想多,沒想多,林堯在心中這麼給自己打強心劑。
“林堯!”沢木轉過頭,一臉笑意。
林堯卻不知自己是怎麼了,以前沒覺著沢木的笑怎麼,今天看著,卻發現自己有些抗拒,我是直女子,恩,對,不好這口,就這樣繼續給自己打著強心劑。
“兩位挺悠閑,上方問話,林悔的事準備的怎樣了?”
沢木拋給林堯一個笑臉,“勞煩林司令傳話,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是嘛,可我怎麼聽說,林悔方麵已經有所行動了?”
“苟延殘喘而已。”沈名優放下手中的書,起身看著林堯道。
林堯似笑非笑道:“希望一切如你所言,這次,林悔必須死。”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別忘了給自己留條路。”
“放心,我已做好兩手準備。”
見沈名優如此一說,心情不禁放鬆了些,抬頭看看四周的書架,又看看沢木和沈名優,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含糊其辭的說了一句:“這地方,確實是個談情說愛的好地方,恩!”
留下一臉不解的兩人,苦思。
“她,什麼意思?”沈名優望著沢木問。
沢木聳聳肩,“我get不到重點。”
潮濕陰暗的關押室,林悔靠在牆角,雙眸緊閉。
“林悔,有人探視。”
聞聲睜開眼,嘴角劃出一個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