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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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0
外麵開始下起了霧,這是主角回來的前兆。
何雲站在窗口,樓下的花園中一個瘦弱的身影動來動去。
“你在幹什麼?”何雲打開窗戶,隱隱約約間看見一個十五六歲大的男孩,在自己的花地中翻弄著什麼。
那片花地裏麵種的是何雲母親給他送來變異花朵,沒有什麼危害,是後來異能者培育的美麗花朵。這種被人刻意養成的花,不畏冬季的嚴寒,四季全能開出美麗姿態,是他人費心討好何雲母親製作的。何雲的母親到手幾天之後就給何雲送過來了,雖然一個大男人對這花花草草並不上心,但也不妨礙他欣賞。
清秀可愛的臉在看見窗台出現的何雲時,一瞬間變得緊張,那孩子小心翼翼地瞪著烏黑的大眼,用很小的聲音說:“我就是想來摘幾朵花給七哥……”
七哥?
主角?
何雲看著那孩子漸漸蒼白的臉忽然間想起主角叫什麼,大概誰也不知道。
主角出生的家庭是何雲的姑姑家,一個瘋狂不容人呼吸的家。
何雲的姑姑叫何娟,一個美麗卻心裏扭曲的女人。
她跟主角的父親是二婚,而扭曲的原因是她的第一段婚姻。
主角的父親沒什麼能力,也不是什麼大家族,他隻是很會討好何娟,長了一張不錯的臉。原文中那男人自私薄情,一心想要攀上何娟,為自己的事業安全打好底子什麼都不顧。
在何娟之前這男人有過很多的女人,而主角的母親隻不過是眾多女人中的一員而已。
勾搭上何娟後男人為了向何娟證明,將這些女人全部趕走,而何娟顯然很吃這一套,卻又很詭異的留下了這些女人,這其中的原因隻有看文的人和何娟自己明白而已。
愚蠢的男人最起初以為何娟留下那些女人隻不過是想顯她善良大度,不知道她惡毒的心思,直到後來在發現之後也冷血的沒吭一聲任她鬧騰。
這些年來何娟一邊病態的折磨那些女人,一邊將那些女人生下的孩子通通過到自己名下,像是養寵物似的對待那些孩子,名字也是按照編號來的,那般隨意那般輕賤。
名字。
對於這些人來說隻不過是一個從來沒有被人叫過的模糊概念,沒什麼特別意義。他們隻有號碼,一到最後一個孩子十三。
這裏離主宅不遠,平日裏何雲也不大出來。有時,被虐慘了的孩子會在這裏偷偷休息一下,那個何雲也就裝作不知道沒去理會過,卻不想那些孩子將這裏當成唯一可以安靜休息的小天地,沒事就跑來了。
十三在那裏不安地看著何雲,緊張握緊的手掌被花的刺弄傷。他一疼鬆了鬆手,心裏的恐懼伴隨著刺痛無限擴大。在注意到那人看不懂的神色和久久未回聲的反應中,心跳的越發的快了。
如果被告訴大夫人……
“他喜歡這花?”在那孩子眼淚快要流出來的時候,何雲回過神突然出聲嚇了十三一跳,過了兩分鍾十三反應過來點了點頭。
“他雖然沒說過……但他經常看著這裏發呆……我想他是喜歡的。”說完,十三覺得有點納悶,他大著膽子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我說的是誰?”
“你們經常趴在我的樓下,我就算在瞎也注意的到。”
“哦哦……”十三低下頭突然有點不好意思。
沒有斥責,沒有恐嚇,那人就那麼靜靜站在那裏,臉上不溫和卻也不嚴肅,不像是會難為他的樣子。在這樣的氛圍下,十三也不知道怎麼的,壯著膽子柔柔的問了一句“我可以拿走嗎?”他輕輕的晃了晃手中的五朵花,帶著點期待和害怕的神態瞅著何雲。
“喜歡就隨便拿吧。”何雲淡淡道。
十三抱著花,笑得十分開心,這個全文中唯一被主角放過的少年,再給他鞠了個躬之後歡快的跑掉了。
可是他並不知道,喜歡那花的人已經死了,他聞不到,拿不起那些他曾經想要握住的一切!
……包括那朵花。
何雲瞪大眼睛,腦子裏想了很多,卻也好像什麼也沒想,他坐在沙發上從白日坐到夕下。
中午時的餐車被人遺忘的放在冷清清的走廊,直到仆人推來晚上的晚餐才被收走退下。
人,在絕望中很想掌握什麼,也在絕望中很容易放棄什麼。
何雲懶散的吐出煙霧,這幾日他忙著想要出去,做了不少策劃,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在得知何老太爺病重,何母下落不明,何貴又有小妻之後他整個人處於放空狀態。
事情就像是商量好的,一件接著一件,將何雲想要出去的路全部封死。將他這兩天的算計全部打亂,他的這邊沒有何老太爺和母親算是沒了依靠。
好了!這下這天下徹底是何霄生得了,再也沒有能為他何雲說話的人了。
將煙頭按在煙灰缸裏,他坐在沙發上,眉宇緊皺。任命對他來說有點難,有點不甘。
還記得作者那個蛋閑的貨,在論壇上閑聊的時候說過,隻要埋葬主角便可逃過一命也不知道可不可信。不過他自己也明白這些都是扯蛋,可信度低的何雲隻能幹笑兩聲……不過就算逃過一命,之後的日子也充滿了讓人蛋疼的擔心。
何雲不想見證那些血腥到惡心的事件,也不想在踏出島上的時候被人沉入海底,可是又沒有什麼能力來拯救自己,這種無力讓他格外厭棄。
他翹起腿,大拇指摩擦過嘴唇,抄起電話“過來一趟。”何雲對對方說:“我有點想要的東西。”之後又不知道會怎麼樣,那就趁著現在這個有錢的身份把該享受,能享受的東西通通享受一下好了!老是心情沉重的,弄得自己都有點發煩了。
於是在主角頭七的第七天,何雲盯著稱上的數字發現自己長秤了……
心真大!
何雲指著鏡子裏的自己如此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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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雲的大宅離何娟所住的主宅也就七八分鍾的路途。
他拿起書房裏的望遠鏡很輕易的就能觀察到那邊的動靜。
早上7:15,何雲擋著窗簾,小心的留出縫隙用著望遠鏡觀察對麵,女仆們端著東西在半腰的花牆中走來走去。
今天是何娟的生日,那邊從一早上開始就很熱鬧。
中午12:45
何雲泡在浴室裏,愜意的眯著眼睛。
晚上19:15
何雲推開門手中拿著要送給何娟的禮物出了門。
“二少爺。”開門迎接的管家女笑的得體,仿佛全然不知他現在岌岌可危的情況,對他依舊是帶著親近和獻媚。
“晚上好。”何雲笑了笑,禮貌的回應著這個圓滑的女人。
“何雲,怎沒早點來!”何娟穿著玫紅色的旗袍出現在拐角,臉上帶著寵溺的埋怨。
“我身體不大舒服,所以就沒那麼早過來。姑姑,生日快樂。”何雲笑嘻嘻的把禮物遞了過去。何娟看了眼盒子上的圖標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她顯然很開心,也很滿意,便熱情的拉著何雲去了餐廳。
餐廳裏的人不多,活下來的三個孩子加何娟的老公就四個人,冷冷清清的坐在長桌旁,坐姿端正的像是剛從部隊裏走出的軍人,沒有一絲在自己家裏的放鬆。
何娟讓何雲坐到她的身邊,一邊吩咐著下人上菜,一邊絮絮叨叨的跟何雲說話。何雲滿是心事的敷衍著,眼神卻總是盯著對麵十三背後的那扇窗戶。
那扇百合浮雕,噴著金漆,在底部露出一點點蝕鏽的雙開窗戶看起來奢華,其實,糟糕透了。
玻璃鏡麵上映現著屋內燭火,和他麵前人單薄的身影。往外看去漆黑的世界中,靠著色差能夠辯駁黑色的樹影。
何雲舉起酒杯。那個位置,是主角殺人的第一地點,見證人就是坐在對麵的他。
他垂下眼簾小抿一口,酒的味道芳香而醇厚,這是瓶好酒!可能有著不菲的價格,或者是收藏的價值,可惜何雲不喜歡酒水的味道,他也體會不了其中的美妙。
他還記得,第一個死的是何娟身邊很露臉的女下人甲。一個臉色長滿雀斑,嗓門很大的女人;她被主角活生生的刨開了肚子,將內髒取出,剔除骨頭,又將頭顱砍下放在肚中,再縫合起來,掛在這扇窗戶前……‘何雲’坐在對麵看了很久才看清窗外晃動的是什麼物體。
這麼一想,含在嘴裏的酒似乎變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