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 第二十六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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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斌跟蹤了東方劍了好幾天,很快摸清了他的行動路線,他決定親手解決掉這個“大麻煩”。終於他逮到了一個機會,他跟著東方劍到了醫院,一直守在廁所外麵。他看到東方劍從廁所的格子間出來,正準備洗手的時候,他立刻動手把他溺死在水池裏,隻是令他意外外的是,看似孔武有力的東方劍原來這樣不堪一擊,幾下子就沒了呼吸。
他丟掉東方劍的“屍體”,就奔著老太太的病房去了。老太太今天精神很好,看見東方劍來了她很高興,“東方,二模考試考的怎麼樣?成績出來了沒?軒子還好吧?”
“軒子很好!他來讓我問你要個東西。”
“什麼東西?”
“一個木匣子!快說!你把木匣子藏哪兒了?”東方劍凶相畢露。
“你不是東方,你是誰?”
“你不用知道得那麼多!你隻要告訴我木匣子在哪兒就行!”
“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那就對不起了!”說著東方劍掐住了老太太的脖子。
“救……命……”老太太艱難地呼救著。
“喂!你幹什麼呢?”主治醫生李醫生正巧來查房,被發現了,他立刻大聲嗬斥道。東方劍一看苗頭不對,撒腿就跑。很快老太太被送到了急救室急救,經過一番搶救,老太太終於從鬼門關又回來了。
這天,李醫生氣急敗壞的跑到小院子,“這個文斌實在有夠可惡,他居然到公安局報案說東方劍放火燒毀文家畫廊,並導致三人死亡。你看通緝令都貼出來了!”說著他拿出一張剛剛從電線杆上揭下來的通緝令,上麵的照片分明就是東方劍。
“他說什麼警察就信什麼,警察又不是傻子!”東方劍不信。
“他是拿著你的照片和你的身份證去的公安局,說你整過容,一口咬定你是文斌!更糟的是文軒也證明你是假的,他是真的。”
“畫廊被燒了?怎麼回事?”文老太太剛剛知道畫廊被燒毀的事情,他立刻問東方劍是怎麼回事,東方劍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文老太太,老太太如晴天霹靂,“天啊!怎麼會這樣!”
“李叔叔,麻煩你到XXX街XXX巷XXX號,找一個叫王海峰的人,把我的遭遇告訴他,他一定會伸援手的。”
“行!事不宜遲,我馬上去找他。”說完,李醫生離開了院子。
文老太太把東方劍拉到旁邊,小聲地問他:“這個叫王什麼峰的人可靠嗎?”
“奶奶你放心,這個人絕對靠得住。他有門家傳的手藝:易容術,能幫我們的就隻有他了!”
李醫生按照東方劍提供的地址,很快找到了那個地方,隻是他沒有想到這是個大通鋪,他更沒想到東方劍居然認識這裏的人。看樣子,他曾經過了一段很艱難的歲月。
“師傅,請問一下,你們這兒有個叫王海峰的人嗎?”李醫生小心翼翼地問道。
“有,你等等哦!老王!老王!有人找你!”這個漢子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來了!來了!誰找我?”老王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李醫生仔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漢子:四十歲上下,一身迷彩服,一看就知道是從軍轉民商店買來的廉價衣服。黝黑的臉上還掛著幾滴汗珠,有著一雙和東方劍一樣的丹鳳眼,高高的鼻梁,兩片薄薄的嘴唇,一臉的英氣,估計年輕的時候一定很帥。頎長的身材,挺直的脊背,敞著懷兒的衣服下是藏不住的健美的身材,這樣的一個人卻也令李醫生看的兩眼發直。
“是你找我?”老王的問話終於讓李醫生驚醒過來。
“請問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東方劍的孩子,是他讓我來找你的。”
“東方那孩子怎麼了?”
“唉!說來話長!您如果方便的話,咱倆出去單獨說。”
“這兒都不是外人,有什麼話你盡管說。”
“那好吧!”李醫生一五一十地將東方劍的遭遇說了出來,並拿出了通緝令給大夥看。
“太可惡了!我以前看文斌那小子,就覺得他心術不正,眼睛裏透著邪氣,他果然不是善類!可是東方那麼好的孩子哪裏惹到他了?為什麼要置東方於死地?這得有多大的仇啊!”
“東方那孩子怎麼會與人結仇?他那麼會為別人著想,怎麼可能?是不是弄錯了?”
“我們都以為他到了文家就苦盡甘來了,誰曾想……”
“東方他現在在哪兒?我們想要去看看他!”
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讓李醫生聽得很感動,他甚至很驚訝:東方劍那孩子是怎麼做到的?怎麼會讓這麼多和他非親非故的人喜歡他!簡直不可思議!
“還是我一個人去吧!大夥兒放心,我會把他的情況告訴大夥兒的。”說完,老王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和李醫生離開了大通鋪。
老王剛一跨進院子,東方劍就撲了上去,像個孩子一樣在他懷裏大哭起來。
老王也抹著眼淚,哽咽地安慰著東方劍:“孩子,不哭!伯伯這不是來了嗎?”
東方劍把老王帶進屋子,見過了文老太太之後,大家坐定。
“可憐的孩子,苦了你了!老王輕撫著東方劍的頭,“我們都以為你在文家過得如何的風光,可誰曾想……會是……會是這樣!”老王說不下去了,他抱著東方劍又哭成一團。
“伯伯,你幫幫我吧!”
“我來就是幫你的,可是如果易容的話,要弄成誰的樣子呢?”老王犯了愁。
“這個好辦,你可以把他整成我外甥的樣子,我這兒還有他的照片。”說著,李醫生拿出了他外甥方嘉豪的照片。“他一年前死於車禍,但是他的身份證和戶口都沒撤銷。他是個孤兒,他從小在我身邊長大,我一直不能接受他死亡的事實,所以一直們又去撤銷他的資料,沒想到現在派上用場了。”
“這太好了!孩子,你又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人了!”老太太由衷地高興。
“隻是孩子,你可想好了。如果要易容術的話,那個過程是相當痛苦難熬的,萬一稍有不慎就會有致命的危險!”老王再三囑咐著。
“您盡管來吧!我不怕!”東方劍的勇敢征服了所有人的心。
“還有就是,易容師是很花時間的。真實的易容術可不像武俠片裏演的那樣,你必須得花時間等,你要有心理準備。”
“沒關係!反正我現在有的就隻有時間了。”
老王將臉轉向李醫生:“兄弟,麻煩你幫我準備石膏,凡士林油和保鮮膜。”
“好的,我也正想見識一下易容術是怎樣個情形。”
很快東西準備好了,老王開始了他的“工作”:
老王先倒出一個臉部的石膏模型。倒模之前,老王將東方劍的臉塗上了一層油,這樣可以使臉部皮膚更光滑一些;然後把東方劍的頭用保鮮膜包起來,以防倒模用的石膏粘住頭發。此外,將石膏塗在麵部之前,將東方劍的眉毛、眼睛等重點部位塗上凡士林油,以防揭開時把麵部毛發連根拔掉。往臉上塗抹石膏時,東方劍緊緊閉著眼睛,而鼻子上插了兩根塑料管,以防石膏堵住鼻孔。東方劍被上了石膏後,他就無法說話,所以老王在他的麵前放上紙、筆,遇到緊急情況,這是唯一有效的表達方式。這個時間大概持續了一個小時左右,東方劍在做倒模前一直做著閉眼、放鬆麵部表情的練習,直到他適應了。老王也沒閑著,他用手托住東方劍的頭,因為石膏很沉,頸椎的負擔會明顯加重。石膏加上去之後,凝固變硬後,再把它小心摘掉。
當然了,隻有陰模是不行的,還需要在陰模上翻出人臉的真實石膏像。具體是先在陰模裏邊刷肥皂水,把內部清洗幹淨,然後,往模裏倒入石膏,等凝固後,把陰模拿開,這樣就可以翻出一個與人的臉型完全一樣的石膏像。
做完了上麵的這些步驟以後,就可以用油泥在石膏像上做一定的修改,以使得更加逼真。
這次不是往第二張石膏麵具裏麵灌石膏,而是在麵具外圍加注石膏。上石膏前,需要緊貼麵具先做一道圍牆,圍牆的高度必須高過麵具的鼻尖,隨後在圍牆內灌入石膏。大約一星期後,石膏幹透,輕輕敲碎石膏麵具,最後的模型便出爐了。
接下來,將一種名為“矽原膠”的白色牛奶狀液體與粉底和調均勻,塗在模型內側。待幹透後,用鑷子揭起來,便做成了最後往臉上貼的麵具,也就是所謂的“人皮麵具”的雛形。
用液體拋光器仔細打磨,並上色,粘上眉毛、胡須等,最終形成高仿真的“人皮麵具”。
整個的過程都是在小院裏進行的,一個多星期以後,大功告成了。東方劍終於可以告別過去,以新的身份出現在人群裏,而不用擔心會被認出來。可是還有一個問題:文老太太怎麼辦?她的處境也很危險。文斌如果知道老太太還活著,會放過她嗎?
“王伯伯,我奶奶怎麼辦?您好人做到底,幫幫她吧!”
“好孩子,不用管我!我老婆子本來也沒多少日子了,我不怕的!”
“可是……”
“別說了!我不會有事兒的!如果我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一定是文斌幹的!你隻要好好幫我照顧文軒就行了!”
“奶奶,我不會讓他動您一根汗毛的!”
“傻孩子,我早晚都會死的。隻要你和文軒都好好的,我就沒什麼心事了。”
“可是眼下怎麼辦?我沒辦法上學了。方嘉豪比我大三歲呢!人家大學都畢業了,我連大學校門都還沒進去呢!”東方劍又苦惱了。
“是啊!我居然忘了這事兒了!哎!有了!頭些年我們醫院曾經協助人家拍攝過一部電視劇,我和他們劇組的攝像師是發小兒,我可以聯係一下他,讓你跟著他做助理,你跟著他好好學本事,說不定將來你也會成個大導演什麼的呢!”
“真的嗎?那太好了!謝謝您,李叔叔!”
“叫‘舅舅’!你要記住:你現在是方嘉豪,是我的外甥!知道嗎?”
“是的,舅舅!”
“我有多久沒有聽過有人這樣叫我了!”李醫生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舅舅!您就是我的親舅舅!將來我一定會好好孝順您的!”東方劍,哦不,是方嘉豪!他忘情地撲到李醫生懷裏,一下子得到這麼多人的疼愛,真是天可憐見!
“那我呢?”老太太反而撒起嬌來,“你有了舅舅,是不是就把我這個奶奶給忘啦?”
“怎麼會呢?您永遠是我最親最愛的好奶奶!”方嘉豪又撲回到了文老太太的懷裏。
“我逗你呢!就你最貼心,最孝順了!奶奶怎麼會不疼你!”老太太捏了捏方嘉豪的臉蛋,他突然想起了什麼,“我剛才沒使勁兒,這麵具不會被我弄下來吧?”
“不會的,您放心,結實著呐!”老王在一邊插話。
“這就是傳說中的‘易容術’,我算是開了眼了!”李醫生對著老王豎起了大拇指。
“這算不了什麼!”老王反而不好意思了。
幾天以後,李醫生打來電話,說他已經和他的發小聯係過了,對方正在拍戲,還得過一個多月才能有時間過來,事情又得擱淺了。
但是不幸的事情似乎並沒有停止,還在一件接著一件的發生。就好像被什麼人操縱的一樣,沒有一點兒征兆,卻硬生生地發生,讓人想躲都躲不過。
2009年9月14日,是幾乎讓方嘉豪崩潰的日子,他在一天當中失去了兩個親人:文老太太被一輛呼嘯而來的轎車當場撞死;就在同一天的晚上,李醫生也被人捅死在胡同口。老天似乎就喜歡和方嘉豪開玩笑:先給了你幸福的假象,再把一切奪走。
大通鋪的人都以為方嘉豪會哭天搶地,但是讓所有人大感意外的是,方嘉豪那麼愛哭的人居然一滴眼淚都沒有掉,平靜的令人吃驚,但是他臉上的朝氣在一夜之間消失得幹幹淨淨。他一句話也不說,隻是呆呆的坐著,也不理人,任誰跟他打招呼他都不理睬人家。大家從來都沒看過他這樣,大家生怕他會想不開去做傻事,直到老太太和李醫生頭七那天,他才用微弱的聲音問道:“那個攝影師來電話了嗎?”
老王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孩子,你終於說話了!你讓我們擔心死了!他說這兩天就來接你。”
“哦。伯伯,有吃的嗎?”
“有!有!你等著,我去拿!”老王興衝衝地去拿吃的東西了。他已經整整七天沒怎麼吃東西了,每次東西一端來,他就搖頭。大家磨破了嘴皮子,他最多也隻吃一點點。現在他終於找吃的了,大家高興得什麼似的,把好吃的東西都拿來了。
方嘉豪狼吞虎咽地往嘴裏塞著食物,他吃著吃著,或許是悲從中來,他已經哭成了淚人。老王一把將他攬在懷裏,拍著他的背也哽咽了:“孩子,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吧!哭完了,就堅強起來!”
方嘉豪將所有的委屈都哭了出來,他自己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知道五髒廟開始抗議了,他才將眼淚擦幹。
方嘉豪一直不懂,為什麼文斌要濫殺無辜。他畢竟叫了老太太將近二十年的“奶奶”,他和文軒,老太太都很疼愛,老太太從來也沒有因為他們身份地位不同就厚此薄彼了,而且文家的財產對他來說真的就那麼重要嗎?可是那畢竟是人家文軒的,即使老太太不在了,作為繼承人也是文軒有權繼承,你文斌雖然也姓文,但是和你有半毛錢關係嗎?你憑什麼和人家文軒爭家產?你們是主仆關係,又不是兄弟!
李醫生就無辜得不能再無辜了,跟人家有什麼關係呢?就因為他幫忙做了個假墳墓嗎?那還不是被你文斌逼的嗎?你想方設法要置我和老太太於死地,我們還能怎麼做?隻能造個假墳好掩人耳目,難道這也錯了嗎?
是的,文老太太和李醫生都是文斌——也就是現在的東方劍殺的。那天是老太太七十歲的生日,方嘉豪陪著老太太出門,想要給老太太挑個生日蛋糕。方嘉豪雖然在文家隻呆了兩三年,但是他卻牢牢記住了老太太和文軒的生日,連文軒都自覺沒有方嘉豪這樣細心,但是這一次他卻萬萬沒想到會給老太太招來了殺身之禍。或者說文斌已經預謀很久了,偵查很久了,以為能夠一箭雙雕,他開著文軒的車,像瘋了一樣地衝出來。他完全是不達目的不罷休,老太太眼疾手快,一把將方嘉豪推到了路邊,自己卻被撞得飛了出去,老太太重重地摔在地上。方嘉豪跑過去,抱起老太太的時候,老太太已經奄奄一息了。
“奶奶,您醒醒啊!”方嘉豪哭喊著。
“孩子,我不行了……是文斌……是文斌幹的……”
“奶奶,您撐著點,我馬上叫救護車!”
“沒用了!孩子……答應我……幫我好好照顧文軒……”
“我答應您!我答應您!我會好好照顧文軒,好好保護他的!”
“那我就……放心……了……”說完,老太太就閉上了眼睛。
“奶奶!奶奶!您醒醒啊!”方嘉豪哭著,向身邊人大喊著,“救人啊!有沒有好心人幫我叫救護車!”終於有個好心的人叫來了救護車,老太太被抬進了醫院的急診室。一番搶救之後,醫生從急診室走了出來,對方嘉豪說了電視劇裏最常出現的那句廢話:“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請節哀!”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求你快去救她!要多少錢我都付給你!求你快去救她!”
“孩子,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這次真的是回天乏術了!對不起!”醫生拍了拍方嘉豪的肩膀,就走開了。
“奶奶——奶奶——”方嘉豪撕心裂肺的喊著,但是躺在床上的老人再也回應不了他了!
等李醫生趕到醫院的時候,老人的屍體已經送到了太平間,他攬了攬方嘉豪的肩膀,“孩子,你還有我呢!以後就我們相依為命!”
“嗯!”方嘉豪擁住了李醫生,這個世上唯一把他當親人的男人。
“咱們得先料理老太太的身後事。我去聯係殯儀館。”說完,李醫生走開了。
殯儀館的車很快到了醫院,方嘉豪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此刻他的心裏五味雜陳。司機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說著話,一聽說死去的老人和他沒有一點血緣關係,他還能將老人當親人,司機不無感慨地說:“我見過太多不孝的子女,為了爭奪財產,恨不得老人早點死,像你這樣的人,真是太少也太難得了!”
方嘉豪近乎平靜地說:“這沒什麼!他是我奶奶,隻有她對我好!而我能為她做的也隻有這麼多了。”
“好孩子,你能做這些,至少你比那些自稱孝子卻從不孝順老人的人要好多了!他們跟你相比,他們都該慚愧!”
東方劍居然發現有人幫著老太太,這些幫著她的人也一個都不能留!那個少年躲過一劫,其他人就沒那麼好運了!
晚上,李醫生陪著方嘉豪在殯儀館守靈,臨近午夜了,方嘉豪瑟瑟發抖。已進仲秋,早晚溫差大,而方嘉豪隻穿了件T恤衫和一件單薄的外套,根本抵不住寒冷。李醫生看得心疼,“孩子,我回家去幫你取件外套來吧?”
“舅舅,你一個人晚上回家會不會不安全?要不要王伯伯陪你一道去?”
“我一個人走夜路走慣了,有啥好怕的?沒事兒,我過會就兒回來。”李醫生起身就要往外走,可是他沒走多遠又回來了,將自己的衣服披在了方嘉豪的身上,他將方嘉豪的衣服套在了身上。這個舉動立刻讓方嘉豪明白了什麼,他一把抱住了李醫生:“算了舅舅,沒事的!不用回去拿衣服了。”
“孩子,那個文斌執意要除掉你和老太太。老太太已經死了,他下一個目標很有可能就是你!你要答應我,如果我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你一定要離開這裏!走得越遠越好!好好的活下去!”
“不,舅舅!奶奶已經死了,我隻有你一個親人了!你要再離開我,我會活不下去的!”
“你必須要活下去!那個文斌不會就此罷休的!我孤家寡人一個,沒什麼好牽掛的!好孩子,你把我當親人,我感到很溫暖,也很感動。我隻是說‘萬一’,‘萬一我有什麼事……’,也許沒什麼事兒呢?對不對?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啦!我一會兒就回來了!乖乖地等我回來哦!”說完,李醫生對著方嘉豪笑了笑,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當方嘉豪再看到李醫生的時候,他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到底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恐怕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的人不止李醫生,還有東方劍。是東方劍親手將李醫生送上黃泉路的。他在那條胡同口守了那麼長時間並不是徒勞無功的,隻是他太大意了——他以為他殺死的是那個少年,因為那個少年太可疑了,他一定和老太太或者這個男人有什麼關係,甭管有什麼關係,都不能留!所以當那個穿著少年衣服的男人走近胡同的時候,他從背後一把捂住了男人的嘴,將手裏的尖刀刺向了男人的身體。
東方劍的刀又快又狠,每刀都是刺向要害部位。男人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他甚至都沒看到殺他的人的長相,不過還是不看為好!隻怕看了會讓他受不了。
終於,男人倒下了。當東方劍接著手機微弱的光看清楚了男人的臉的時候,他吃驚不已:他根本不是那個少年,而是個滿臉皺紋的中年人,是那個主治醫生——李醫生。
將他們安葬完畢,方嘉豪簡單收拾了一個旅行袋,就和來接他的攝像師離開了這座城市。方嘉豪暗暗發誓:一定要混出個人樣兒來!一定要讓文斌那個混蛋得到他應得的懲罰!更重要的是要找到文軒,一定要他在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