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龍嵩大怒，“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李大人不過揣測，卻要因為這些莫須有而插手軍務！旁的不說，若是真進攻突厥，羅刹鐵騎趁虛南下又該當如何？李大人這般胡言亂語，實在是其心可誅！”
    連右相霍光釋亦覺得不妥，“便是張側妃出事，嚴懲的也應是三王子而已。又幹莊貴妃什麼事？為何李大人竟將問題上升至突厥與大夏的高度？這樣做未免有嘩眾取寵之嫌。”
    馮啟彬涼涼出聲，“李大人也隻是就事論事，大夏君臣一體，有理皆可言之。龍大人何出文臣不能討論軍務之語？”他語調驟然升高，“莫不是在龍大人心中，隻有你自己，才有資格插手大夏的軍事力量？”
    文臣與武將水火不容，二者之間的針鋒相對僅次於世家與寒族，可謂是大夏的第二大矛盾。龍嵩乃寒門武將，自然不為豪門大族的諸多文臣所服。殿中諸臣爭相發言，皆是指責龍嵩過於武斷，言語尖刻，連歐陽燁都聽不下去。
    始作俑者得意一下，挑釁地望著龍嵩。歐陽燁見狀淡淡道：“李愛卿說得甚有道理。聽聞來年嫡出的令媛亦會參加秀女大選，朕已決定冊封這位李小姐為正九品官女，與三位曾與張側妃義結金蘭的舞姬並肩而立，以彰顯我大夏一視同仁的精神，愛卿覺得如何啊？”猶嫌不足，他又加了一句，“反正按照愛卿的說法，無論是李小姐還是三位舞女，侍奉朕的心皆是一樣的。”
    李至頓時麵色紫紅，好似一片豬肝，嗬嗬說不出話來。龍澈修長白皙的手指劃過嘴角，惡意滿滿地笑道：“哎呀呀，尚未殿選便已經定了入宮位份，這可是莫大的恩德啊！皇上體貼隴西李氏，大人該下跪謝恩才是啊！怎地這樣激動，連基本的禮節都忘記了？”
    兩人一唱一和，直說得李至臉色變幻不定，差點喘不上氣來。馮啟彬醞釀良久，才要開口，卻被歐陽燁及時打斷，“朕實在是不懂，張側妃死於千裏之外的突厥，怎麼就和莊貴妃扯上關係了？大夏本不講究連坐，諸位愛卿能容下逆臣童彌遠的女兒，為什麼容不下莊貴妃？”
    歐陽燁笑容滿麵，但一雙桃花眼卻寒意凜然，一一掃過底下的群臣，“諸位愛卿有插手後宮之事的功夫，還是好好想想自己該做什麼吧。每次上朝都鬧得如菜市場一般，傳出去真是讓人笑話。”
    這話說得極重，眾人皆是下跪，不敢再出聲。歐陽燁斟酌半晌，“既然這張側妃歿了，那大夏便再送幾位美女予三王子即可。左右和親是為了籠絡突厥，而不是為了張側妃這個人。”他刻意咬重最後幾個字，“眾位愛卿，可千萬不要本末倒置啊。”
    這一日的早朝在爭吵中不歡而散，龍輦快到養心殿時郎順生還是一臉的憤憤不平，“那些大人也太囂張了！口口聲聲說著皇上必須要怎樣要怎樣！也不想想大夏的君王到底是誰！瓔珞姑娘，雜家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