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秀色可餐。
    民以食為天。
    食色性也。
    白晝宣淫。
    被吻得紅潤誘人的薄唇就在眼前，曾經無情地吐出斷情絕義的話，也曾酒後呢喃過舍不得傷他，陳皮愛極了他人前不可冒犯的傲氣，他一個人時慵懶隨性，被觸犯時警惕凜然的樣子，最怕他對著自己隻有最後一種。腦子裏瞎轉一堆念頭，身體分毫不敢再造次，“師父難得想出趟門，我伺候您更衣。”
    繞到衣櫥側的小幾上，拿起鋪子裏新送來的一身長衫，麵料柔滑，觸手生溫。
    之前難道是我不想出門？
    二月紅橫了他一眼，唇上還留著溫熱的情色的觸感，咬了咬牙沒有說話，他有點珍惜這片刻的安寧。陳皮傷了手之後似乎更加忙了，不知道他都忙些什麼烏煙瘴氣的事情，好在不常粘在他身邊造次。這短短幾個月幾番折騰，二爺暫且不敢奢想再不相見，偶爾生出一點這孽徒或許還有得救的心思，等他過了這一陣不知所以的迷戀，放出去自立門戶，眼不見心不亂。
    至於這一段不尷不尬的亂了人倫的日子，家裏本來仆役丫頭就少，人少也省去閑言碎語，橫豎沒有什麼是時間抹不平的。
    一身墨綠色長衫襯得二月紅膚色雪白，勁瘦的腰身筆直修長的雙腿，陳皮有些移不開眼，“師父又瘦了，新量的尺碼做來都不合身。”
    “略寬一點，也不妨事。”
    俯下身幫他伸手理了理下擺，抬手環上了在空蕩衣料下纖細的腰，“不做新的了，師父還是照著這衣服再養胖一點的好，也不會總硌著我。”
    “你這麼閑，去院子裏練功。”
    “師父。”
    看陳皮撒嬌真是一種巨大的心理折磨，看家犬一樣濕潤的眼神，“那去廚房幫忙。”
    “師父，水挑好了柴劈好了，我給你燉了湯梅香看著呢。”
    橫他一眼，“那你去街上逛逛。”
    “我隨你一起去。”
    “不行。”
    “師父。”
    “下不為例。”
    從前去鋪子查賬挑東西，有時候也會帶上陳皮，現在卻覺得有幾分不自在，仿佛牽了隻藏獒，搖著尾巴哼哧哼哧跟在身後，對上路人又一臉凶相。
    二月紅對這些產業向來不上心，許久才來看一次，一次便要耽誤不少時辰。午飯掌櫃的叫了對麵小茶樓的幾樣青菜，想了想陳皮另添了兩份油汪汪的肉，一壺清酒。午飯後的一整個下午，陳皮都心滿意足地擺弄著桌上的小玩意兒，一邊偷眼瞅著桌子上小山高的賬簿後麵那人。
    “你沒有事情要做麼？”
    “師父有什麼事，盡管吩咐。”陳皮突然收了翹在長椅扶手上的腿，乖乖的坐正了。
    總不好說你不要看著我，二爺忙得心累，沒有多餘的精神去想怎麼打發他走，也就隨他去了。
    出來時天色已暗，汽車一早打發司機開了回去。路上人並不多，除了此刻才熱鬧起來的花樓，街麵上亮著燈的寥寥幾家。因白日裏落了一陣太陽雨，晚風都帶著是濕潤清爽的味道。
    “走回去吧，難得透透氣。”
    陳皮忙忙地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