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琉璃燈軟軟地照著琉璃般剔透的人兒，副官一職實在是很微妙，是下屬，是親信，是心上人。
    暖暖地泡澡出來的佛爺，看著整齊密集的小箱子，不由勾起嘴角，自己的人做什麼都賞心悅目秀色可餐。
    “行裝都收拾好了？”
    “嗯。”張副官默默腹誹，如果我不收拾，等你老人家到地方了才發現缺東少西。
    “你這副樣子，真有大家賢妻之風。”
    不理。
    “早晨去洋行做什麼，從來不見你有這般興趣？”
    秘密。
    “去洗個澡，今晚就在我這裏休息吧。”依然隻收獲一個拒絕地搖頭的佛爺，包藏禍心地調笑“夜黑風高，你回去路上小心被誰家獵犬叼了去。”
    副官怕狗，這是隻有他們兩個人知道的小秘密，這種時候拿來嚇人，實在難脫卑鄙之嫌。但明日一早還要出發，確實住下是最合理的辦法。
    隱隱綽綽的影子，落落清泠的水聲，交錯著不該有的浮想聯翩，攪得張大佛爺有些頭疼。
    濕漉漉淋浴出來的副官，看著床頭燈下隨手翻著書等自己的佛爺，感覺怎麼像是新婚丈夫的姿態，一時紅了臉，還想再抗爭一下，“我還是住客房吧。”
    “我府裏向來冷清，沒有打掃出來的客房。”狐狸尾巴藏起來，說得一本正經。長臂一撈，便把人帶入懷裏抱上床去，伸手熄了燈，隻留了一盞很暗的夜光。
    被埋在在佛爺胸前的白瓷小臉揚起來抗議，“佛爺你想悶死我啊。”
    “不想。”張啟山鬆了手，讓他舒舒服服把自己鋪在床上，放好位置後，立馬又伸手保住了他，“我們很久沒有這樣的時間，可以好好說話了。”
    “白日裏聊天說話怎麼就不是好好的了。”張副官不死心地輕輕移動手臂，想不動聲色給自己鬆鬆綁，越是動被抱得越緊。
    “別動，你再扭我可就忍不住了。”低啞的充滿磁性的聲音，淺淺的喘息聲在寂靜的夜裏分外清晰。
    “忍什……”話未說完，感受到腰間被抵著地方莫名的，那種熱而硬的觸感帶來的羞恥，就是一把燎原大火，從腰肢直燒到臉上來。
    “你這樣我睡不著。”帶著幾分委屈翻過身去，不看著他的臉就還能找回心跳，而且，被佛爺從背後抱著的感覺很溫暖，像小時候。
    “睡不著我可以陪你說話，隻要你乖乖別亂動。”
    小副官默默地讚同了這個讓他後悔的提議。
    “小時候你總比我矮一截，粉雕玉砌的像個小姑娘，我帶著你在身邊其實頗有幾分自豪的意思，我家妹妹最俊俏。”懷裏人憤怒的抗議並沒有得到公正的對待，張啟山隻是收緊了手臂，在白嫩的後頸烙下一個火熱的吻，警告性地小咬了一口，依然壞心眼地說下去，“那時候綢緞莊的李掌櫃，賣糖人的老伯，買些小玩意的孫嬸，都喜歡打趣你，說你一看就是個美人胚子。”
    被那充滿情色意味的小小一口，咬得渾身顫抖了一下的張副官，此刻哪有心思理會佛爺說了什麼，被撩撥得一陣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