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舞  大仙兒也得考四級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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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前有個人,扯了貓的蛋。然後後果很嚴重。
    那天許諾剛跑出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傻了,老巢在那戳著,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那家夥早晚能堵到他,還不如大大方方承認錯誤爭取寬大處理,眼下人都丟盡了,索性一口氣跑回家,竄上床被子一蒙挺屍裝死人。
    一覺睡到第二天傍晚,腦袋都是懵的,起來消耗了點零食櫃裏的存糧,大腦開始供血後,才想起來自己還在躲那隻貓妖。焦躁不安的過了一個晚上,並沒有人找上門來,而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戰戰兢兢地過了一禮拜,直到零食櫃裏沒有一點兒存糧之後,才不得不出門補給。
    老重的木門壓得門軸吱呀作響,清晨的小街道,安靜如常,許諾提著的心稍稍放進了肚子。
    門坎邁了一半兒,腳還沒落地,一團白乎乎的軟毛就那麼支棱楞的撞進了許諾眼角的餘光裏。
    大多眯著眼,抱著爪子掛在立地的紅木招牌上打盹兒。
    許諾兩手撐門,單腳著地,像極了金雞獨立。
    後來許諾想,這算是他們第一次雙方都以智慧體的形式正式照麵。
    單從姿勢上就輸了。
    再說大多,聽到動靜兒後,懶懶的掀了下眼皮,看見堵在門口的許諾,索性從招牌板子上跳了下來。在許諾的注視下一步一步走過去,一條腿一條腿一條腿一條腿的邁過了半尺高的門坎,悠悠達達的過了門道兒,上了磚路。
    許諾回神的時候,白貓後腿懸空的掛在蓮花缸沿兒上,本來圓胖的身子被拉得老長,鬼使神差的,許諾跟過去搭了把手把塔拖了上去,白貓踩著缸沿兒饒了兩圈,伸爪子捯了一把蓮蓬杆,又饒了兩圈,小爪子收了爪鉤,快速而有力的伸到水裏一下一下的撈。
    許諾心想,這死貓妖該不是惦記上我們家大鯉了吧,他可是答應過死去的爺爺,就算餓死也不能打大鯉主意的,絕對不能因為自己手欠扯了兩把貓蛋,就賠上他們家大鯉。大不了讓他扯回來,隻要他能答應不用爪子扯。
    許諾剛決定要和這隻武力值十好幾位數的老妖精講講道理,大多就整個貓掉進缸裏了。
    然後,大鯉炸了,上了蹦床一樣哢哢的往天上蹦,跳起來砸下去跳起來砸下去,水像是倒著下的雨一樣,把許諾澆了個透。
    許諾撈起貓,抹了把臉上的水,驚喜的發現居然還抹下來幾道魚屎。
    一大早,餓的前胸貼後背,糧食沒補給上,先來個晨浴,還順帶做了個魚屎麵膜,生活實在太精彩了。
    楚天被許諾用胳膊夾著,整個貓都在晨風中淩亂著。太不可思議了,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可能不太適合駕馭貓生。
    許諾拿舊毛巾糙糙的做了個貓卷兒扔床上,就拿了衣服去洗澡了。
    回來後發現貓不見了,自己床上坐著那天見過的那個肌肉美男。毛巾被他抓在手裏,長長的直發披散著,發梢還在滴水,一滴一滴的洇在蠶絲麵褥子上。
    這個畫麵,真是,一點美感都沒有。男人一直低著頭,姿勢參考舔不到菊花的胖貓。許諾嚴重懷疑他是在呼叫母星。
    日子一晃過了半個多月,那天,許諾為了不讓自己的蠶絲褥子就這麼交代了,硬著頭皮打破了僵局,男人居然意外地友好,跟他互通姓名,還主動的握了握手,然後自己鑽進了浴室洗了澡,還跟許諾要了套運動服,完全沒有一點兒要問許諾意見的意思,特別開心特別自然的住下了,就睡在許諾那張紅木的雕花大床。
    眼看著這學期就過了一半兒了,許諾還沒怎麼在課堂上露過麵兒。點名兒的時候喬杉一人分飾兩角,這天終於頂不住了,急忙招呼許諾上課。
    許諾到學校才知道,原來是班裏來了個日本留學生,導員要把人聚齊了大家認認臉。
    留學生名叫鬆川星海,個子不高但是身材很勻稱,白白淨淨的,眉毛很是英氣,據說還是個體育特長生,花滑比賽拿過國際大獎的。許諾雖然擔著城隍老爺的差,本質也還是個人的,生在皇城根長在紅旗下,一聽是個日本人先就撇了嘴,待到見到人意外地印象還不錯。
    能投許小爺眼緣的人向來少見,更別說還是個日本人,鬆川星海一口別扭的中文簡單做了自我介紹,導員說了幾句歡迎致辭,就就地解散了大家。說是留學生,其實過來也不是為了學他們專業的。體育才是人家專職,過來中國就跟大熊貓出國一樣,之所以選擇許諾他們學校,還是因為這個學校的冰場不錯,表達一下友好就完了,大家互相認識一下之後,班長就帶著鬆川星海去了體育館,齊衫是學生會的體育委員,必須陪同,許諾也就跟著過去了,到那時人家自帶的教練已經等著了。
    教練是個大個子老外,倒是中國話說的挺溜,還是個自來熟,鬆川星海換衣服的空檔,已經跟齊衫勾肩搭背了。
    喬杉室友看著看著突然笑出聲來了,把許諾笑的發懵,不禁道:“哎,哥們兒怎麼了這是”
    “你看看,你看看”齊衫室友一邊笑一邊指著那個外國教練。
    許諾眯著眼看半天才看到那外國教練胳膊上有個紋身,在上臂內側,是個繁體的【賤】字,這下許諾也忍不住了,倆人在觀眾台上笑得喘不過氣兒。
    鬆川星海出來的時候這倆人還沒笑完,遠遠的看著跟倆神經病似的。
    大個子教練過去跟鬆川嘀咕了兩句,鬆川點點頭朝這邊回了下手。
    許諾還以為他在跟誰打招呼,回頭看也沒見有什麼人,這時體育館的音響開了,是一首二胡版的梁祝。
    原來是教練有心顯擺,讓鬆川的新同學看一下他的表演。往年看奧運會的時候許諾也是看過花滑的,不過從電視上看和現場看還真是區別很大,專業的動作什麼的就不說了,他也看不懂,單說表演的感染力、震撼力鬆川星海表現的很到位,如果當成舞蹈看的話,那真是翩若驚鴻婉若遊龍,難以想象什麼樣的柔韌度才能做到那樣的轉體騰挪,每一次跳躍的發力都是那麼優雅而從容。
    曲終的時候齊衫的那個舍友都看傻了,許諾向來嘴賤,拽著人貧個沒完,楞把人一米八的漢子給說臉紅了。
    天見冷,許諾夾著新買的四級真題回家,尋思著把大鯉弄屋裏養,又擔心老妖精給撈吃了。一路糾結到家,今天這小院兒怎麼看怎麼別扭,轉了兩圈才發現是養大鯉那蓮花缸沒了。
    許諾趕忙撩進屋,進門就喊;“楚天,你看見我大鯉了麼?”
    堂屋沒人,東屋裏傳來一陣嘩啦啦的水聲。
    許諾掀門簾進去,就看見一米半的蓮花缸大喇喇的杵在他那雕花大床前,楚天大馬金刀的做在那床蠶絲褥子上,正拿個陶瓷缸子砸水花。
    許諾覺得腦袋不夠轉的,氣樂了,笑著說“您這是玩的哪一出兒啊?”
    楚天伸手抹了一把濺在蠶絲褥子上的水珠子,說,“天陰,氣壓低,給它增氧”
    “看出來了,我是說怎麼給它擱這兒了”
    “挪進來了,方便”
    “方便什麼啊?”
    “你不是說把它給我了麼,方便我玩”
    “不是,我也就那麼一說,這魚是我爺爺留下來的,比我這親孫子都親,老頭子遺囑頭一條就是讓我善待它。”
    “唔,我比你養的好”
    “不是,我不是說你養不好,這不是,天性難違麼,我怕你一高興給它撈出來吃了”
    “唔,難違,不過我不是貓,不吃它”
    就說不可能是隻貓妖嘛,許諾有心問他到底是何方神聖,略一思忖,還是算了。
    跟楚天商定了晚飯,叫了外麵,說好了讓楚天等電話給送餐小哥開門,然後夾著四級題去了西廂房。
    送餐小哥到了,鼻頭凍得通紅,突然就冷起來了,陰沉沉像是要下雪,可是離下雪的日子還早著呢。
    送餐小哥到的時候天已經暗下來了,雲層壓得很低,小哥的鼻頭凍得通紅,像極了單薄的掛在天邊的那輪沒有什麼熱度的太陽。
    楚天結果餐盒禮貌的道了謝,轉身吸吸鼻子,皺眉頭。
    帝都開始大範圍急劇降溫。
    十一月底的天氣,早晚涼起來起霜是有的,下雪可就真是早了點兒。
    連著一個多星期,每天都陰沉沉的,空氣冰的紮骨頭,雲層拖的老厚就是不下雪。周五晚上齊衫電話許諾,說是老大招呼大家夥出去喝酒吃火鍋,跟新來的交換生交流下感情。
    離全國四六級考試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許諾本來不想去,可是一連兩個多月天天吃外賣,在好吃也吃的夠夠的了,就應了。
    換衣服出門的時候才想起裏,楚天還沒交代呢,自己出去開葷留他一人在家吃外賣,怎麼也不地道。
    這麼多天相處下來,發現這老妖精還是挺好相處的,平時話不多,沒什麼事兒也不擺譜,每天除了玩鯉魚都不怎麼出屋,現在連魚帶缸搬床邊兒上了,幹脆連床都不下了。
    思忖了一下,還是決定叫上楚天一起,吃火鍋人多也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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