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一章 禺疆(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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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聲,木門開了,一個身形憔悴的青年眯著眼從屋中出來,早已準備多時的記者立刻帶著麥克風衝倒青年麵前,提問道:“你就是陳浩吧,你好,我是WW台的記者,聽說SS排行榜第84位劉繼成是您的父親,請問他這次突然回來是為了什麼?你們父子闊別多年真的一點聯係都沒有嗎?村裏人說給你買房子,還有給每個村裏人都送了家電的事,是真的嗎?你對劉繼成的事當真一無所知嗎?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父親,你又是什麼態度?”
一連串的問題如同彈簧炮一般射出,本準備好好回答問題的陳浩突然間傻了眼,可幾隻卻不會給他喘息的時間:“對了,我聽說劉繼成先生這次回來還要出資給鄉裏修路,他說這是為了贖罪,他隻求能得到你的原諒,喊他一聲父親,這是真的嗎?”
這一個問題,徹底讓身邊的村民炸鍋了,要知道路對封閉的村子來說就意味的生命線,隻要有了交通,山裏的東西就能運出去,山外的東西就能運進來,他們就能過上好日子,孩子上學也不用走危險偏遠的山路。有交流才有發展。
“陳浩,剛才那個記者說的是不是真的?我們村也真的能修路?那你爹真是辦了件好事!”
陳浩眉頭微蹙,糾正道:“這件事我不知道,他要修路那是他的事,和我沒有關係,他不是我爹,你們也知道從小我隻有一個娘,和一個兄弟。”
人群中不知誰歎了口氣:“陳浩,不是嬸說你,有些事情不能較真,我們村裏都是苦命人,就算你爹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但他畢竟是你爹,生了你,你身上留著他的血,他現在回來為村裏做好事,有了你爹的資助,我們這村就可以得到發展,水果蔬菜就可以拉出去賣,而且我們這裏山好水好,在資助建個度假村,大家都過上好日子不好嗎?你是他兒子,又是我們村的人,他心裏總是向著你的。大家和和氣氣的多好?”
“就是啊!我知道外麵的人都說你的身份背景造假,他們說就讓他們說吧,過一段時間風聲就過去了,你們家的事情,我們這些鄉裏鄉親的都知道,劉繼成他一個當爹的拋家棄子是不對,不過他現在已經回來贖罪,認識到錯誤了,你就原諒他吧,何況你娘不是還等著治病嗎?這下有錢了,可以一次性把你娘的病治好,這不是好事嗎?”
陳浩沉默片刻:“我不阻止他修路,可我不會認他,他不是我爹。”
“陳浩,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強呢?你這樣做,你這樣……你爹得多傷心?”
一直站在陳浩身後的冬蟬眼睛一眯:“傷心?你們是怕不能用父子關係拴住這個外來的財主吧!”
話一出,陳浩便用手肘懟了懟冬蟬,冬蟬卻是切了一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爽。
可畢竟還是晚了一步,立刻有人指著冬蟬訓斥道:“冬蟬,你好歹也還在我家吃過飯,怎麼能這麼說?大家都過上好日子有什麼不好?而且百善孝為先,我難道還要勸他們父子拚刀子嗎?而且陳浩不是一直想開公司嗎?有了錢他公司能開起來,他娘的病也能治好,有什麼不好?”
本來一場轟轟咧咧的討伐戰,不知不覺在某個奇跡的推動下變成了勸父子相認的苦情場麵,這些站在自己家門前的村裏人,是來找事的也好,看熱鬧的也好,不得不說這二十幾年裏陳浩受過他們的照顧,自己在每戶人家吃過飯,接受過東西。他也想掙了錢投資家鄉,讓村裏人過上好日子。可有些事情他真的沒法妥協!
“其實,這一次,我爹回來是想讓我救他,他並不是為了看我回來,隻是快死了,才想起有個兒子可以救他的命。”
村人一愣,露出更為詫異的表情:“陳浩,他是你爹,他病了你該救他啊!”
“可他從沒進過父親的責任,二十多年去國外娶了別的女人,對我們母子不聞不問,如果不是快要死了,他會記得我嗎?”
“可他再怎麼說也是你父親,你的命是他給的,做父母的願意為子女付出一切,就算二十多年沒見過麵,隻要是從父母身上掉下來的肉,他們就什麼都願意做,你這個做兒子的,究竟和你爹有什麼深仇大恨,非得看他死了才痛快?”
“陳浩,我們也知道你和你母親,還有冬蟬過的都不容易,你埋怨劉繼成也正常,我也懂,讓你一下認他也確實為難你,可聽叔一句勸,他是你爹,這世上和你留著相同血的人。”
“是啊,管他外人怎麼揣測,他是你爹這是事實,即使他是個窮鬼回來找你救命,我還是這句話,你該幫他。”
“陳浩,做人要機靈,我們大夥都還望著你出息呢!還等著你請我們喝新公司的開業酒呢!”
陳浩沒有再說,就是這份血緣關係,便足矣讓所有人站在道德的製高點,指責他所做的一切,他實在無法接受那樣一個隻是一激動把自己生出來,而後遠走高飛的男人,隻因為他是自己的爹,身體裏流著他的血能勝過這二十多年他和母親所吃過的所有苦?
這場討伐的主旨越來越偏,記者早已不知道被情緒激動的村名擠到哪裏去了,本來還保持沉默的部分人,此刻早已加入原來熱鬧的陣營裏。村裏的人認知都很簡單,生了你的就是比天大的爹。有什麼苦衷都大不過他是親爹,而且是打心眼裏想過好日子,他們終究無法理解為什麼陳浩不願意認這個從天而降的爹。有錢,又會做人,有什麼不好?
似乎也意識到解釋無用,陳浩隻是疲憊的轉身回房,村裏人立刻一擁而上,希望當即讓陳浩表態。
冬蟬張開短小的手臂朝眾人一攔,黑色雙眸在逐一打量過這些人之後驟然一縮,黑色的瞳仁如墨一般逐漸在眼裏散開,天開始毫無征兆的沉下來,嗚嗚而起裹挾泥沙的黑風吹的人睜不開眼。不消片刻吵嚷圍攻的眾人便在驚慌中慌亂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