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麅鴞(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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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來來往往的人很多,上班的吃飯的,晨練的,每一個人臉上都帶著一日之中的朝氣和愉悅而唯獨一個小女孩捂著臉快速從人群中跑過,嗚嗚傷心的哭著。
她想不明白,瘋子老媽為什麼不在家裏好好呆著非要跑出來讓自己丟人,讓所有同學都指著自己看笑話,從小到大所有的小朋友都笑話自己,有一個傻娘,沒有爹,是爹不要娘不疼的孩子。
她也不懂為什麼別人就有正常漂亮的媽媽,自己卻沒有,別人有媽媽疼,自己的媽媽就隻能被人笑話,每個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帶著同情可憐,她為什麼不能和其他小朋友一樣?都怪那個瘋子媽媽,要不是因為她自己就不會被人笑話,那些小朋友就不會嘲笑自己,還讓暮雲哥哥那麼難堪。
討厭她,討厭她,討厭她!
藍心一遍抹著眼淚,一邊快速蹦跑,不看路的她終於哐當一聲摔了個結結實實,藍心抹著臉頰的淚,嘴中小聲嘀咕著對不起。
“沒關係,藍心,我知道你不開心,但你有什麼事可以和我說呀!我會幫你的。”
溫柔的聲音讓藍心擦幹眼淚,抬頭的一刻,驚異和詫異寫滿她小小的臉上,出現在她麵前的不是人,而是一隻羊,很奇怪的羊,羊身人麵,虎爪人齒,腋下生的一對眼睛。
藍心是個膽子大的丫頭,小孩子又總是哭得快,笑的也快,歪著腦袋盯著對方看了許久不解道:“我怎麼沒在書上見過你,老師說女媧是蛇的身子人的腦袋,你是不是女媧的親戚呀!”
對方一笑:“我叫麅鴞,不是什麼女媧的親戚,我是專門幫孩子實現心願讓他們快樂的精靈,我見你難過,所以才出來問問你。”
藍心看著麅鴞歪著小腦袋,半信半疑道:“真的?”
麅鴞爪子一點答了一句當然,周圍的一切便開始失去形狀逐漸化為虛無,隨著麅鴞一聲仿佛嬰兒啼哭般的叫聲周圍蒼白的一切又漸漸開始組建成物,滑梯,過山車,海盜船,旋轉木馬周圍的一切都變成了遊樂園。
藍心興奮極了一會跑到旋轉木馬上,一會坐在過山車裏,這種她隻敢想,卻從未奢望過的東西居奇跡般然出現在自己眼前時,她隻能狠掐自己的臉蛋驗證是否真實。
在旋轉木馬上玩的正歡的藍心,突然失去了笑意,回頭看看空無一人的遊樂園對麅鴞道:“這裏隻有我一個人,好無聊。能不能找其他人和我一起玩?”
“其他小朋友?你不是討厭他們嗎?”
麅鴞一提,藍心不由噘著嘴不情願道:“嗯,是討厭他們,不過他們和我一起玩,不嘲笑我不說我媽媽,我就不討厭他們!”
“真是個好孩子,我是想把他們找來和你一起玩,不過你媽媽不同意。其他小朋友也說有你媽媽,他們不願和你一起玩。”
藍心淡淡哦了一聲,坐在木馬上不再言語,粉嘟嘟的小手在臉上摸了幾圈,最終還是沒忍住吧嗒吧嗒往下掉的眼淚。
“好孩子,別哭了,你還有其他什麼心願,說出來讓我聽聽。”麅鴞的聲音很溫和,一張慈祥的女人臉總是讓人覺得安心。
藍心吸吸鼻子,眼睛在眼眶裏提溜之轉幾圈後,說道:“我想讓暮雲哥哥做我的爸爸!”
麅鴞一愣,和藹的臉上恢複笑意:“並非不可以,隻是你媽媽不會同意的,你想想今天早上,你難道希望暮雲哥哥被欺負被人笑話嗎?”
藍心拚命的搖頭:“不要,暮雲哥哥很好,可是……”雖然不再搭腔,但崛起的小嘴和緊攥的拳頭卻表明了她的抱怨和不甘心。
“藍心啊,你是不是很討厭你的媽媽?”
“沒錯,都是因為她我才被人笑話,真不明白她為什麼不能和其他人的媽媽一樣。”
“那我讓你母親消失吧。”麅鴞臉上依舊還帶著溫和的笑意,言辭間仿佛敘述一個簡單的如常的事情,藍心的瞳孔一縮卻攥緊了拳頭,猶豫片刻還是搖搖頭:“不,我隻有媽媽一個親人,我已經沒有爸爸,不想再沒有媽媽了。”
藍心雖然的確很討厭母親,可卻從來沒有過她要是消失就好了這種想法,媽媽很喜歡自己,隻不過和其他的媽媽有些不一樣。
麅鴞想了想:“那這樣吧,三日後中午三點你到城北的山上的一刻柳樹旁,到時候你搖搖鈴鐺我就會出現,然後我會給你一個草藥,吃了你媽媽就和其他人的媽媽一樣了!”
“真的?”
“當然,切記,要一個人來!”
麅鴞的身影隨著周圍的一切逐漸淡去,等到藍心回,過神來她正站在入織的人流中,剛才所發生的一切仿佛隻是錯覺。旋轉木馬,過山車都如同每次他做得夢一般,消失的無隱無蹤。
自己又做夢了嗎?
疑惑間脖間傳出的鈴鐺聲引起了藍心的好奇,胸口處不是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羊角狀的鈴鐺,夢中那個奇怪的羊又浮現在腦海,難道,自己不是做夢?
“你這丫頭,跑得也太快了!”方君喘著粗氣,這大街小巷他跑了有段時間終於把這丫頭找著了。
“回去吧,你媽到處找你呢!”
藍心打落方君的手,小臉一沉:“我不,我才不要現在找她,暮雲爸爸呢?”
方君對於小孩從不客氣,一把提起藍心的領子道:“你這丫頭,什麼都不知道就瞎叫,回去上學去!”
“我不,上學就是被人欺負笑話,那些人都是壞孩子,我才不要和他們在一起上學。我要找暮雲爸爸!”
“你這熊孩子!”方君揚起手掌就要朝藍心屁股上揍去,卻被即使趕來的暮雲博截胡:“不過是個孩子而已,隨她吧!”
藍心躲在暮雲博身後朝方君做著鬼臉,一臉被救的得意之情。
“切,好人都讓你做了,她的夥食費算你頭上。”
暮雲博沒有做聲,隻是盯著藍心脖間的鈴鐺沉了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