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頗為不爽，“你先解釋一下！誰人要買阿碧人頭！花了多少錢！怎麼請得你！他出的什麼條件，我都十倍出給你。”
    無患收起鈴鐺。默然看向土豪太子，“紫衣閣原則，不泄露雇主身份。”
    太子冷笑，“你當我不知，不泄露雇主身份，反殺雇主，雇主既死，交易失效。便不作違背原則。”
    無患眼神清然，月光下竟然有些澄澈不欺的模樣，“我任務失敗。不會第二次再對阿碧出手。”
    太子著實想端了這個殺手組織，“你不殺，不代表這個任務就不會再有其他人接！”
    無患看著太子的眼神有些像在看智障，“你覺得我都殺不了的人，紫衣閣內還有何人敢殺？”
    太子想到阿碧剛剛那一手輕描淡寫的春風化雨，也不由有些喪氣。
    真沒想到，論起修練功夫，他恐怕還比不得阿碧一根手指頭。
    可是有人暗中覬覦阿碧性命的事實仍然讓太子如鯁在喉，“動機呢？阿碧如此無辜，根本沒有招惹任何人！”
    無患看著阿碧清冷的容顏，道：“山路元無雨，空翠濕人衣。”
    “什麼？”太子不解。
    阿碧似有所悟，“天機掌門是你殺的。”
    無患點頭承認，“南宮璃也是。”
    阿碧想到什麼，臉色一變，“你殺了明秀？”
    無患搖頭，“他與白帝相伴。我並沒有機會動手。”
    阿碧臉色有所緩和，“你若還要殺他，我也會難辦。”
    無患感覺這目標少年處處奇特，詭異得很，“你已解了詩迷？”
    阿碧搖頭，“管他呢。殺人不都需要個理由嗎？顛覆天下大事都要有理由，白帝出世也要有江雪圖。到最後就把發生的事歸結在這麼一首詩上。然後就變得有理有據，令人信服了。”
    無患完全懵逼，太子也對阿碧佩服地五體投地，“阿碧，不要把真相說得那麼赤裸裸。”
    阿碧牽起太子的手回屋，“睡覺吧。很晚了。地上涼。以後不要這樣擔心我。我永遠都會回來的。”
    芳草年年綠，王孫歸不歸？
    來日綺窗前，寒梅著花未？
    ……
    第二天一早，他們從華嚴寺出發的時候，背後就多了一條尾巴。
    太子有些崩潰，“紫衣無患，你不是昨夜已經放棄了任務了嗎？”
    無患默默跟著他們，“是放棄了。”
    “那為什麼還要跟著我們？”
    無患答道：“我放棄任務，也就意味著放棄紫衣閣的身份。我現在已經不是紫衣無患了。”
    太子抓狂，“那你現在是什麼？！！一隻跟蹤的電燈泡嗎？”
    無患有些沉默，對哦，脫離了紫衣閣，他不再是一個殺手。那他現在是什麼身份呢？
    “翩彼飛鴞，集於泮林。憬彼淮夷，來獻其琛。”阿碧走在前頭，回頭道，“便叫元琛好了。”
    太子問：“為什麼姓元？”
    “因為我也姓元。”阿碧答。
    太子大驚，他發現他竟然從不知阿碧姓甚名誰，“你原來有名字？”
    “啊，有的。”阿碧點頭，“我剛剛想到的。”
    太子驚悚，“你的名呢？”
    “定。謀定而後動的定。”
    “元定？”
    “對。”
    “這真是你剛剛想到的？”
    “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