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往裏走去。電梯門開，阿碧跑了進來。看到司馬徹，撲進他懷裏。
    司馬徹抱著他坐到沙發上。
    元定靠在他的肩頭，滿臉愧疚：“我中午說的不是那個意思。”
    司馬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低頭又親了親，神色平和：“我知道的。”
    元定解釋道：“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在我的記憶裏。我是有姓的。我姓元。我不是想要和你解除關係。”
    司馬徹低頭看著他：“在你的記憶裏，我們很久以前就見過麵了，是嗎？”
    元定點頭，“很久以前。很遠的地方。”
    司馬徹緩緩收緊擁抱的手，將頭埋在阿碧的肩上。附耳輕聲問道：“我們很久以前，在很遠的地方就在一起了嗎？”
    所以你現在才會這麼愛我。
    所以你會一直說，讓我先擁有保留記憶這樣的高級功能。
    元定轉頭，貼著他的唇，直視著他的眼：“是的。”
    司馬徹覺得他的心像在一片空茫的海裏漂浮，這片海黑而無盡，隻有一顆星光照亮彼方。
    “那你是怎麼找到現在的我的？”
    元定歪頭：“我不知道，說實話，每次遇到你之前。我都很害怕，以為上一次，就是最後一次了。”
    “每次？”
    “第三次。這是我遇到你的第三世界。但是你永遠都不記得我記得的事情。所以每次對你來說也沒差。”
    “不……怎麼會沒差別呢……”司馬徹輕輕地吻了吻元定的唇，“我遇到了你。”
    遇到你，我才成為了有時間的人。
    元定看著他，“司馬徹……我有過很多個名字。但我一直都是你的阿碧。”
    司馬徹對視了一會兒。又自然而然地吻在一起。
    他們在無數光幕之前擁吻。牆壁上閃過的每一幕都是不同的圖畫。每一幀都是一百個差異信息流的共進。這是沈容用來了解外界的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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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終其一生隻是生活在現時此刻。對於一朝夕死的生物來說，他的過去就是清晨，夕暮的藍光就是死亡的鍾聲。下一個清晨是沒有第二次血紅日出的。任何對未來的談論都是虛妄。任何對過去的追溯都是徒勞無功。時間隻是一個維度。我們卻是一種死在這個維度上的生物。”
    “這是《鳶尾六光年》的開頭。”
    “嗯。”
    “你很喜歡？”
    “這本書。這個小說很喜歡。”
    “嗯？為什麼呢？”
    “嗯……”這個問題變得有些困難，少年思考了一段時間之後才徐徐開口：“男主人公與一個擁有不同維度的人相愛。男主一開始很絕望。中途一度想要突破他的維度。為此做出了種種愚蠢又瘋狂的嚐試。但他最後逼近時限，發現還不如在一開始的時候就珍惜與戀人在一起的有限時光。”
    “這難道不是一個很絕望的故事嗎？”
    “不……”少年搖搖頭，“絕望不是這樣的。怎麼連你也想不到呢？男主死了，但他的戀人不受限於他的維度啊。”
    “……他的戀人可以永遠重新進入男主的維度，你想表達的是這個意思嗎？”
    少年點點頭，在夕暮的藍光中露出了一個笑容：“作者不是在結尾的歌詞裏暗示了麼。”
    沈容有些發怔地看著少年的笑顏。
    他從未想過。短短兩年。當初那個精致的未成年雌性會成長地那麼快。變得那麼……誘人。
    他的容顏是與生俱來的豔色。修長勻稱比例完美的身材，黑色的頭發一紮，穿著一個背心就可以輕易勾動任何看到他的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