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定吃完飯就自己上樓去刷網劇的大結局了。
    晚上司馬海瑤來找他，他已經看到了最後一集的ED。
    反轉被揭開。男二是反派boss。男主女主在一起。男二消失在了他們的世界裏。
    但是這個結局有些僵硬，有些像是編劇在強求BGHE。
    因為中途觀眾一度認為男一其實更喜歡男二。
    男二不像是男二。男二像是一個真正的男一。
    他睿智，冷靜，行事進退有度，看問題非常透徹。句句台詞都是可以被截圖的人生真理。
    元定刷劇評，有人這樣評論男二——壞人有壞人的眉腳。
    他是一個有自己規則的反派。
    這樣的有序邪惡是很可怕的。無關正義，男一與男二之間如果說有區別，隻是他們選擇了不同的陣營而已。
    元定沉浸在男二的角色魅力之中，司馬海瑤叫了他兩聲他才聽到。
    “阿碧……”
    司馬海瑤坐在他邊上，表情溫柔地看著他。
    元定收起手機，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
    司馬海瑤問他：“阿碧，和我說……我會幫你處理好他的。我讓他今晚就離開。”
    元定知道她指的他是司馬玄厲。
    元定想了想，低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開口道：“我今晚就走。”
    司馬海瑤怔了怔。
    元定靠著沙發，ED已經放完了。屋子裏就靜了下來。元定那副可以上台唱歌的聲音就輕輕響了起來，像是現場版的廣播劇：“我已經把你給我辦的卡什麼的……都收拾好放在我房間裏了。有些東西是我們以前一起買的……你不要，我就和於管家說一聲，讓他到時候丟掉。嗯……我暫時住到我朋友家去。以後可能不太聯係你們了……”
    元定停了一會兒，又說道：“你對我很好。我很謝謝你。”
    ……
    司馬海瑤走出元定房間的時候還是有些回味不過來。
    她被一個最意想不到的人給狠狠甩了一耳光。
    她潛意識裏一直以為元定離不開她。即使離得開她，也離不開她給的優渥生活。
    但沒想到，元定原來對這一切可以說放就放。沒有任何預兆。
    司馬海瑤私心裏以為是司馬玄厲事件帶來的衝擊太大，告別的時候還是說了給彼此留有餘地的話。堅持別墅的指紋識別係統仍然對元定開放。
    元定麵容溫和，穿了一件亞麻質地的襯衫，朝她招了招手，就拎著一個小箱子走了。司馬海瑤甚至想讓司機把他送到他朋友家，元定還是拒絕了。
    司馬海瑤站在別墅門口好一會兒，看著元定拉著箱子走到路的拐角，就再也看不見了。
    她想。
    他可能是生氣了。
    ……
    “商品都有價值。有價值的人類也可以成為商品。你想要當一個美麗又昂貴的商品嗎？”
    “不想嗎？那你又為什麼把自己拿去和人交換呢。”
    ——這兩句話是男二的台詞。
    元定乘了地鐵，又換乘了公交，到了一個近郊的住宅小區。
    他到的時候張鏡已經站在電話裏描述的、並不噴水的噴水池旁邊了。
    張鏡轉過頭來看到他時的表情很平靜，他發現元定之後就邁步走到元定身邊，也沒問發生什麼事，語聲輕淡：“走吧。”
    元定跟著他沿著林蔭小路從住宅樓的後門進去，乘電梯上了15樓，張鏡開門，房子麵積不是很大，裝修風格意外很溫馨。不過自然不能與司馬海瑤那種江邊地段的奢華別墅比。
    “以前的女朋友弄的……之後也懶得改。”
    張鏡看到元定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沙發的萌係抱枕上，就開口解釋了一下。
    元定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夜裏他睡在小小的一間客房。翻來覆去有些失神。
    ——他今天竟然差點就哭出來了。尼瑪，好丟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