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炸開的煙花暖了桑瑾眼，夜初在送完鍾家“新年禮”後顯得格外高興。
    難得把桑瑾帶到廣場，讓她近距離的感受這美景。
    他們兩個出現在廣場一瞬間便吸引了大部分目光，一個俊美異常，一個白發似雪。
    更讓人驚奇的是他們的穿著，在二月份這麼寒冷的冬季裏，就穿了一件衣服出來逛，還沒有多冷的感覺，莫非，兩位來自北方？
    煙花一朵一朵往上綻放，配合著高高的溫泉，五光十色的燈光，暖暖的音樂，各色各樣人們的道好，這一切都讓桑瑾移不開眼。
    原來，還有這樣的生活。
    夜初走到一自動收貨櫃麵前，投了幾個硬幣從裏取出兩支火花棒，遞給桑瑾。
    桑瑾抓著它不知道怎麼玩兒，夜初也不急，就像教孩子一般，付在她耳邊輕聲說，“把外邊的包裝袋打開，露出引火線，用這個點燃它。”
    桑瑾照著他的步驟做，一瞬間，手中的火花棒四射出火花，夜初拿過她手中的另一隻，火花在空中劃過一優美的弧度。
    好像知道怎麼玩了，桑瑾拿著火花棒在空中搖晃搖晃，隨著幅度的增加火花越來越美。
    桑瑾嘴角勾起，臉上劃過燦爛的笑容。
    這是夜初第一次見到她笑得這麼開心，也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大笑。
    真好，所有的第一次都屬於我。
    火花逐步暗淡下來，直至完全消失，突然天上飄下些涼涼的東西在桑瑾手上，漸漸越來越多洋洋灑灑整片天空。
    夜初一愣，伸出一隻手抱過桑瑾的肩膀，抬頭道，“桑兒，今年的第一場雪。”
    雪？是這些白白東西的名字嗎？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雪。
    夜初突然像想到什麼似的，四周掃視一圈，最後帶著桑瑾向路邊走去。
    路邊，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蛋糕店裏，營業員正因為今晚值班不能和家人一起過年而遺憾，突然見到兩個耀眼的人走進來，成為這一輩子都不會遺忘的風景。
    男生邪魅俊美，卻穿一身白色運動服，左耳的藍色耳釘和眼角下的淚痣更添幾分叛逆和魅力。
    女生還沒有多大，隻能稱之為女孩，五官還沒完全長開，卻不難看出她日後的精致，最讓人難忘的，是那一頭白發。
    “來，挑一個。”夜初看著櫥窗裏的生日蛋糕用眼神示意道。
    桑瑾乖乖趴在櫥窗前，像是剛被爸媽帶出來的小寶寶，眼裏裝滿了好奇。
    這些，是什麼東西？
    各色各樣的蛋糕充斥眼簾，最終她選了一個上麵用奶油雕著一朵大紅色花的。
    店員有些奇怪，這個蛋糕並不出色，為什麼會看中它？
    夜初示意店員打包，又伸出手攬過桑瑾的肩。
    嘖，那花真是像極了佛桑啊。
    雪越下越大，天越來越冷，兩人迎著風雪走在漆黑的小道上，後半夜，街上人越來越少。
    最終，在路旁一小亭子停下。
    夜初修長的手指解開蛋糕的包裝盒，拿出不大不小的蛋糕，親手插上一根蠟燭。
    就一根，點在正中央。
    漆黑的夜一束蠟燭在蛋糕上灼灼燃燒，照亮了兩人一少年一稚嫩的臉龐。
    夜初看著桑瑾，緩緩開口，“桑兒，許個願。”
    “許願？”桑瑾咬著讀音不準的字反問。
    “就像我這樣，閉著眼睛，雙手合十，心裏說出自己最想實現或者希望的事。”夜初言傳身教，當真許了個願。
    桑瑾學著他的樣子，閉上眼睛，火光一明一暗照在她小臉上，顯得格外認真。
    ——我希望，和主子永遠在一起。
    此時的她並不了解永遠這詞真正意義，隻是聽聞姐姐說過永遠就是很長很長的光陰。
    一睜眼，夜初正在旁邊寵溺的看著她，溫柔的聲音從他嘴中傳出，“乖，我們吹蠟燭。”
    桑瑾點頭，和他一起吹滅這僅有的一根蠟燭。
    四周又是回歸黑暗。
    “十三歲生日快樂，夜桑瑾。”黑夜中，夜初低低的聲音傳出，“以後每年的這一天就是我倆的生日。”
    生日是什麼意思？生日快樂又是什麼意思？桑瑾不解。
    像是知道她心中在想什麼一樣，夜初解釋道，“生日代表你出生的日子，生日快樂表示你出生這天快樂。”
    突然他輕笑一聲，帶著無盡的嘲諷，“當然，今天並不是真正你生日或者我生日，生日這兩個字對我們來說毫無意義，隻是，我今天突然想過個生日。”
    想告訴自己，最起碼我出生在這個世上，還活著。
    “桑兒，”夜初的聲音變化，帶起絲絲危險，在黑夜中如千萬螞蟻，讓桑瑾背脊下意識爬起一層雞皮疙瘩，“說，祝主子二十歲生日快樂。”
    桑瑾壓住那層不斷泛起的雞皮疙瘩，認真努力的清楚複述，“祝——主子——二十——歲生日——快樂。”
    “哈哈哈哈哈哈。。。。。”夜初聽著爽朗的大笑出聲，拿出勺子挖出一大塊奶油喂給桑瑾，明顯被這句話給取悅了。
    大年初一的淩晨，兩人迎著風雪，吃著蛋糕，互相祝對方生日快樂。
    偽裝成就像真的有人歡迎過他們出生在這世界上一樣。
    今天，桑瑾過了她人生中的第一個生日。
    今天，夜初過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個生日。
    今年，桑瑾十三歲。
    今年，夜初二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