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十二 求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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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月哥兒臉色發白,說話時嘴唇有些顫抖。
“可是眠哥,我們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還有婚約…要不是後來…”說到這裏突然發現什麼一樣,聲音都提高了一些:“眠哥,你是不是怪我?怪我沒有等你,怪我嫁了人?”
月哥兒放開沈眠的衣角,雙手捂住了臉,嗚嗚咽咽。
“對不起眠哥,是我不好,都怪我,是我沒有等你,都是我不好,對不起,對不起……”
李大夫上前,將月哥兒攬入懷中,輕撫著他的後背。
“怪爹爹不好,是爹爹做主將你嫁了的,你別怪自己。“
沈眠很想解釋,他並不是怪月哥兒,當年他沒有回來,月哥兒的選擇才是最正確的。而他現在不願意娶妾夫郎,跟月哥兒有沒有嫁過人,甚至跟是不是月哥兒都沒有關係。
他隻是不娶妾夫郎而已。
沈眠張口欲言,卻被李夫郎用眼神製止。
不再是一開始的惡狠狠的眼神,而是充滿了悲傷和哀求。
求你,別說。
求你,別再刺激他了。
現在,李大夫還可以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因為他把月哥兒嫁了才會這樣,月哥兒還能好受些。
可如果月哥兒知道沈眠對他一直都沒有感情,那該有多傷心啊,豈不是更接受不了。
沈眠無法,隻能暫且不提。
然還想討論好怎麼解決謠言的問題,但是看月哥兒那麼難過,想來李大夫也是沒心情現在說的。也隻能先回家,約好過兩日,等月哥兒緩過來之後再來。
也算全了李大夫拳拳愛子之心。
“修平,你在想什麼?”回家的路上,白修平一直沉默,悶著頭走路,沈眠忍不住問道。
白修平搖搖頭,並不解釋。
沈眠得不到答案,也沒在路上追問。
沈眠家到月哥兒家有大約一公裏的距離,跨越了半個村莊。
路上難免遇到好管閑事的人。
“眠小子,這是去了月哥兒家?”耳邊傳來聲音。
白修平轉頭看向說話的夫郎。是村裏的熟臉,但跟沈奇才家應該沒什麼交情,至少白修平肯定沒跟他說過話,並不知道他姓什麼。
白修平不認識,沈眠卻是知道的。
“盈嬸麼,是啊,我跟夫郎去探望下李大夫。”沈眠隻提李大夫,不說月哥兒,也是不想牽出亂七八糟的事。
但是別人怎麼會隨他的心意去做呢。
“哎呀呀,是好事將近了吧!”也不等沈眠說話,就轉向白修平:“平哥兒真是個賢惠的夫郎啊!”
“盈嬸麼,你誤會了,我並沒有要娶妾夫郎的意思。”
“是嗎!”但是明顯他並不信這個說法。人們隻是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東西。
“別不好意思啊,我們這村子裏沒有人娶妾夫郎,但外麵怎麼樣我們都懂得,不要藏著掖著。”
“真沒有。”沈眠不願多說,自家夫郎從月哥兒家出來後就感覺不對勁,他要快點回家,跟小夫郎談談心。
又隨便應付了兩句,拉著白修平快步回家。
白修平一直低著頭,心裏也不知是什麼感受,他有些矛盾。
月哥兒這個人,他對他的感覺很奇怪。一開始是覺得這個人很煩人,總是在一邊挑刺。知道他是沈眠的“前任”的時候,其實他也沒有太大的感覺。後來他也有懷疑過月哥兒,心裏想著如果真是月哥兒製造的謠言,他一定會給他一個教訓。可是現在看來並不是,而且看著月哥兒那樣,他竟是不忍心的,畢竟他也沒有做什麼,隻是那麼的喜歡沈眠而已。
隻是求而不得。
唉!
什麼時候這麼心軟了。
回到家,沈奇才和秦氏知道月哥兒的狀態,都有些唏噓。
“月哥兒我也是看著長大的,是個不錯的孩子。可惜……”沈奇才感慨,他想說的是可惜跟沈眠沒成。
可話還沒說完,卻被秦氏碰了碰胳膊。
秦氏知道沈奇才的意思,但是怕白修平會有誤會,便接口說到:“有緣無份,沒什麼可惜的,眠小子現在很好。”
其實秦氏真是多慮了,因為他根本沒注意他們在說什麼,腦子在放空。
沈眠急於去看白修平的狀態,又草草說了兩句,就帶著白修平回房了。
“你怎麼了?”關上房門,將白修平帶到床邊坐下。
白修平自己有些混亂,也想讓沈眠幫著開解開解。
“我也不知道怎麼,看見月哥兒那樣我有些不舒服,感覺很壓抑。“
“我知道,但這是沒辦法避免的。“沈眠也是不開心的,一個哥兒為了他哭得不成樣子。
“而且全村都在傳他將要嫁你,現在說沒有這件事,他又是個孀居夫郎,怕是名聲什麼的都沒有了。”
“你也不用太過在意這件事情,我從沒有給過月哥兒任何示意,這並不是我們的錯。月哥兒隻是一是繞不過彎來,我並不覺得他是真的非我不可。至於名聲,處理的好應該沒什麼大問題的。“
看見白修平還是悶悶不樂,沈眠問道:“那你有什麼想法?“
“啊?“白修平茫然,什麼想法?
“你不會想讓我真娶他做妾夫郎吧?!“
“你敢!”話沒有經過大腦,脫口而出。惡狠狠的瞪過去,卻發現沈眠眼中的笑意,才反應過來。
“就是啊,我又不可能娶他做妾夫郎,你再這麼自己壓抑著有什麼用呢。還不如想想辦法,怎麼解決這次的事情。”
白修平覺得說得很對,自己怎麼就做牛角尖了呢,難道還能將沈眠和夏天讓出去嗎?
“我覺得我們要分兩各方麵行事。首先,要讓李夫郎和月哥兒主動站出來否認流言,將之前的事情都解釋清楚。其次,是要查處是誰主導了這次的謠言。我總覺得,不是自然發展成這樣的。”
白修平的思緒被沈眠帶跑,不在糾結在月哥兒身上。是啊,如果沒有人引導,別人怎麼會想得到妾夫郎,怎麼能明明白白的說之前就私會過呢。
“這件事情成了,會對誰有什麼好處嗎?”白修平絞盡腦汁,也想不到。
這件事隻有兩種結果,一種像現在這樣,兩方澄清,沈眠和月哥兒兩人的名聲有一定的影響。
另一種是雙方就真的像傳言那樣嫁娶。
可是怎麼看都不會對其他人有什麼影響啊!
想不到頭緒,白修平撓撓頭。
“想不到,就不要想了。事情發展下去,總會有人露出馬腳的。那我們後日去李大夫家,就讓他們先否認傳言吧。”沈眠說。
“也隻能這樣了。”
其實說來奇怪,這件事本事沈眠的事,現在卻是白修平更加在意,沈眠卻顯得不那麼在乎。
說到底,還是因為沈眠對月哥兒沒什麼感情,對他來說,月哥兒隻是很久之前認識的人,沒去當兵時雖然有婚約,但那時候的沈眠還小,不懂感情這件事。
而再次接觸到月哥兒,月哥兒處處和白修平做對,言語上也有不和,他實在對月哥兒生不了多少同情。
又過了一日,白修平和沈眠再次登門拜訪李大夫。
到李大夫家時,見大門緊閉,裏麵還能隱隱傳出爭執聲。
兩人對視一眼,暗自覺得奇怪:李大夫那麼疼愛月哥兒,昨日還把所有過錯攬到自己身上,怎麼今天卻又吵了起來了呢?“
沈眠略一猶豫,上前叩門。
裏麵的爭吵聲被打斷,過了一會,腳步聲漸漸近了。
門從內打開,露出李大夫略顯憔悴的臉。
“你們來啦,進來吧。“李大夫語氣還算溫和,不像第一日來時的氣勢,卻又透露出深深的疲憊。
進屋後,李大夫引兩人進入堂屋,卻不見月哥兒出來。
“李大夫,月哥兒還好嗎?“白修平問道。
“唉,那孩子一直傷心,現在在休息呢。“李大夫歎了口氣,說。
休息?
白修平和沈眠交換臉一個眼神,說道:“那就我們和您說吧。我的意思呢,是讓您和月哥兒澄清一下謠言,這樣比我們說更好,免得別人亂想像,對月哥兒更不好。您看呢?”
“是,說得是。“李大夫也知道,若是己方不先提,很容易讓人家以為自家哥兒被占了便宜還沒人要。
“那就找個機會,您出去轉一圈,一定有人會問您,您就借機澄清可好。當然同時,我們也會解釋。至於怎麼解釋月哥兒的邀請和我們來的幾次,不如就說我和月哥兒是朋友吧。您看這樣成嗎?”
李大夫自是同意的。
又說了幾句,沈眠除了一開始打招呼,就沒在說過話了,全程沉默,一副全聽白修平的意思的樣子。
“那事情就這麼定了,我們就先走了。”白修平告辭。
“等一下……”李大夫欲言又止。
白修平疑惑的看過去。
李大夫卻是看著沈眠,兩次張口又複閉上。
但最終還是開了口:“眠小子,你看,要不你就娶了月哥兒做妾夫郎吧。”
白修平和沈眠都驚訝都看著李大夫。
李大夫接著說:“我也不要你多疼愛他,就娶了他進門就是。就算…就算隻是進家做個擺設,月哥兒其他不成,做家務還是很好多,還能幫襯著平哥兒。”
話說完,李大夫自己的臉都泛紅了。
眼神躲避著,並不去看白修平,心有些虛。
這些話也太站不住腳,但為了自家哥兒,他也是豁出臉麵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