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戰北平 第十九章 酒會(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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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剛才的氛圍隻是尷尬,那麼此刻和僑飯店便真叫是掉進了冰窟窿裏。
堂堂警備司令被人潑了酒,這不僅是在打賀君竹的臉,更是在打城中這些遍地軍官的臉。不說別的,隻是剛剛向賀君竹敬禮的那個軍官就已經氣急,當即便掏出槍來對衛映川怒斥:
“哪來的混賬敢潑司令的酒?不要你的狗命了是不是!”
而其他在飯店外守候的兵痞們得了司令被潑酒的消息,更是立刻衝了上來,長槍長棍地填滿了整個大廳。
秦淮讓見有人欺負上衛映川,自然是當即沉了臉,也掏出了槍對準那大不敬的軍官。而鴉口堂的其他弟兄也是衝出來,雖是人數不敵賀君竹的軍隊,但卻是個個凶神惡煞,毫無懼色。
大廳中所有人都驚懼地圍了上來,卻又不敢圍得太近,生怕引火燒身。
遲水秀被梁序拖了這一會兒,二人見情況不妙,便雙雙走了過來,見這情形又雙雙愣住。
在遲水秀的心中,始終記恨著賀君竹棄了映川娶了別人,自是認為不論映川潑他多少杯酒都不過分的。
可在梁序心中這又是另一回事了,他自知一年前當家的已經用盡所有辦法來保他們這群人的周全,來保他與小崽子這段情,可小崽子一言不發地跟了別人,便讓當家的似的死了一般,更是考慮到他們被關在暗房裏,步步緊逼下,與那朱逸聞結了婚。
但見今日情形,小崽子仿佛一點都沒有拋棄了當家的羞恥和愧疚,反而像是更加有理、更加憎恨的那一個人,這反倒是令人很生疑了。
畢竟在他的認知裏,小崽子是連酷刑都不怕、能為當家的去送命的人物,怎麼會受不住那一點誘惑和時間的煎熬呢?
不過他自是有千百種猜想,也要看當家的反應。隻希望當家的不要被那一點恨意蒙蔽了雙眼,理智一些才好。
果然,賀君竹瞧見衛映川目光裏那坦蕩蕩的憎恨,眸子一滯,心中懷疑的百轉千回,複爾淡笑著抹了一把沾滿了酒的臉。
“副幫主的一點玩笑而已,何必動怒,把槍放下。”
那軍官聞言瞪了秦淮讓一眼,聽話地放下了槍。
賀君竹卻是立刻變了臉:
“我讓你放下對準副幫主的槍,可沒讓你放下對準別人的槍。”
軍官猝不及防地一愣,立刻反應過來,再度舉起了槍對準秦淮讓。
賀君竹很滿意,瞅著衛映川冰冷的臉,勾唇一笑:
“在我的司令府,對我不敬,可是要槍斃的大罪。隻是今日我不會槍斃你,你隻跟我往司令府走一趟,牢房睡一睡,老虎凳子坐一坐,我就放了你,你看如何?”
不等衛映川回答,秦淮讓就咬牙切齒道:
“賀君竹,你敢!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場子!”
賀君竹依然是談笑風生的從容模樣:
“這裏自然是你鴉口堂的場,可同時,整個城都是我賀君竹的場,包括你這和僑飯店。”
說著,大手一揮,更多的兵痞湧進來,當即便鎮壓住了鴉口堂的弟兄。
從頭到尾,衛映川一句話都沒有說。
賀君竹站起來,走到他跟前,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衛映川的臉已經陰暗如閻王,恨極生寒,他用極冷漠的眼神看著賀君竹,說:
“你的老虎凳和牢房還是留給別人吧,我不是你的狗,不會向你搖尾乞憐,更不會要你半分的好處。”
說著,便以極快的速度掏出槍,對準自己的腦袋便扣動扳機。
遲水秀和秦淮讓,包括梁序都是整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嚇得叫出聲來。
賀君竹瞪大了眼睛,電光火石之間打掉衛映川的手槍,‘砰’的一聲響,子彈偏著打進了牆裏。
“我還沒讓你死呢!”
賀君竹氣得牙根直癢,更是嚇得魂飛魄散,隻恨不能咬碎一口的牙。
他狠狠拽住衛映川的手腕,麵如修羅:
“犯了我的死罪,你的小命就是我的。”
衛映川絲毫不懼,冷冷道:
“我是生是死,用不著任何人同意,放開我。”
誰知賀君竹反而變本加厲地將他攔腰抱起,扛上肩膀,如同山大王扛壓寨夫人般,在一屋子兵痞的簇擁下往外走,一邊承受衛映川淩厲的拳腳一邊說:
“我能把你劫走一次,就能劫走第二次。你有本事,就像當年一樣再咬舌自盡,老子總有本事把你救活。隻是我有件事必須要弄清楚,有些話必定要問你。櫻內華生,你叫我找的好苦!”
被叫了那許久未叫過的名字,衛映川竟乖乖地安靜下來,隻是依然不甘心被這樣擄走,就像那時在東北一樣。心中憤憤不平,不知怎的,竟張開了嘴狠狠咬住賀君竹的肩膀。
他這一口力道不小,賀君竹吃了很大的疼卻十分痛快,從見著小崽子的那刻起,他就雖依然憤恨,卻很欣慰。
因為當年那個小崽子,終究是不變的孤高矜貴,更不屈於淫威。
於是他痛快著,咬著牙說:
“嘶!咬吧,最好可我這整個身子來咬,把我吃進肚子裏,看你以後跟不跟別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