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來做什麼？”司馬馥看著我的眼睛問我。
    “想來馥姐姐能來賀我之喜，四皇子就來不得了嗎？”我輕輕掩唇一笑。
    “既然如此，我也不便與他相見，不如先借妹妹內殿小躲片刻，待他離去再出來”司馬馥作勢便要站起來往內殿走去。
    “姐姐既然來了，想必也是知道我當日話中何意，真到了此刻，怎麼還膽怯了，放心好了，妹妹的沁雪殿鮮少有人往來，且宮女太監，皆不會生口舌是非，即便有人問起，我隻說四皇子來時，你已經離去。”我投給他一個堅定的眼神。朗聲對門外喊道“讓四皇子進來吧。”
    看著門被推開，基琪似小跑進來的。滿眼柔情，盡投向司馬馥。
    “你怎麼會來了。”她問他。
    “當日鶯歌苑小宴後，我便覺得妺姝對我所言之中另有深意，轉念一想才明白，想來今日你定會來賀喜，我便匆匆從陽雪殿趕來了”基琪欲伸手將司馬馥的手握住。
    “四皇子殿下，如今我成了你的二皇兄的正妃，你的二嫂，我們即便再多做也是無益的。還望四皇子殿下能寬心釋懷。”司馬馥走到我麵前行了一禮“今日之事，謝過妹妹苦心安排，但是掌上珊瑚既已移作上陽花，就再也不得有一絲一點非分之想了，”
    容不得我們兩個說話，司馬馥便已經推開門出去了。而此刻的基琪神色孤寂，呆坐在椅子上。
    “此事，也原本是我不好，不怪他今日這樣對我。”他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喃喃道。
    “我隻知道這結果，卻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樣一個過程，所以我也不便多說，四皇子，既然她已經嫁為人婦，且無回旋餘地，那你便就此忘了她吧，再尋得好姑娘。”說來此事也怪我不好，不明白當中緣由就胡亂搭線，覺得若兩人有機會相處說話便能有轉機，想來此事也並不是那般簡單，況且，這兩個都是皇子，一個是皇帝寵信的長兄，一個是皇後所出的嫡子。我當日做此事時，未免也太過草率了。
    “基琪謝過長公主殿下願意為我們創造機會，隻是如今的結局，你也已經看到了，這各種緣由牽扯太多，我也不便與你多說，告辭了。”基琪也不多留，也出了我的沁雪殿。
    我一人撐著一隻手趴在案幾上，想了想，今日之事，我實在做的糊塗。當時隻覺若又能有情人難成眷屬實是遺憾，也未清楚其中來龍去脈。不免後悔不已，枉做了一回小人。這般糊塗之事，但願不會再有第二回。
    第二日，皇上身邊的白公公來了，說是征詢有關我與五皇子成婚之事的細則。
    “北丘婚事，曆來遵循六禮而成，這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六禮，少一禮則婚不成，這納吉和迎親都是好說的，隻是不知這納彩、問名、納征、請期四禮是該敬問南楚皇帝陛下您的兄長，還是在沁雪殿行完便可。”
    我細想了一番，若六禮皆要和南楚一來一往，行完六禮少數也要數月，倒不如直接於沁雪殿行完，再由北丘皇帝修國書告知皇兄佳期，由皇兄自行決定是否要敬告宗廟。
    “直接便在沁雪殿完成便可。”
    “那明兒個納彩用的大雁，便會有人送來殿下的沁雪殿。若沒有其他什麼事，那奴才就告退了。”
    “你下去吧”我招了招手。
    我原本以為，我合五皇子的婚事，隻會擇了吉日行迎娶之禮便可，沒想到，北丘的禮數，倒是一樣都不落下。所謂婚嫁，結百年之好，自當是萬事都需顧全。
    果然，第二日，納彩的大雁便來了。隻是我原本以為前來納彩的隻是普通掖庭內官，卻未曾想到，前來納彩的，竟是九卿之首的奉常，
    “臣奉常安塬拜見長公主殿下，臣烽皇命，前來行六禮之首—納彩。”他將手中所提的大雁交付給約兒。約兒又將大雁呈上來給我。
    我看了看這大雁，便將事先準備好的還禮織物又讓約兒呈去給奉常。
    “這是本宮特意備下的還禮之物，還請安奉常親手遞交至五皇子殿下手中。”
    “臣定當將此物毫發無損的送至五皇子宮中。”他行了一禮。我讓綽兒去庫房取了幾件稀罕物什，便當是謝他今日為我的婚事還行了媒人之事。
    茶未喝完一盅，他便告退出了我的沁雪殿。
    這六禮之首的納彩竟是由九卿之首的奉常來行，想來這皇帝也是極看重我與五皇子這樁婚事了。不知道接下來的幾禮，又將會是誰呢？
    摸約著過了數個時辰，快到黃昏之時，有個小監說自己是磐雪殿的人，說五皇子有東西要他親手轉交給我。我拿過來一看，發現竟是一塊石頭。綽兒跟約兒便不解了。
    “公主，這五皇子，大老遠的送快石頭過來做什麼？且這石頭，又非有異狀可供人賞玩，隻是單純一顆渾圓沉重的石塊罷了。”綽兒看著我摸著這塊石頭，便問了出口。
    我笑了笑，答她說“你難道不記得，今兒個他送雁納彩，我的回禮是什麼？”
    “一個草編的同心結。”約兒倒是回答的漫不經心。也沒有細想過我送草編的同心結是何意。
    “那不是其他什麼草，那是蒲葦，當日焦仲卿為其妻所作孔雀東南飛，蘭芝在離開夫家前是對府吏說了何言？”
    “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綽兒背到這裏，才恍然大悟。
    我其實自己也不明白，其實回禮那蒲葦編的同心結，也隻是為了禮數上好看，因實在是想不出什麼能夠回禮的，便討了個巧。隻是他看了那蒲草後，還又送了這石頭過來，我實在是不能明白了他心裏所想了。若說起來，他與我也隻是政治聯姻而已，又非真情實意在。我也不逼了自己多想，隻認定他此舉，怕也是跟我一樣，隻是禮數上好看而已。
    

    作者閑話：

    有關文中的六禮，還有九卿，大家夥可以自行百度哦，六禮就是我文中所提到的那六樣，九卿也就是九個官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