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方該帝澤,威鳳忽來賓(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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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醒來,到了定北宮謝了恩,準備去皇後宮中拜見一下皇後,恰好,她遣人過來傳話,說邀我至她的鳳垣宮小敘。
“妺姝給皇後娘娘請安。”此刻的鳳垣宮中,基琪亦在。
“長公主起來吧”
向四皇子行了一頷首禮,四皇子亦回禮。
“啟稟皇後娘娘,妺姝昨晚回寢宮時,發覺宮中太監侍女太多,妺姝自覺受之有愧,且妺姝已從南楚國帶了三個侍女而來,妺姝多謝皇上和皇後娘娘的體貼,但妺姝還望能辭回一半的宮女和太監。”我緩緩行了個大禮。
“哦?長公主殿下既然覺得宮中仆眾過多,那便自行裁去便好了,我會讓掖庭司那邊再重新安排她們在其他地方伺候的”皇後先是一驚,但也很快恢複了神色,她心裏也該是清楚,我也已經知道了這些宮女太監的安排有何意,隻看,我裁掉的是哪些人罷了。
“多謝皇後娘娘。”我起身,綽兒扶我做到了旁邊的位置上,與我相對而坐的四皇子基琪,看了我一眼,似有些顯局促不安。
“今日我叫長公主來,也沒有其他事情,想來,長公主殿下初到北丘,對皇宮也不熟悉,這恰好我這四皇子基琪今日得空,讓他陪著長公主殿下一同遊走看看,覺得也是甚好。”皇後說完,向我一伸手,我站起來過去,搭在她手上。她看著我滿臉笑意,也是為了基琪想拉攏我,還有我身後的南楚。
“基琪,你過來,稍後,你帶著長公主殿下在宮中逛逛,如若有人看到問起,你隻說是奉了母後的旨意便是了”
“是”
“那你們便去吧”皇後勾唇淺笑,示意我們都可以退下了。
“妺姝,兒臣告退”我與基琪一同便退出了皇後的鳳垣宮。
四皇子稍在前,我未與他同列,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的走著,一時間,誰都沒有開口講話,不免覺得沉悶。
行至禦花園之時,基琪開口問我“不知道長公主殿下昨夜睡得可還安穩,不知昨夜可有驚著雪落聲。”
“勞四皇子掛心了,妺姝昨夜睡得很安穩,竟也沒有聽到外頭的下雪省,隻看今天早上一起來時,發現竟已堆了厚厚的一層雪,真是本宮在南楚時,實在未曾見過的美景啊”我說這些話的時候,倒是也真心,南楚生南,不說現在已入春,且說在隆冬之際,也不曾見過這樣的大雪。
“北丘處北地,雖說這已有三月陽春之時,但夜間還是有大雪飄飛,本宮還怕著大雪折斷了樹枝會驚擾了公主殿下的歇息呢”基琪笑著看著我。
已近了晌午,昨兒個晚間的積雪,也融化了過半了,禦花園的石子路上,卻也還積了些雪水。禦花園中各色梅花開著還算是繁盛,一眼望去,卻也極少看見其他花木。
“不知這禦花園中的各色梅花,可有四皇子的心頭好?”我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我本也是試探一問,誰料想四皇子竟麵色頓改,一臉哀戚“本宮的心頭好,不在這滿園梅色,卻已植入他人園中了。”
我徑自管自己往前走了兩步,四皇子獨自一人立在原地許久未動。“掌上珊瑚憐不得,卻教移做上陽花”
我也沒有問他,到底是做了誰的上陽花。如此看來,基琪也是癡情人,若不是皇後從中作梗,基琪定也不會願意和我多做功夫。
“四皇子,時候也不早了,這禦花園盡是滿園梅花想來也是一個樣子,不如我們就各自回宮吧。”我轉身對還在駐足發呆的基琪說。
“如此也好,那我遣了太監送公主殿下回宮。來人呐……”基琪轉身招呼了一個小太監。
“四皇子客氣了,本宮想自己走回去,不用煩這一趟還差人送我回宮,妺姝就此告退了”
我們兩個相互作揖。我領著綽兒往我的沁雪殿走去。從禦花園中闖過,果真如他所說,滿園皆梅花,快行至沁雪殿時,發現了五皇子沉漯正立在梅下。本不想打擾就悄悄地從邊上走過了就好,沒想到他身邊眼尖兒的太監發現了我們。
“長公主殿下可也有閑情共賞這梅花滿園?”沉漯朝我遙聲喊道。
既然看見了,便又隻能走上去,閑話幾句。昨晚夜宴之時,已經讓這五皇子產生偏見,此刻若卻了的邀請,想來他對我成見更深了。
“長公主殿下剛剛可是從皇後娘娘處來?”五皇子與我一邊走著,一邊閑談。
“是了,剛剛從皇後娘娘的鳳垣宮出來,這不剛沒走了一會兒,就碰上五皇子了。”沿路上梅上的雪也融化的差不多了,日頭也剛剛正好。
“可是碰上四哥了?我瞧著剛剛四哥也在前頭走過去了?”沉漯從枝頭擷了一朵白梅。放在手中,不仔細看,這白梅又白蕊,像極了落在掌心的雪花。
“剛剛皇後娘娘讓他與我一同遊園,我想著也是無趣,且四皇子殿下本對者梅香滿園沒有興致,便各自散了。”既然他問了看到了,我也照實情說了便是了。
“他當然心不在這梅園當中,禦花園的梅花隻不過尋常俗物,哪及得上二皇兄府中的一株珊瑚呢。”
我心中自是一驚,他並非單純指的是二皇子府中真有一株罕見紅珊瑚“掌上珊瑚憐不得,卻教移做上陽花”他剛剛的語中分明是指這句話,而所提及四皇子和梅園,又說四皇子的心頭好是二皇子府中的珊瑚。那隻能說明,四皇子所思慕的女子,卻嫁給了二皇子雲澤。
他此時告知我此事,想必不是無心,定是想告訴我,二皇子與四皇子不合,也便是說皇後娘娘與雅夫人不合,太子無能,兩者肯定為了帝位籌謀攻擊。我若與一方交好,必是與另一方為敵。看來北丘的後宮,也是一趟渾水。
“是麼,二皇子府中有如此珊瑚,若妺姝有幸,可真是要見識一番。”我恢複了神色後,爽朗的笑了笑。與他二人踏入泥中,行至花下。
“多謝五皇子點明”我俯身在他耳邊低語。他倒是麵不改色,一如輕鬆神色。
“我不知你在說什麼,也不知你為何要謝我,想起來宮中還有些事情,就不陪著長公主殿下了,長公主殿下也早點回宮歇息吧。告辭。”
他不想點破,我也就沒有再言其他。看著他進入了梅影重重之中。
看來這五皇子,還是我小看了他。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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