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流霜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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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霜害怕了,這個人,究竟是誰?不是自己認識的瑄,不是自己一直以來癡癡注視著的那個強大無畏,冷靜如山的瑄。恐懼讓他不可抑製的開始掙紮起來,沒有為什麼,隻是害怕麵對這個被瘋狂支配的男人而已。想要讓他安靜下來,想要逃開,情不自禁便是一掌。不重,卻也足以使他從這狂暴的男人身下逃開。
看著對方身子突然一僵,恢複片刻的神智。流霜使勁搖晃著他的肩,太過用力的希望幾乎捏得他的雙肩哢哢作響。“瑄,快醒醒,你究竟怎麼了?”
然而,雲璟瑄卻隻是看著他嘲諷而悲傷的笑,咬牙半晌,才一字一句的說道:“要問為什麼,要問怎麼了的應該是我才對,不是麼?”
“什麼意思?瑄,你今天到底……”
“要問什麼意思的應該是我才對啊……”怒吼一聲,雙掌鐵鉗般緊緊抓住流霜,幾乎要捏斷了那纖細,卻包裹著柔韌漂亮肌理的雙臂。雙目中本來已經退卻的紅潮如同瘋狂的野獸再度襲來,再一次吞噬了他的理性。如同魔魘般的嘶吼著,怒斥著。
“你是我雲璟瑄的妻,如今人已經站在床邊了,你說我到底想做什麼。你明明已經嫁給了我,成為了我的人,可是,心裏卻還想著其他男人,不僅與其他男人摟摟抱抱不說,還拿銀子給對方。難道說,你之所以嫁進來隻是因為錢,因為榮華富貴。難道你原本的目的便是等著我死了之後可以擁有我雲家的財產,隻是不想,如今我竟然不藥而愈。所以,你的計劃落空了,所以,你隻能偷偷給那人一筆錢,讓他離開,不要來打擾你的富貴生活麼。回答我……”
怒吼聲幾乎驚醒了樹上已經歇息的鳥雀,惹得安靜的夜中響起了幾聲被打擾之後不滿的輕鳴,片刻後,又歸於沉靜。
流霜隻是呆呆的,不知所措。難道說,今天見想容的事情,已經被瑄知道了。又或者,他根本,將整件事情看在眼中。看見了我與想容的擁抱,看見了我對想容的擔憂憐愛,看見了我將銀子交給想容。聽不見我們之間究竟說了些什麼,可是,從那些動作看來,的確可以想象出我究竟想做些什麼。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如何解釋,隻是幹澀的張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雲璟瑄一見流霜的沉默,更是怒火中燒,沒有絲毫憐惜的捏緊了他的下巴。“說話啊,說話。你這等於是默認了麼?啊?我要你說話。”猛力一推,將流霜重重的摔在床上。身體重重的壓上去的瞬間,一口狠狠咬住了因為剛才的混亂而微微散開的衣衫下裸露的鎖骨。用盡全力,直到舌尖嚐到一絲腥甜,這才邪肆的輕笑著鬆口。舔了舔唇,將唇畔的鮮血卷入了舌尖。然而,那雙血紅的眸子中卻醞釀著驚天的狂放。
“不要再給我裝啞巴,說話。既然你已經給了錢給那個男人,就是說你已經放棄了那個家夥,想要繼續在這裏享受榮華富貴。那如今,我與你做真正的夫妻,你還有什麼拒絕的理由?啊?還有什麼假裝矜持的必要?啊……”猛地一把撕開了流霜的外衣。“我恨欺騙。”
本來已經被雲璟瑄竟然看見自己偷偷見想容,被他誤會而震驚,想著要如何解釋。承載著他的怒氣,原本並不想掙紮,隻因為這樣做的人是他,是瑄。然而那一句‘我恨欺騙’卻在瞬間將流霜拉回了現實。他,恨欺騙麼?不行,絕對不能讓他碰了自己,若是注定了會被你恨,我寧願你就這樣認為我是個另有所愛的女人好了,也絕對不能讓你知道真相。
心中一旦有了決定,那迷茫的眼神就變得淩厲,甚至是冰冷,即便麵對的,是自己心中深愛之人。毫不猶豫的一掌重重印上雲璟瑄後頸,那雙充滿著不可置信的不甘的雙眼,緩緩閉上,精悍修長的身體也順勢軟在了流霜身上。
狠狠一閉眼,讓眼中那一滴無論如何也抑製不住的淚在眼睫上顫抖,最終狠狠的砸在了被極盡溫柔的平放在床上的雲璟瑄緊閉的眼角。順著那刀刻斧鑿般俊朗非凡的線條緩緩滑落,牽出了一條別樣孤單魅惑的晶亮的痕跡。
溫涼的指尖細細撫摸著他俊逸的眉眼,最終停留在那還帶著點滴自己的鮮血的紅唇上,揉搓片刻,終是將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對不起,對不起,瑄。若我真是女子,若我真是父親的女兒,若我真是那個本該被送來衝喜的姑娘。我,定不負你此生。可是,我不是,我是堂堂男兒身,我是父親多年未見的兒子,是姐姐牽掛多年的弟弟。你是那樣痛恨欺騙,若是知道我竟是男兒之身,代替姐姐前來隻為救姐姐她一生幸福。你,定是要恨我一生了。所以,我寧願你一直不知道,我寧願你一直以為我隻是個有真心相愛的人存在的女子,抑或,甚至是個貪圖富貴的女子好了。我寧願你慢慢忘記一個並不值得你珍惜的女子,也不願意你因為恨我的欺騙而記我終生。那樣,我會痛不欲生。所以,在你的眼中,‘夏流霜’,隻是個對你沒有感情的女子就好。忘了他。忘了我。瑄……”
在他的額上留下祝福的一吻,留下了一份永不磨滅的眷戀。
晨曦的光出現的刹那,一身月白長衫的男子融化在了黎明前最後的黑暗中。隻留下一抹輕笑在風中飄散,“咬得還真狠,看樣子,定是會留下一個疤了。不過,這,算是你留給我的唯一了。瑄……”悲傷而寂寞,被晨光漸漸風幹。
等到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日日上三竿。昏沉的腦袋讓雲璟瑄一時之間竟然不能確定自己究竟身在何方。微微翻身,頸間的痛讓他一個激靈,頓時,昨夜所有的回憶通通在眼前閃現。
流霜與那人的擁抱,自己的醉酒,強迫,流霜的反抗,最終,打暈了自己。掙紮著看向屋中,果然,早已冰涼,再沒有了那人存在的生息。
瞬間的無措讓他慌亂的跌下了床,桌上,一張紙條在風中掙紮著。幾乎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撲了過去,一把抓起那張寫滿了俊秀的字的紙條。
‘瑄,允許我最後一次這樣稱呼你。對不起。我並非是因為貪慕榮華富貴才嫁進雲家,但是,我卻有不得不離開的理由。我沒有帶走雲家任何財物,所有雲家給我的東西,我都原封不動的留在了房間裏。我給想容的銀子是我自己的積蓄,無關雲家。我並不奢求你原諒,我隻求你,不要恨我,哪怕,是忘了我。
離曲依瀾遠些吧,她,是個危險的女人。我不在,所以我不能確定她是否是真的會遵守我與她之間的承諾。又或許,不會將矛頭對準其他人。
還有,或許沒有人知道,其實夏家,有一對雙胞胎姐弟。分別名為夏想容,夏流霜。
瑄,保重自己。’
仿佛能聽見流霜那不舍的歎息,可是,卻沒有勇氣原諒他,更沒有勇氣原諒自己。隻能絕望的放下朝著天空不知何方伸出的手臂,緊緊抓著那曾經屬於他,屬於霜的床褥。埋首於輕薄的被中,汲取著他最後一絲殘存的氣息。
流霜已經離開了整整十天,這十天,雲璟瑄隻是將自己埋首在工作中。隻有忙得不可開交,忙得沒有一絲空閑,才能讓自己不去想那個一身白色衣衫的人兒,不去想他最後那一雙滿含著眷戀與絕望的眼眸。那一張他留給自己的唯一的訊息的紙條被珍藏在床頭最深處的暗格中。
連雲璟瑄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會將背叛了自己的女子所留下的紙條這般珍惜,隻是下意識,便已經成為了絕對不願舍棄的至寶。
便是如今,想起他來依舊會牽起一陣陣莫名的心痛,終於鼓起勇氣再次看向那俊秀的字體,總覺得人如其名,都是如清風一般輕靈的存在呢。失神的撫摸著那幾行小字,突然之間一個激靈,這信的內容……
為什麼,你要讓我小心曲依瀾,他隻是一個小小的女子罷了。不對,那一夜,親眼看見了你們在草地上出現,雖然聽不清你們彼此所說的話,也看不見背對著我的你的模樣,可是,曲依瀾那瞬間變得淩厲,狠辣的模樣在月光下,我看得清楚。那一夜,你們一定是談了什麼別人所不知道的秘密,甚至於,談成了什麼條件。
霜,在我眼裏,你還是籠罩在一層薄紗之中若隱若現,讓我全然不能看清你的全部。甚至於你的容顏,我都未曾細細看過。難道說,你的秘密,曲依瀾知道什麼內幕?
這般想著,雲璟瑄狠狠皺眉之後又是不自覺的揚起了十日以來的第一抹笑,自信,強大的笑。再沒有那一絲若有似無的頹喪,仿佛隻在片刻間,又變回了那個自信強大,無人能敵的雲璟瑄。舉步往曲依瀾的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