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卷名  第五章 拜訪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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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興福寺。
    香火漸盛,寺內的收入一日日地向上飛竄。
    有人傳言,寺內高僧乃是琴川方家的主人,不知緣何在此地出了家。
    住持對此緘口不言,收了香火錢之後,誦一聲“阿彌陀佛”,便含笑拜佛。
    歐陽文此刻正看著慈眉善目的住持。
    “方胥現在何處?”
    住持搖頭,堅決不承認,道:“此地並無叫做方胥的出家人,施主怕是弄錯了。”
    歐陽文道:“在下是方胥的至交好友,今番來此,也是應他相邀。”
    住持遲疑道:“施主名諱是……”
    “琴川歐陽文。”
    住持的神色終於緩了下來,雙手合十,道:“方太師弟與老衲曾說起過施主,若是施主來訪,自然可以入內相見。”
    歐陽文微微點頭,道:“多謝大師。”
    此地附近……似有妖物覬覦。
    少恭抿唇,感受到此處的不尋常。
    興福寺所處之地偏僻,黃昏時刻很是安靜,隱隱有著清和之象。
    跟著住持往裏麵走,微弱的靈力變得明顯,妖物的氣息減弱。
    方胥……莫非惹上了什麼難纏的妖物不成?這般小心地遮掩行蹤,究竟是何緣由?
    “方太師弟就在裏麵,施主請進,老衲就不進去了。”
    一座清冷的小院,一間些許破舊的禪房。
    聽得見木魚的敲打聲,佛號頌吟,是方胥的聲音。
    “有勞大師。”歐陽文亦是還合十之禮。
    住持歎息了一聲,轉身離開。
    有風吹過,吹起了地上枯黃的落葉,略顯蕭條。
    歐陽文微微皺眉,方胥怎會住在這種破落的地方,不像是他的性情。
    果然……一修行,整個人都變得神神秘秘了,不知道在搞什麼鬼。
    “父親不進去嗎?”少恭淺笑開口。
    歐陽文用行動回答了少恭。
    推開了門,看到了那個老友。
    光頭……
    雖然之前已經見過一次,但還是覺得很是……喜感。
    歐陽文忍了忍笑,正色走了過去。
    蒲團,方胥盤坐於上,敲木魚,數念珠,誦經文。
    印堂發黑,大凶之兆!
    方太體內有邪氣,雖然很是微弱,且已經被強自鎮壓,但還是……感受得一清二楚。
    因為這個妖,是自己的熟人了。
    許久未見,它的力量,又強大了不少。
    “它”自然也感受到了熟人的氣息,邪力大盛。
    方胥的眼中忽然泛紅,閃現瘋狂的血色。
    眼瞳……赤紅。
    看著少恭。
    少恭微微一笑,清冷的眼眸,有幾分肅殺之意。
    “方胥,你怎麼了?”歐陽文一怔,方才的那分……詭異的紅芒。
    方太仍在誦經。
    似是沒有聽見。
    他眉頭緊蹙,全力抵製著突然強盛起來的妖力。
    歐陽文驚愕地看著,不知所措。
    片刻之後,掉頭,抱起少恭,往屋外跑。
    少恭趴在父親的肩頭,陰陰地看著方太。
    門打不開,也踢不開。
    歐陽文的腳已癱軟,終究還是倒在了地上。
    手在顫抖,快要抱不穩少恭。
    少恭睜大著眼眸,靜靜地看著父親。
    風邪之力更甚。
    陰風漸漸生起。
    他的眼眸,靜得像無風時的湖泊。
    很期待,這個人,會怎麼做?
    陰森的鬼氣,圍繞在歐陽文的身側,看不清方太那邊的情況。
    甚至於連懷中抱著的少恭,也漸漸感知不到。
    門忽然裂開,歐陽文像個球一般,滾了出去。
    他……放開了少恭的手。
    歐陽文落在了陰冷的地麵上,不省人事。
    於陰風中,站立著一個幼小的身影。
    淡黃色的光弧散發著柔和的氣息,清冷,寂寞。
    陰風散去。
    一雙赤紅色的眼瞳,猙獰而貪婪。
    窗外吹來的山風。
    被輕輕吹起的發絲,散落在衣衫上。
    他的眼溫和而迷離,數千年的生命,終將走到了盡頭。
    生與死的界限。
    他輕輕一笑,唇角微微揚起,帶著特有的孤寂。
    千萬年的時光,誰能相伴?
    “好久不見。”少恭靜靜地看著相識數百年的魘妖,清淺開口。
    赤紅色的眼瞳,微微收縮,似乎有幾分迷茫。
    “還是不能化形嗎?”少恭微微皺眉。
    分明,它的力量,已經如此強大,竟可附身於修行之人身上。
    方太的眼睛正等著他,眼珠子動也不動,似乎如死人一般。
    少恭微微一笑,將一縷氣息附到方太的脈搏之上,笑容看不出有絲毫異樣。
    陰風強盛了幾分,似乎有些憤怒。
    “他是我的世叔。”
    它又將凝氣成刃,向門外倒下的歐陽文襲去。
    少恭將附在方太手上的氣息收回,無奈搖頭,道:
    “那是我的父親。”
    黃色的光弧,護住了歐陽文。
    溫和而陰冷的氣息,輕柔的安撫了它。
    “你何時……有了……這麼多的親人?”
    生硬而嘶啞的聲音,屋梁微微震動。
    少恭微微咬唇,魘妖以氣息識人,數百年未見,它看到的,仍是太子長琴的殘魂與怨恨。
    “就在這幾年。”少恭的回答實在不能算是回答。
    魘妖卻不在乎,短暫的思考之後,接受了這個答案。
    又是一場寂靜。
    “這些年,你是怎麼過的?”少恭的聲音清冷,卻微微有些顫抖。
    魘妖已非人,艱難地存在,隻因難消的怨恨,不滅的執念。
    自己與它……又有何不同?
    魘妖注視著他。
    少恭笑了,笑得淒涼。
    已是數百年的時光。
    “你還在恨?”魘妖並沒有回答他。
    “你呢?”少恭問它。
    “我已複了仇,那些人,死得比我還要慘!”魘妖的氣息有些沉重。
    “包括,你的仇人!”魘妖的語氣中帶著瘋狂。
    “世上的人都該死!”
    少恭垂眸,思索著這句話的意思。
    所有……人……嗎?
    人……的確該死。
    “殺了他們!”
    少恭隻是笑著。
    他們……
    魘妖的語聲中帶了幾分狂熱:
    “不要問為什麼,隻要殺人,殺人就可以了!”
    “殺人……是世上最有趣的事情!”
    “這些自認為高貴的人!”
    少恭抿唇,眼中浮現了無數的景象,無數的人影,終漸漸模糊……
    “你為什麼要清醒!”
    少恭淺笑,搖頭。
    他至少,還是個人,總要過著人的日子。
    痛苦的……無奈的……人生。
    “你無法將方太的神智侵蝕。”
    魘妖冷哼一聲。
    “一個弄不好,還要被他降住。”
    魘妖無法否認。
    “我可以助你,全身而退……”
    他的聲音,有著說不出的誘惑。
    認識這個人以來,沒有見過他做不到的事情。
    

    作者閑話:

    差點忘記23333333333333333333333
    現在補上也不算晚吧?至少日更沒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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