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一十一.歲月縫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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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晃又將默默拉入了自己的記憶裏,沉著冷靜的敘述著從姑姑家出來的故事。其實對默默而言,要是像平常絕不會相信隻見了第二麵的人,無獨有偶在飛機上碰見年長自己這麼多歲的人竟然對自己傾訴著自己的成長過程,隻能說太不可思議了。
王晃帶著王闖從姑姑家出來那晚,剛逢瓢潑大雨,本來王闖就站在雨裏淋了不短的時間,年紀還小身體素質不行,在去縣城的路上的拉草垛的馬車上就發起了高燒,看著漆黑又漫長的前路,懷裏的王闖額頭燙的已經神誌不清,在這樣下去就算離開了姑姑的魔爪,王闖也被燒成了傻子,馬車的車夫看見兩個孩子也不容易,不由得揮起了鞭子,盡量讓自己的馬跑得快些,盡早趕到縣城。也就在那晚,王晃明白自己的弟弟不僅僅是自己的精神支柱,更是他們活下去的動力,王晃脫下自己的外衣,加上馬車的上的草垛,努力給王闖眼下最大的溫暖,那條路是王晃這輩子走過的最漫長最黑暗的路,在父母去世的時候,王晃隻是悲傷,那晚王晃嚐到了別的滋味,害怕失去弟弟的滋味,變得惶恐不安。王闖已經燒得喊都喊不起來,到縣城,車夫的人還不錯,給王晃了一些錢,讓他趕緊找醫生,在抱著王闖四處找大夫的時候又下起了雨,那種無助和惶恐是王晃這輩子都不想在經曆。好在找了一家診所,及時的給王闖紮上了針,吃下了退燒藥,可是醫生還是說雖然燒控製住了,但是時間小孩子燒的時間太長了,最好能去醫院做個全麵的檢查,萬一燒出腦膜炎就不好辦了,嚇得王晃當時就跪下來抱住了醫生的腿哀求不斷,王晃拋棄了自己隱忍很久的尊嚴,當跪下的那刻,他明白隻要能讓弟弟生命安全,哪怕一命換一命自己都是願意,那個年代的醫生真的是懷著懸壺濟世的態度行醫,騎車三輪車帶著兩個兄弟就去了縣城最大的醫院做了全麵檢查,結果還是好的,王闖隻是單純的發燒。大夫又帶著兩兄弟回到自己的診所,把王闖放下的一刹那,王晃暈倒在地,醒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旁邊躺著緊緊依偎著自己的弟弟,又聽到大夫說弟弟的燒已經退了,半夜還起來吃了東西安心許多,起身就又準備給大夫跪下,被大夫夫妻兩個攙住了,這一對夫妻,人到中年也是無兒無女,就收留了王晃做了徒弟,,管吃管住,還能給一些兩零花錢,王晃為了安慰選擇留了下來,並且還在夜市攤上找了個兼職,他非常清楚錢可以解決一切,畢竟弟弟馬上就要上學了。王晃的文化隻是很低,就在農村上到了小學六年級,家裏就出現了變故,他不能讓自己的弟弟也像自己這樣是個莽夫。王闖的聰明才智從小就表現的出來,這小子的智商很高,眼看王闖一天一天的長大,都已經在診所這裏度過了9個年頭,王闖的學習成績一直都在班裏第一,診所的夫妻兩個也是開心的合不攏嘴,已經把這兩個孩子當成自己親生一般對待。王晃還是做了極大的思想鬥爭,這年王晃已經21歲,也已經是個頂天立地的青年。一天回家‘砰’的一聲跪在這對夫妻的麵前,嚇了兩個人一跳,連忙問原因,王晃強忍著眼淚,說出了理由他想帶著王闖去大城市,不想讓弟弟在這小縣城限製他的發展,隻是這麼多年愧對兩人的養育之恩,聽完理由夫妻兩人也老淚縱橫,終究不是自己的孩子,隻能委婉的同意。臨走那天老兩口去火車站送王晃王闖,在車站王晃王闖改口喊了老兩口爸媽,這一喊把兩個老人喊得泣不成聲,最後萬般無奈隻能目送兩兄弟離開,王晃站在窗戶前依依不舍,他不會忘記自己的再生父母,他並不是離開,隻是為了更好的發展,將來的某一天自己還是會歸來的。在火車上打開背包,有老兩口放的兩個信封,一個信封放著一遝錢,另一個信封放了一份信,看完信王晃終於流下了眼淚,那句我們等你們回來戳中了王晃的心。
剛到北京並不好過,還在王晃已經不是幾年前那個無知的兒童,找了一份工作,在房地產做銷售,也就是賣房子,把王闖安排到了一個好的初中,但是王闖的聰明程度太高了,14歲就把初中三年的知識全部學完了,麵對北京這個大城市,租房和生活壓力越來越大,這天下午班,王晃著急回家,不料在路上碰見了一起車禍,當時出車禍的就是周建峰,他來五環外這裏考察項目,被大貨車撞了之後滿頭的血,大貨車還肇事逃逸,王晃是懂得急救,把自己的襯衣撕成了一條條幫周建峰做了包紮處理還叫了救護車,由於涉及交通事故王晃稀裏糊塗也被帶走了,這就是王晃和周建峰的相遇。再後來的相處中,兩個人慢慢的產生了感情,但是王晃也覺得這是一種心裏疾病,但是周建峰這個男人可以給自己一種莫名的安全感,這正是這幾年王晃缺失的,所以他一直瞞著王闖,他絕對不能讓自己的弟弟走上這條路,至少在王闖成年之前不能。後來周建峰暗地裏幫了王闖很多忙,托關係找了頂好的學校,解決了王晃不少的麻煩,兩兄弟的生活越來越好,王晃的工作也輕鬆了不少。王闖也是爭氣,19歲從大學畢業。哪有紙能保住火的,王闖還是發現了王晃和周建峰的秘密,怒不可遏的和自己的哥哥決裂了,從生活了7年的地方搬了出來,也沒再聽從周建峰的安排,自己進了置華企業實習,果然一路披風殺敵,走到了現如今的地位,但是卻永遠不原諒自己的哥哥,那個曾經用生命保護自己的兄長。
王晃簡短把自己的前半生雲淡風輕的描述了一番。站了起來,看了看時間,自言自語的說
“恩,時間夠了,估計他也該走了。”搞得韓默默一頭霧水,自己還沒從他的故事走出來,王晃已經獨自往樓下走去。“王晃歌,等等我。”
楊子幕跑向自己的班級,完美的和從另外一個樓梯下去的王闖和肖然錯過,看完空無一人的教室,子幕感到一絲絲的不安,連忙加快腳步往寢室跑,大汗淋漓的跑回寢室又是空無一人,下意識摸自己的口袋,才想起來手機拉在了家裏,看著外麵的校園又跑了下去。
在學校門口,王晃王闖兩兄弟還是碰到了麵,不同的是兩個人再也不會回到從前心心相惜的那種狀態,兩個人麵對麵站著,熟悉又陌生,誰也不想開口問對方。楊子幕去了剛才默默待過的平台卻不見默默的影子,平常默默最喜歡的地方也不見他的影子,子幕雙手爆頭,易大串胡思亂想的想法在腦海浮現,站在走廊大聲咆哮著默默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