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居然真的一點都不感興趣？”劉東把水倒掉之後，又打了盆洗腳水進來。這時候他居然還沒忘了之前的話題。
    還沒完沒了了。甄言皺眉說道：“我是真不感興趣。再說，美人我又不是沒見過。”
    “喲嗬，原來你年紀輕輕的，已經是老手了啊！看不出來啊少俠，怎麼樣，有什麼經驗跟我說說？”劉東把洗腳水放到甄言腳邊，甄言開始自己解靴子上係的帶子。劉東在說什麼？老手？
    什麼意思？他能有什麼經驗好說的？
    遇見不知道的話題就沉默，這是甄言和信真學來的方法。
    劉東見他不聲不響，隻當他故作深沉：“別這樣啊少俠，說說看，啥感覺？”
    什麼感覺？
    劉東一臉詭異地輕聲問：“是不是妙不可言啊？”
    什麼妙不可言？
    “嘿，藏這麼深做什麼？跟誰沒有嚐過女人滋味似的！我以前和那個少爺在一起念書的時候，去的那些地方多了去了。多少人想往上爬的，都不敢直接去找那老爺，他們想著法兒的討好那
    個少爺，多少銀兩、女人，任那個少爺享用。那個少爺不要了的，就賞給我們下人，美人醜女的都見過不少。我剛剛遇見這麼個情況的時候，多少還為那些女娃兒惋惜些，現在見的多了，早就無所謂了。反正這世道啊，就這樣，男人要想過得好，用錢財權力，女人要想過得好，用臉蛋兒身材。”
    “你少說兩句，這些是你能隨便說的？”甄言把腳泡在水裏。說起來本以為入伍之後生活會更艱難一些，誰知道做了武騎尉，生活反而比做個劍士愜意許多。生活有人照理，衣服也不用自己洗，還每日好酒好菜招待著。不是說戰況緊急麼，怎麼閑人還這麼多？
    “是是是，我就是嘴碎了點，所以才會從一個書童變成了一個侍衛。這軍隊裏啊，美人都被大官享用著，我們是一點嘴頭都碰不到咯。誒，我看你除了練劍就是練劍，從來不看兵法或其他什麼書之類的，也沒見你搞事兒，是不是練武之人不太好這口兒啊？”
    他又在說什麼？搞什麼事兒？“這口兒”是什麼？算了，挑自己知道的東西回答吧。
    “我不喜歡念書，以前我爹娘教我的早忘了。”
    “不念書啊，怪不得。你要是多讀些聖賢書就知道了，多少房裏事都是和書上學的。就我這樣的人，也和那個少爺學了不少。”
    甄言笑罵道：“聖賢書是教你做人處事的，難道是教你這些東西的？”
    “嘿！跟我騙你似的！”劉東手指一敲桌麵，“聖賢為什麼總是批判那些事兒啊？越是能批判的人，對他批判的東西越了解，知道的比別人多了去了，隨便寫寫都能夠我們用。”
    “你就罷了吧，讀了寫書，越發會學壞，我還是少學的好。”
    這時候周副堂主進來了，甄言剛想站起來，周副堂主擺擺手，示意他不要介意。
    “我先下去了。”劉東對剛進來的這位大人行了一禮便離開。
    “副堂主，今天宴會上的事，弟子很抱歉。”
    “誰會想到將軍為了拉攏天義堂，會弄這麼一出。再說了，這本就是你的私事，我想你師父也會尊重你的意願。”周存同緊緊盯著甄言的反應，想看清楚他是在暗喜還是真的是愧疚。對於一個弟子來說，做事隻要有師父的支持就是有了很大的心理支撐，此時多半會說實話。
    似乎人對於言語的技巧使用和反應方式，會自然而然跟著年齡的增長而豐富起來。幾乎是他說出來的同時，甄言便猜出了他的意圖。
    甄言腳撥弄了兩下水麵，水麵波紋中，依稀還能看見自己飄忽不定的倒影。
    “副堂主，我對小姐並無愛慕之心，希望你能明白。隻是當時局麵，我不好直接推辭。”
    “原來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差點以為甄言就要被人挖走了，他一時放心不下，就親自過來試探口風而已，“那你找個機會，與將軍解釋清楚好了。這些事，早些把誤會澄清的好。”
    “弟子遵命。”
    周副堂主點點頭，剛起身，忽然又轉過身來：“對了，你家中的那個人——似乎與將軍有些過節，你少提他的好。現下正是城中危難時刻，不可多生事端。”
    “弟子謹記。有勞副堂主。”
    沈秋鴻，和一個將軍有過節？那沈秋鴻到底是什麼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