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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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如何?”望著離去的貝爾,裏包恩眼中閃過一抹若有所思,很快又轉過頭來看向阿綱。
“頭好痛,全身都好痛。”阿綱呻吟一聲,將頭重重的埋入羽毛枕裏,“貝爾還有巴利安,那都是什麼,你可從來沒有提過。”
“巴利安是我們彭格列的暗殺部隊,貝爾是巴利安的高級領導者。”裏包恩的話簡單的令人懷疑。
“哦。”知道現在的自己還沒有詢問的權利,阿綱也隻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山本和獄寺呢,他倆怎麼樣,我睡了幾天?”
“整整兩天,等到一切平息你才醒來,可真是悠閑。”裏包恩懶洋洋的答道,“至於山本和獄寺……”他皺了皺眉頭,“山本在院子裏練習棒球,就他的說法很長時間不練手法已經生疏了很多,回去的話很可能被校隊開除。而獄寺,他回日本去了。”
“山本是這樣決定的嗎……”
“你不阻攔,現在你的家族處於分裂前期,說服守護者也是首領的義務。”裏包恩還是一副麵無表情,原本鼓舞人心的事情通過他的口就變成孩子過家家般的遊戲,隻是一抹探究在他的眼底隱藏的更深。
“我已經眾叛親離到連你都要跟我耍心機了嗎,雖說從一開始信任就不存在。”阿綱歎了口氣,這一刻的他無比軟弱,原本絕不會說出口的話也變得不受控製。
裏包恩的眼底閃過一抹幽光,他隻是靜靜看著阿綱。
“其實我也知道,從山本加入家族的那一刻起,你對我的戒備就從未停止過。”
“你的心機太重了,假若你真是個樂觀開朗的人,那麼一切都可以解釋,但你的心機太重了。”
阿綱垂下頭,自己也不知道在一開始對山本說的那些話哪些是權術哪些是真心,明明知道山本的性格卻故意阻止他加入家族,激起他的好勝心,說什麼希望給他選擇的機會,其實是清楚根本不會有另一條路,通向未來吧。裏包恩的話有如一把鋸齒並不鋒利卻一下下鈍著疼。“那你當時為什麼不說出來,現在……卻要說。”
“山本這個人對家族很有用。”裏包恩的聲音沒有任何聲調起伏,他的臉也是一片寧靜,像是在訴說一個毫不相幹的話題,“你則要受到強大刺激才會說實話,現在這個機會正好。”而且這個刺激會不會太大還需要進一步觀察,一旦情況變得不可控製,彭格列家族從來不缺乏繼承人,這句話裏包恩沒有說出口。
像是一桶涼水澆到頭上,剛才那些恍惚全部消失不見,理智也慢慢回籠,“獄寺回日本了?”
裏包恩點了點頭,似乎歎了口氣,不過那歎氣聲輕的實在太容易被忽視了。
腦海裏閃過獄寺那緊握的拳頭和碧洋琪臉上的無盡惆悵和寂寞,心情又變得沉重,不過自己卻沒有任何介入的立場,是逃避還是麵對隻能他自己決定,“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最遲明天。”就在這夏天溫柔的風中,裏包恩走出房間,他的話也淹沒在這溫柔的夏風了,“沒到那一步,我對你的信任就還存在。”
阿綱沒有在意,他的目光落在被風翻動的沙沙作響的報紙上,不知過了多久報紙終於找到了他的平衡,就在新翻開的那一頁,紅色的大字觸目驚心:“六道骸為首的越獄三人組又一次逃離黑手黨監獄。”
“那一步……他果然發現了,也許這一次意大利之行,我是錯上加錯。”攤開手心,一小捏死氣之火燃燒的正旺,隻是顏色卻由原本的橘黃開始慢慢像淡藍轉變,雖然這轉變微小的幾乎可以忽視,但轉變確實開始發生。
“哢嚓!”一聲房門推開的聲音打斷了阿綱的沉思,抬起頭來正看見藍波小心翼翼的趴在地上,臉上滿是興奮,“阿綱在變魔術!”
“啊,是在變魔術。”攥緊拳頭,火焰又消失不見,阿綱臉上露出一個疲倦的笑容,“藍波可以保守秘密嗎,隻屬於我們倆的小秘密。”
“可……以。”藍波眼珠一轉道,“不過要用棒棒糖交換。”
“好啊,用很多很多棒棒糖交換。”閉上眼睛,阿綱輕輕說道,眼前又變成一片血紅,滿天滿地的血色幾乎要將自己淹沒,想要逃離卻無從下手,但這都不是最主要的,最害怕的是一隻獸,一隻埋藏在心底最陰暗的角落裏渴望殺戮,血腥的獸。
十年後的自己走向毀滅是不是因為這隻獸的存在,而此刻的提前發現到底是不是好事,究竟是通往死亡的單行道還是新的未來。
“假若你能保留那份心,結局就不至於很壞,但未來的發展還需要觀察。”雪白的牛角在陽光下發出一道閃光,裏包恩腳步未停的往中院走去,“還有一個人需要解決。”
“好球!”眯著眼睛,緊緊盯著消失在天際的白光,山本臉上同時揚起大大笑容,“本以為一段時間沒練技術會下降,看來就算到全國大賽也不會輸呢,這次贏了的話,應該會被推薦入高中,那樣成為職業選手也不會是夢想呢。”我的夢想不能因為遊戲而終止,手下意識的扶住口袋,才發現自己早已換了衣服,“這隻是遊戲。”聲音輕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不知道是說服自己還是說服別人。
“那麼,再來一球!”裏包恩的手裏舉著一把高聚子炮,火熱的槍膛已經蓄勢待發。
“來得好!”棒球棍高高揚起,山本的臉上全是勢在必得的微笑。
“砰!”的一聲火彈在高空飛散開來,劇烈的氣流上下浮動,看上去就像極美的煙火,時間和空氣在這一刻全部靜止。
“你覺得阿綱的家族怎麼樣?”眨眨眼睛,裏包恩開口道。
山本垂下頭,沉默半響,抬起頭來臉上滿是堅定的笑容,“原則以內的事情,我就幫他。”
“好,那麼以後也希望你不要忘記這個笑容。”裏包恩點了點頭,舉起已經發涼的炮筒,“再來一球?”
“好。”
太平洋的輪船上。
“你很喜歡鋼琴嗎?”年輕女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獄寺死命搖搖頭,將幻覺驅除體外,因為那個女人再也不會回來了。
“先生,你很喜歡鋼琴嗎?”年輕的服務員站在他的身後,滿臉愛慕的紅潤。
這才發覺自己居然不經意間來到客艙,貝多芬交響曲在琴師的手底如泉水般滑出,是因為太熟悉所以連行為都控製不知嗎,一把推開服務員,獄寺臉上全是漠然,“我討厭鋼琴,討厭極了。”
幾乎是衝刺般的回到客艙,大口大口的灌涼水神經才逐漸平靜,僅僅是碰到那個男人我就逃了,真是太沒出息了,但除了逃跑其實自己什麼都做不了,幼時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隻是和姐姐生活在一起的,然後女人死了,然後知道真相,然後逃跑,如同癮君子一樣打架,直到遍體鱗傷,疼痛充斥了記憶,思考也就停止了。
直到遇到十代目才有被拯救的感覺,不,其實一直隻有自己一人,隻是想找個借口停下來,而十代目給了我這個借口,回日本去吧,放棄過去,重新開始,假若身體內部真有什麼東西壞掉了,那就讓他腐爛個徹底,我是什麼都不在乎了。
死人一般,蒙上被子開始睡覺,因為相信明天又是另一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