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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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也許他說了,也許他沒說,阿綱已經記不清楚了,隻是一聲慘叫和漫天漫地的血紅,斯科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重重倒在地上,猩紅的鮮血猶如泉水一般噴了阿綱一臉,一頭,一身。幾縷銀光閃過,留存在那裏的已經不是屍體,而是一堆類似碎肉的東西。
兩個年輕的身體出現在大廳,一個有著銀白的發絲,一個則是一頭金黃,他們的臉上帶著同樣的笑意,卻如同地獄深處爬出的惡魔。
隨著“嘎查”上槍膛的聲音的響起,無數的腳步聲湧進房間,幾聲槍聲響起,接著一切都平靜下來,叛逆者全部投降。不過現在的阿綱已經注意不到那些了,出現在他視野的是一雙眼睛,不,那已經不能稱之為眼睛了,應該說眼珠還差不多,血紅的眼珠,咕嚕嚕的滾在阿綱麵前,睜得大大的,還仿佛帶著主人的不甘和憤怒,最終一動不動。
一個透明的玻璃瓶子也從碎肉慢慢滾出,然後裂成碎片,許是發出一陣清香,隻是房間裏此刻落入鼻尖的隻能是血腥,嗆人的血腥味而已。
“可以動了。”裏包恩眨了眨眼睛,端起手中的槍。
隨著裏包恩的話落,十年後的某一個房間裏“啪!”的一聲,一個水晶球裂成碎片,不過其主人卻沒有表現出多少遺憾來,他懶懶的臥在沙發上,手上捏著顆粉紅色的棉花糖,“落幕了,真好無聊!十年前的自己確實沒用了點,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雖然可以借用的力量確實很少。”說完這話,棉花糖被彈得好遠,不過棉花糖的主人卻沒有心情去看一眼,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閃爍著全是無聊的光輝。
“雖然沒達到消滅十年前澤田綱吉的目的,不過也是我們第一次將7的3次方力量用於十年後,雖然力量還不夠完整,但對付惡魔之子則足夠了。不過大人,對於幹涉十年前我還是持謹慎態度,雖然您說在十年前曾看到過未來自己留下的東西,但蝴蝶的力量是可怕的,一個不小心我們現在的局麵就可能毀於一旦。”另一個男子則顯的有幾分謹慎了,不過他的眼睛裏卻閃爍著更亮眼的光。
“因為我很相信小正的嘛,經過你的計算,沒有什麼不可以。”男人揮了揮手,伸了個懶腰,一臉不在意的道,“等到7的3次方到手後,就可以消滅惡魔之子了吧。”
“多謝白蘭大人相信,屬下一定會努力的。”小正點了點頭,臉上閃過一絲無奈地苦笑,“那麼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呢,彭格列已經表現出強烈的交涉意圖,還是置之不理嗎,他們最近似乎有些小動作。”
“不用擔心。”白蘭坐直身體,眼睛閃著寒光,“讓他們鬧去吧,老鼠還是要一窩端比較有趣。”
“可是澤田……”
“交給我吧。”白蘭擺了擺手,示意不願再談,小正歎了口氣,深深鞠躬,退出門去。
“充其量也隻是小蟲子而已,沒多少歡樂的價值啊。”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人,卻是不同的時空,讓我們的目光回到十年後的意大利,也就是這場叛亂發生的時間。
夏天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還不過五分鍾又是一個晴朗的天氣,少年白蘭歎了口氣,在他的指尖正燃燒著什麼,似乎是一張紙,不過現在也已找不到任何存在的痕跡。“回家吧!”轉過身來,懶懶的打了個哈氣,目光平淡如水。
“回家嘍,回家嘍!”蘇芬對BOSS的話一向沒什麼意見,白蘭大人說是什麼就是什麼。
“回家,我們似乎什麼都沒幹。”露絲眨了眨眼睛,難得顯出幾分糊塗的可愛來。
“隻是做個實驗。”白蘭擺了擺手,示意不想多談。
“總之BOSS是越來越神秘了。”
“露絲,不要總是反駁白蘭大人。”羅伯特上前一步,臉冷得像冰。
“不懂情調的男人。”露絲撇了撇嘴,難得的不再說話。
白蘭沒有說話,他隻是站在窗邊望著窗外往來的行人,眼睛裏全是冰冷的笑意,“果然,想改變未來不是那麼容易,不過澤田綱吉真的重要到需要現在自己來處理嗎,十年後的自己也太過無用了吧,無用的東西就要消滅哦,不管是自己還是別人。”
隨著瓶子的打破,身體開始變得輕盈,力氣也一點一點回歸,卻沒有欣喜,阿綱隻想找個地方吐個夠本,隻想好好洗個澡,黏黏的血液粘在身上,像是夏天吃雪糕粘在身上一樣——黏黏的。然而現在的他就連挪動身體的力氣都沒有了,痛,到處都痛,神智不知是清醒還是模糊,隻是一片血紅,那個將斯科分割成無數片的金發男子臉上全是滿足的笑意,他張了張嘴,露出一口白牙,森森閃著寒光。
“巴利安,貝爾菲戈爾!”
“巴利安,斯貝爾比?斯誇羅!”
“平叛歸來!”兩個聲音一口同聲道。
“九代首領,參加叛亂者全部投降,如何善後?”白發男子的臉揚的高高的,聲音如極地寒冰,鮮紅的血液滴在他的臉上竟把他襯托的更加俊美,不過房間裏的眾人都沒有注意他的態度,所有的目光都落在還是坐在那裏一言不發的九代首領身上。
“首要分子的親屬給予特別補貼……首要分子,”似乎是歎息,九代首領環視下周圍一雙雙期待的眼睛,“全部處死!”
“至於斯科……他也算跟我好多年,就按長老待遇禮葬。”
“是!”兩人轉身而去,沒有一絲遲疑,整個房間又是一片安靜,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劫後餘生的歡喜。他們才不在乎失敗者的下場,成王敗寇本就是黑手黨存在的法則,他們隻是站錯立場而已,再說,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咚!”的一聲,是棒球棍落得的聲音,在安靜的大廳中這個聲音就像地震,山本已經完全沒有精力去注意自己的失態,隻是嘔吐個不停,臉色慘白的像死人,在他的上衣口袋裏還存放著那張紙條,上麵的遊戲二字,已經被鮮血染紅,完全看不出來了。
聽到聲音兩人中的一位長發男子停下腳步,微微回轉過頭,當眼睛掃視到山本他們時,輕輕“嘖”了一聲,眼睛裏寫滿蔑視,麵無表情的轉身而去,另一位則完全不以為然,雙手背後,金色的頭發雪白的皮膚,就如同童話裏的王子一樣。
而這最後一聲,喪鍾般的響動則徹底將阿綱送入無邊黑暗,終於可以休息了,本來一場黑手黨家族的家宴,就以這樣一種血腥的方式落下帷幕,也許這才是屬於黑手黨的最正常的方式。
剛下過暴雨,空氣顯得越發清新,平亂的事情交給手下人去做就行,兩個保護九代目的功臣倒顯得有幾分懶散了,看著四周沒人,金發少年撓了撓頭,開口問道,隻是眼睛裏卻全然沒有困惑,“斯誇羅,我真是越來越搞不懂那位在想些什麼了。”
“你想說什麼。”斯誇羅腳步一頓,繼續向前走道。
“明明可以等那老頭死了我們再出現,幹嗎催得那麼急。”
“雖然隻是投石問路,不過超乎控製的玩物那位可不想要,再說……”斯誇羅“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在說什麼?”就像得不到玩具的孩童,貝爾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臉上卻是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表情。
“再說那也不是你該管的事情。”
“喂,喂,這種說法很無情的。”
“今天要殺很多人,你也該滿足了。”
“那些家夥有什麼值得殺死的地方,無聊死了。”貝爾歎了口氣,但沒有真追問下去,也許是知道就算追問下去也不會得到答案。
過去了一天,還是兩天,阿綱並不知道,隻是當他緩緩睜開眼睛時,已經身處於一個寬大明亮的房間了,不過鼻尖還是能聞到濃鬱的血腥味,幾近嗆人。
一雙藍色的眼睛就出現在他麵前,金色的發絲幾乎掉到臉上,鼻子癢癢的,想打哈氣,又忍住了。
“你……是誰?”
“呀,醒了,我可等了很久了。”少年抬起頭來,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雪白的牙齒就像鯊魚的利齒一樣,發出冷冷寒光。直到這時阿綱才算看清他的麵貌,金色的發絲簡直比陽光還要燦爛,皮膚晶瑩到幾乎透明,阿綱幾乎要歎息了,這樣的皮膚長在男孩子身上真是可惜。
“我是王子貝爾,可是專門來看你的哦。”
“來看我?”巴利安的人專程來看望自己,難道是來暗殺的嗎,不過也太光明正大了些。
“沒錯哦,來看你瘋了沒有。”貝爾咧嘴一笑,白牙更加明亮。
“瘋了沒有……”眼前又是一片血紅,滿天滿地的血紅,身上黏黏的,恨不得立刻去洗澡,卻發現身體連動一動都辦不到。
“嘻嘻,就是這樣,第一次看人死亡吧,第一次沾到血吧,第一次被人踩到腳下吧,要成為黑手黨首領,你的腳下可要踏成屍山噢,殺人,殺好多人,無辜者,然後每夜都能聽到他們的哭聲,淒厲的可怕……”
隨著他的訴說,阿綱的眼前也展開一副屍骨如山的慘象,無數的死人,嬰兒,老人,狠狠地抓住他的腳,他們的眼睛裏全是怨恨,那怨恨如針狠狠地紮在心間,怨恨如一股黑霧,怎樣奔跑都擺脫不掉。
“不錯,就是這樣,可怕嗎,那些怨恨,他們一直追趕著你,除非死亡,除非瘋狂,絕不放過你哦。”
“啪!”一道白光閃過,幻影全部消失,阿綱才發現就這幾秒鍾時間,全身上下已被汗水浸濕了,除了大口大口喘氣,連舉手都辦不到。
“我的學生不用外人來教導。”裏包恩還是一臉麵無表情,除了手上的機關槍發出森森寒光。
“黑手黨第一殺手裏包恩!”貝爾還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隻是眼睛裏多了幾分凝重,“我還真想和你交手一番。不知道是王子比較厲害,還是……”無數亮光閃過,帶著呼嘯的風聲,飛向裏包恩,當然其中還有不少“不小心”的飛向阿綱。
裏包恩嘴角微微勾起顯得胸有成竹,隻是扣動扳機,空氣中一陣叮當作響,匕首全部擊落地上,恍若開敗的梨花。
“組織間不允許內鬥。”
“嘻……嘻嘻,真不愧為黑手黨第一殺手。”貝爾指尖抖了抖,沒有理會掉在地上的匕首,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