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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鄭鋒進了門才想起他忘了問目的地是哪兒,畢竟人間如此之大。
    如果說真的是依照"降落於陰氣較重的地方"的原則的話,鄭鋒落在女人臥室裏合情合理。
    但也許依照中國法律,一個男人憑空出現在女人的臥室就不那麼說得過去了。
    牆壁上的夜燈光線柔和,整個房間呈現出安詳靜謐的氛圍,從簡樸的裝修可以看出房間的主人並不富裕,甚至是囊中羞澀,應該是一名年輕的單身女性。
    可房間內放著不少搖鼓之類的嬰兒用品,看起來不像是送人用的,那麼房間主人應該是一名孕婦。
    鄭鋒掃視一圈,沒有任何標誌性的男性用品,女主人應該是單獨居住。沒有嬰兒車嬰兒床,說明女主人離臨盆還遠。
    一道微風撲向鄭鋒微微出汗的後頸,他轉身,一把握住了對方刺來的水果刀,動作迅疾利落。
    拿著水果刀的女人滿眼驚恐,腹部凸起輕微的弧度,如果不是女人過於纖瘦,根本看不出顯懷。
    女人還在用力地拔出水果刀,血從鄭鋒的指縫間流出,他鬆開手,退後了兩步,說:"我沒有惡意。"
    女人根本沒有聽他解釋,又一刀刺過來,卻因為腳上有水差點打滑,鄭鋒扶住她,扔了她的刀。
    鄭鋒看著她光裸著的雙腳,皺了皺眉,一邊去拿床邊的毛絨拖鞋一邊說:"你該為你的孩子著想。"
    他彎下腰,伸出的手突然頓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地拿起了拖鞋。他蹲下身,背挺得筆直,以一種格外優雅的蹲姿將鞋輕放在女人腳邊。
    他的餘光瞥了瞥床底。
    女人穿上鞋,他撿起了那把水果刀,刀上還留著他的血。撿起的同時。他用刀尖戳了一下燈開關,房間驟亮。
    他聳聳肩,"拿刀可不是一位淑女該做的事情。"
    雖然夜闖女性臥室更不是一位紳士該做的,但鄭鋒那是形勢所逼並非自願吧。
    "你是誰?"女人努力保持著鎮定,聲音的顫抖還是出賣了她的緊張。
    鄭鋒看著床底,微微笑:"這個問題不如先問床下那位,他可比我先到。"
    女人嚇得猛然退了幾步,想扶住桌角,手卻不小心打滑,鄭鋒拉住她,示意她冷靜下來。
    女人站穩後,下意識去拿桌子上的寬口瓷杯握在手裏當武器,眼睛一直警惕地盯著床下。
    床下的人再也藏不住,他不會什麼功夫,接到任務的時候明明說清楚了對方隻是一個懷孕的女人,根本沒什麼攻擊性。可現在,多了一個摸不透的男人,他剛剛可是看見臥室門突然打開,然後這個男人憑空出現。
    任務沒完成,現在連脫身都有困難。
    "怎……怎麼辦?"女人問。
    "還用說嗎?"鄭鋒唇角揚起一個美好的弧度,說:"當然是有困難找警察。"
    於是鄭鋒開始掏手機報警,地址是女人說的,女人聽到鄭鋒讓他說地址的時候愣了一下,這個人闖進她的房間還不知道這裏是哪兒?
    鄭鋒溫聲對女人說:"有飲料嗎?最好是熱可可。"
    "好。"
    女人出了臥室,去廚房拿飲料,她剛出門鄭鋒就把臥室門關上了,她愣了愣,突然笑了。她撫摸著肚子,深色溫柔,自言自語道:"寶寶,總還是有人願意幫我們的。"
    等女人加熱完可可,拿著杯子站在臥室門口時,門開了,地板上多了一個用床單綁起來的男人,男人脖子上還有幾道明顯的血痕。
    "很抱歉沒能保住你的床單。"
    鄭鋒接過熱可可,道了謝,然後查看著手機上的未接電話。陰間是沒有信號的,所有的短信電話都是回來之後收到的。
    他本以為最後一個未接電話應該是雲溯的,弟弟現在應該到處在找自己,結果麥芒這兩個字首先出現在眼前。
    回撥過去,那邊立即接通:"麥芒嗎?我沒事,在家等我。"
    又多了一個人惦記自己。
    給雲溯報了平安,鄭鋒決定離開了,警察到了他就不容易跑掉了。
    女人見他要走,慌忙問:"你到底是誰?還有你的傷口……"
    鄭鋒的左手此時還是鮮血淋漓,剛剛用紙巾擦了手上的血,新的血又湧出來了。
    "不礙事。"鄭鋒避開了她的問題,而是說:"搬家吧,你肯定知道想害你的人是誰,這也肯定不是第一次了。"
    女人點點頭:"是,謝謝你。"
    想到陰陽入口都是在陰氣比較重的地方,鄭鋒走前忍不住說了句:"小心。"
    回到家,一屋子的人都在等自己。
    小狐狸笑眯眯地端來點心和飲料,雲溯緊繃的臉色立即緩和下來,伊利亞特旁邊靠著毫無坐姿可言的周信延,兩個人都看著他。
    麥芒睜大眼睛一動不動地望著他,然後,他從沙發上起來,猛地撞入鄭鋒懷裏。
    鄭鋒怕手上的血弄髒了麥芒的衣服,於是單手抱住這個半大的孩子,在他耳邊說:"我不會不回來的。"
    每一個晚歸的人,看見一屋子等自己回來的家人朋友心裏都會很溫暖。
    小狐狸拿來醫藥箱給鄭鋒處理傷口,鄭鋒簡要的講完了發生的事情,鄭鋒的經曆對於沙發上的人有著刷新三觀的震撼效果。
    伊利亞特忽然說:"白澤不是上古神獸的名字嗎?"
    所有人愣了一下,好像似乎記得中國古代文化裏有這麼一個角色,他們竟然還不如一個外國人了解。
    伊利亞特是受小狐狸刺激特意去看相關書籍的,所以大多都還記得。
    小狐狸急忙喝了口牛奶把嘴裏的點心咽下去,說:"我記起來了!我小時候聽說過白澤大人的傳說。"
    "傳說它找人找了一千多年?"
    "好像是哎。"
    周信延擦去小狐狸嘴上牛奶留下的"白胡子"痕跡,雲溯已經百度到了"神獸白澤"。
    "略像。"鄭鋒看著描述,給出評語,他補充道:"它的眼睛是淡紫色的。"
    再說到誤入懷孕的女人臥室時,周信延露出訝異的神色,說:"許願好像住在那兒。"
    鄭鋒因為有事所以沒有出席周信延的訂婚宴,反正又不是周信延和伊利亞特訂婚,所以他至今不知道許願長什麼樣子。
    周信延翻出了手機裏的照片,鄭鋒一看,果然是她。
    果然是個不簡單的女人。
    不過,是誰要害她?
    這個女人的自我保護意識太強了,鄭鋒懂得這種意識,隻有一直被傷害的人才有這種意識。
    再次想起陰陽入口"陰氣重"的特征,鄭鋒心裏略感不安,他有一種預感,許願的人身安全受到了極大的威脅。
    "我會找人保護她。"出乎意料的,伊利亞特開口了。
    周信延看著那雙漂亮的藍眸,露出一絲不可置信,鄭鋒看見他的手上,血從厚厚的白紗布裏湧出來。
    再看自己手上,血幾乎已經止住了。
    鄭鋒覺得有些奇怪,伊利亞特的眸色也沉著,小狐狸拆開周信延手上的紗布,換上了新紗,說:"第三次了。"
    連麥芒的神色都有些不對,鄭鋒知道這個孩子不一般,問:"你是不是看出了什麼?"
    麥芒點點頭:"總覺得傷口哪裏很奇怪,又說不出為什麼。"
    所有人都在擔心,當事人卻滿不在乎地岔開話題:"哦對,在辦公室裏你突然叫小麥是怎麼回事?"
    鄭鋒神色一凜:"我那時候似乎看見有什麼東西在他身後,很快就晃過去,以為是看錯了。"
    伊利亞特和雲溯已經把手移到了腰間。
    小狐狸嚇得露出了火紅色的狐狸尾巴,炸開了毛。
    麥芒猶豫了一下,說:"其實我是感覺到背後有什麼東西……然後轉過頭來,剛好聽到你叫我。"
    所有人毛骨悚然,小狐狸直接變回原形縮進了離他最近的伊利亞特懷裏。
    伊利亞特抱住他,笑了笑,有這麼怕鬼的狐狸嗎?
    雲溯提議兩個傷者立即去縫合傷口,遭到兩個人的一致反對。
    鄭鋒對周信延說:"你的手流血能流一晚上。"
    "這才多大個傷口?流一晚上也死不了。"周信延不以為然。
    知道真相的鄭鋒低低地笑了笑,別人不知道,他可是最清楚自己的同事有多害怕針,有些人從出生起就對針有恐懼,周信延就是其中之一。這一點周信延隱瞞得極好,可能連伊利亞特都不知道。
    由於已經是深夜,大家都沒有回去,鄭鋒還是第一次覺得自己的三居室房子小了。雲溯早就說過他住的地方太小,但那時他那時一個人住,總覺得空曠極了。
    回家這個概念……逐漸地深沉了顏色。
    周信延當然和伊利亞特睡小狐狸的房間,小狐狸和麥芒一起睡,鄭鋒雲溯兩兄弟一起睡。
    幾個小時之後,天亮了。
    小狐狸早早地起來做早餐倒飲料,吃完早餐,雲溯和伊利亞特去刷盤子。鄭鋒和周信延看著這兩個掌控一方風雨的人此刻並肩站在一起刷盤子,嘴角抽了抽。
    雲溯很快就回公司處理留下來的一大堆事情,周信延的傷口果然連一點愈合趨勢都沒有,顧及到伊利亞特最近事務繁多,周信延把他趕走了。
    伊利亞特走前給周信延留下了一把銀色手槍和盧卡。
    周信延不會開槍,也一直沒有去學。
    他推回槍:"我不會用。"
    伊利亞特冷笑:"我怕遇到危險盧卡的子彈不夠用。"
    周信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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