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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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鄭鋒可算記起來了,這是上一屆畢業的學生,他曾經給她們班代過課,這個女孩就是班上的物理課代表,還來辦公室問過題。
不過那時女孩留著馬尾和傻傻的齊劉海,校服掩蓋住了凹凸有致的身材,又因學業忙碌而素顏素發,如今化了漂亮的妝,換了身衣服,鄭鋒認不出來實屬正常。
這就尷尬了吧。
遣退了所有女孩子,鄭鋒給了那個女孩一筆錢,讓她好好上大學做點兼職,也可以留在雲家的某個小公司打工,然後強調了一遍保密的重要性。
後來雲溯把送來的每個女孩的資料都審了一遍,保證安全,鄭鋒卻有些陰影了。不知是誰提議送了幾個年輕的男孩子,鄭鋒一進去,那些男孩子就開始輕車熟路地服侍他。
看到沒有一個眼熟的,鄭鋒放下了心。他坐在沙發上,一個少年立即坐在他旁邊,臉頰貼在他的胸膛摩擦,軟軟地撒嬌:"我可是第一次,待會雲先生要溫柔點cao我哦。"
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少年臉蛋微紅,嘴唇像果凍一樣可口。鄭鋒按住了那隻順著自己小腹移動的手,問:"你今年多大了?"
少年順勢用手指摩擦著鄭鋒的掌心,一番動作極其惹火,察覺到男人呼吸有了輕微的變化,少年臉頰上移,在男人耳邊輕聲回答:"我剛滿15。"
鄭鋒立即拉開了距離。
弟弟怎麼搞的,連未成年的小男孩都送來?!
一問,少年裏麵最大的也才17。
鄭鋒不明白那些客人對著和自己兒子差不多大的孩子會有旖念嗎?或者他們本來就喜歡這種近似於亂—倫的感覺。
後來終於找了一個幹淨安全年齡又合適的青年,鄭鋒親自把資料過了一遍,確定沒問題的時候,在房間裏等著對方。
百密一疏,沒想到帶青年來的人竟然是川澤。
鄭鋒立即就尷尬了。
川澤氣質出塵,給人的感覺就像古玉一般淡雅脫俗,如今他卻領著一個MB來這裏和鄭鋒進行xing交易……
"雲先生久等了。"川澤依舊表情溫和,看不出內心到底有沒有鄙夷,或者他已經司空見慣。
青年一進來,川澤不便打擾人家的好事,於是立刻轉身離開。
鄭鋒叫住他:"不用了……算了吧。"
川澤沒有作何表示,領著青年又走了。
於是鄭鋒一個人待在房間等著尷尬癌自愈。
鄭鋒從來不把道德仁義的君子之道帶上床,但沒上床之前他還是很有操守,在熟人麵前宣yin他做不到。
有了幾次不成功的招ji經驗,鄭鋒終於放棄了這種方式。固定的床伴看來是很難找了,但偶爾泄火的對象還是不乏。
無論對方是不是處子,鄭鋒都不會接吻,一靠近對方的唇,他腦海裏浮現出麥芒清秀的少年臉龐和水色薄唇,以及那雙幹淨清澈的眼眸,再看著身下嬌喘的女人,yin靡的氣息縈繞在周圍,鄭鋒突然覺得髒。
欲望未得到紓解,他卻開始向往那種純澈的美好。
後來他寧願自己動手也不想出去找人了。
光陰如流水一般在鄭鋒的糾結中逝去,也許今天的下午茶是檸檬茶和馬卡龍,明天的下午茶仍然是檸檬茶和馬卡龍,但日子就像流過的水,沒有哪一刻的水和前一刻的相同。
麥芒記得與鄭鋒相處的每一刻,即便每一次兩人的談話莫過於"今天感覺怎麼樣?""你的傷快好了,高中等著你"這樣的,但麥芒依然覺得每一天都與眾不同。
戀愛第一天收到的玫瑰花和40年後收到的玫瑰花能一樣嗎?歲月就是感情沉澱的容器。
麥芒不懂親情友情愛情,更不知道它們之間有何差別,在他看來所有美好的感情都隻有一種——那就是愛。
他要牢牢地抓住他來之不易的感情,他怕放棄,更怕被放棄。他就像《小王子》裏的那隻狐狸一樣,被馴養之後,他的生活裏從此有了期待。他期待隔音門後鄭鋒細微的腳步聲,期待鄭鋒進來後說的每一個字,期待鄭鋒溫和安心的笑……
人生是否總是如此艱難?還是隻有小時候是這樣?
隻有小時候是這樣。
七月放火。
這把火狠狠地燒向了周信延和伊利亞特。
周信延至今不知道許願的動機是什麼。這個女人不要錢,不急著結婚,唯一表露出來的就是對腹中孩子的在乎。
許願是個好女人,好到周信延時常懷疑她肚子裏的孩子莫非真的是自己的。
伊利亞特拿捏不準許願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誰的,她的人際交往和私生活都非常幹淨,就像一個傳統中國女孩那樣。雖然,伊利亞特心裏隱隱希望孩子就是周信延的,他現在就像一個閨中怨婦一樣,期待孩子能夠彌補周信延一生都沒有娶妻生子的機會的遺憾,但他的驕傲絕不允許他表現出這一點來。
他和周信延之間有一道溝,說深不深說淺不淺,兩個人都不願意觸碰這道溝,所以它一直存在。
不知道因果的兩人,就像兩個蒙著眼睛的人在封閉的空間裏摸索,亂撞,即使遍體鱗傷都不願意坦誠相見。
如果兩個人不勢均力敵,那麼其中一個人的驕傲會被另一個人碾壓成灰燼。
女人心,海底針。
在這件摸不著頭腦的事情上,伊利亞特破格決定靜觀其變。
周信延倒是聽說許願的前男友要結婚了,準新娘是某個高官的女兒,出了名的刁蠻任性。許願不甘心分手所以要也嫁個人賭氣嗎?
但許願不去勾搭個富二代官二代偏偏找上自己是什麼意思?在高官女兒麵前,周信延自愧不如。
於是他也選擇靜觀其變。
但伊利亞特的忍耐在周信延訂婚的那一天畫上了句號。
在他的"建議"下,周信延的訂婚儀式采用的是委婉含蓄的中國本土形式,他才不要聽到自己的情人和別的人互訴"不離不棄""愛與忠誠",更無法忍受這兩個人當眾接吻。
比起伊利亞特的公然不滿,周信延更擔心這個未來的黑道頭子一個不高興又搞出什麼花樣來。
"伊利亞特,"周景延大喇喇地躺在床上喘氣,扭頭吻了吻身邊青年的臉頰,慢慢地說:"我娶她也不完全是被逼的,我媽催婚這麼幾年了,娶一個倒還省事。"
伊利亞特摸了摸被吻過的地方,豔藍色的眸子裏盛滿愉悅,他喜歡情人的主動,所以他願意耐心地等著周信延繼續說下去。
"我以前不娶是因為我不能坑害別的女人,同性戀本來就夠慘了,不能拉著別人一起慘……"
藍眸不悅地眯起,情事後的饜足瞬間褪得幹幹淨淨,伊利亞特打斷他:"你說你和我是很慘的事情?"
"怎麼會,我不是說我和你很慘……"周信延立即解釋。
"那你說什麼很慘?"
"同……"周信延剛說了一個字就說不下去了,同性戀不就等於周信延和伊利亞特嗎?
藍眸依然赤裸裸地看著自己,周信延心一橫,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意大利帥哥,你的中文實在太勉強了,隨便找個體育老師都比你的中文老師優秀……"
話又沒說完,周信延突然想起教伊利亞特中文的不就是他自己嗎?
既然已經開始瞎講了,周信延不介意繼續裝瘋賣傻:"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聽我說完,我以前不娶女人是因為不想禍害她們,如今有一個主動上門惹禍的人,這就不關我的事了吧?娶一個回去讓我媽高興高興也不壞。"
周信延說得極快,生怕伊利亞特再挑什麼茬打斷。
伊利亞特覺得還挺有道理的。這讓周信延切身實地地感受到了"枕邊風"的偉大效果。
可以他得意忘形,忘了這個霸道狠辣的黑道少主從來都不講什麼道理。
所以訂婚那天,男方賓客的車隊在路上全部四胎全爆。
如果說這就結束了,那伊利亞特也不用在道上混了。
訂婚儀式上,準新郎以紅包答謝準新娘的茶時,"啾"的一聲,一枚子彈穿過厚厚的紅包,打爆了準新娘端著的茶杯。
準新娘失了手,整個托盤掉在地上,周信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開了一個洞的紅包塞進準新娘衣服裏。
臥槽,伊利亞特,人民幣不是錢是不是?
想到錢包的厚度,周信延默默地低頭咒罵了一句。
"碎碎平安,碎碎平安。"媒人上來大圓場,又開了準新郎新娘的玩笑,重新把氣氛活躍上。
由於角度的特殊,賓客們以為這隻是準新娘的手誤,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看到杯子是在空中碎的。
看到分布甚廣的碎瓷片,周信延擦了把冷汗,吃不透接下來伊利亞特又要搞什麼幺蛾子。
許願最初有些慌亂,不過她很快鎮定下來,看著正在全心演一出父慈母愛的大戲的父母,她自嘲地低頭一笑。
許願父母顯然對聘禮十分滿意,嘴上卻對此隻字不提,隻說著許願從小到大的趣事樂事,感歎閨女這麼快就長大嫁人了。
許願隻覺得聽著刺耳,她不自覺地逃離這一幕,微微低著頭,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雙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皮鞋,她抬頭,門外不知何時站著個挺拔瘦削的白人青年,稍長的金發耀眼奪目,猶如陽光碎片。
青年正看著她,嘴角挑起意味不明的笑。
很快,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個不凡的青年。他與整個大廳格格不入,無論是外貌,穿著,還是氣質,毫無疑問,他就像星辰一般閃耀。漂亮的準新娘站在他周圍,頓時黯然失色。
周信延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種自豪感,這個驕傲又張揚的人是他的,所有人都在這個人麵前失色。
周家和許家的賓客大多都是普通人,此刻,他們停止了討論,看著外麵那個外籍青年,猜測他也許走錯了地方。
直到大廳完全安靜下來,伊利亞特把目光落在周信延臉上,捕捉情人此時此刻的每一個表情,藍眸裏充滿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