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兩個大步就跳到菀仙跟前，殷鈺焦躁的拉住菀仙的肩膀，蹲下查看他全身上下，發現是膝蓋的問題後，蹙著好看的劍眉，聲音冷的能結冰：“怎麼又受傷了，是誰弄得？！！”
    菀仙早就驚呆了，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殷鈺，另外兩個小孩兒更是才反應過來。
    周小寶怔怔的說：“殷先生，你原來是會武功的啊？！太厲害啊！這就是說書先生說的輕功梁上燕嗎？！”
    殷鈺這才想起來，剛才自己竟然毫無防護措施的直接從房頂往下跳，還穩穩落在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娃的傷。
    菀仙對上殷鈺嚴厲的眼瞳，有點委屈又有些害怕的縮了一下小肩膀：“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是真的……”
    殷鈺歎口氣，看來私底下小娃在村學忍了不知多少氣挨了多少欺負，這孩子怎麼這麼柔弱呢？真不知他讓小娃上學還成了錯了！
    “走，我給你治傷！”說著殷鈺就橫抱起小不點，豎著抱容易碰到腿。
    菀仙在他懷裏，大眼睛蔫蔫的，悄悄抬起看了一眼殷鈺，討好似的用小嘴兒碰了碰殷鈺的下巴，小聲道：“對不起……鈺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殷鈺歎氣無語，看身後跟著的兩個小家夥，便吩咐柱子：“你送他們回村學吧，讓孟阿姆給他們帶些零嘴兒吃食。”
    “是，先生。”
    夏哥兒有些擔心，可對殷鈺畏懼的心理占據上風，拉了拉菀仙的手道：“我下午下學就來看你！”
    菀仙有些不舍握住夏哥兒的手：“謝謝你，夏哥兒！”
    “仙哥兒，等會上完藥，我帶你去村學，有我保護你，你一定沒事兒的！”周小寶不走，跟在殷鈺屁股後頭。
    “不用！”
    殷鈺麵色很冷淡，示意柱子帶他走。
    周小寶被夏哥兒拉扯著跟柱子一起走了。
    輕輕的把菀仙放在床榻上，殷鈺弄好溫水和藥膏後，回來坐在菀仙身邊，把白羅襪褪去，裙子撩上去沒好氣的吩咐容易受傷的冰瓷娃娃：“自己拿著！”
    瓷娃娃紅著大眼睛，委委屈屈的用白藕似的小手兒拿著裙擺。
    殷鈺極其輕柔的把裏麵的白綢褲挽上去，用濕布巾沾了稀釋的酒給傷口清理消毒。
    “嘶——”菀仙疼的直吸氣，卻硬是不肯呼痛。
    “知道疼，以後就張長記性！”殷鈺嘴上不留情，手上卻更加溫柔。
    “我知道了麼，鈺哥哥別這麼凶我麼……”瓷娃娃扭了扭小身子，一隻小手拽著殷鈺的衣袖一角撒嬌。
    殷鈺皺眉，手上動作一頓嗬斥道：“別動！”
    “鈺哥哥……”
    菀仙有些受不住，除了那次他不懂事離家出走外，殷鈺還從未這麼凶過他。葡萄大眼漸濕睫毛上飛快沾了露珠，聲音明顯帶上了哭腔，濕濕糯糯的。
    殷鈺仍舊不理他，仔細給他上完藥後，又擼起菀仙的袖子查看胳膊上的傷口，同樣處理好後，殷鈺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一點汗珠兒。
    “還有哪兒不舒服的？哪還傷了？我一起給你弄了。”殷鈺問。
    瓷娃娃搖搖頭，怯怯的抬著水亮的大眼睛，看到殷鈺鼻尖額頭都是薄汗後，從腋下抽下絹子，小身子扭過去，伸長小胳膊給殷鈺擦汗。
    殷鈺失笑，低頭前傾身子配合小不點的動作。
    擦完汗，殷鈺便要後退身子，溫和道：“以後要學會保護自己，不能總是受傷知道嗎？”
    菀仙卻撲過去，兩隻小手掛在殷鈺脖子上，悶悶的道：“我知道了麼，別生我的氣，鈺哥哥！”
    殷鈺早在他撲過來時就托住了小身子，怕他碰了腿，小腦袋抵在自己的頸窩處，非常委屈的小貓咪樣子，弄得殷鈺心軟成一片。
    此時他明白了為什麼小時候祖母總是在他出去打架弄得一身傷回來後，打罵自己後還哭泣。
    現在為人父母的，都是這樣的心啊。雖然他母親早逝，父親有跟沒有一樣，但是他還是享受到至親之愛的。菀仙不同，他是從一開始出生就被人帶著偏見長大，雖然有阿姆在身邊，過得也小心翼翼。恐怕連這樣嗬斥的愛意都很少有，何其悲哀。所以自己作為監護人更應該盡職盡責。
    殷鈺給他整一整頭上的簪子和發帶，溫和道：“你先休息一下，等用過午飯，我帶你去個地方。”
    菀仙乖乖的點頭，可手卻抱著殷鈺脖子不鬆開：“鈺哥哥，能不能陪我一會兒？”
    殷鈺點頭，把他放平在床榻上：“睡吧，等你睡著，我再去前頭看診。”
    晶瑩透徹的大眼緩慢的忽閃忽閃著睫毛，就那麼依戀的看著自己。
    殷鈺的心一動充滿憐愛，俯身在菀仙額頭上輕輕碰了一下，聲音仿佛有著能讓菀仙平靜下來的沉溫靜謐：“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別怕，我會許你一世安逸，護你平安。”
    菀仙緊緊抱著殷鈺的手像隻貓咪一樣蹭了蹭，點點頭，慢慢閉上眼睛。
    呆了半會兒，聽見瓷娃娃的呼吸聲音漸輕知道他已經入睡，殷鈺才抽出自己的手，給菀仙掖了掖被子，大步走出去。
    他現在非常迫切而且心髒跳得特別快，這是從未有過的對自己這具古代軀體的未知的恐慌感。
    趁著午休時間，殷鈺交代孟姆姆安排菀仙喜歡的午膳後，獨自往後院去。
    “不用給我留，我出去一趟。”
    孟姆姆道：“是，那用不用給您帶些吃的？”
    殷鈺擺擺手示意不用，直接從後側門悄悄走了。
    有些茫然的走上通向北山山林的小路。殷鈺想著，自己會不會是某些武俠小說中，某位大俠的遺孤，他的大俠爹跟娘，哦，不對！是阿姆，都被仇家所殺，隻有他幸免遇難，他老爹臨死之前把所有內力都傳給他了吧？！原來古代真的有內力和輕功啊？神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啊？！
    不可能，哪有那麼好的事兒啊！從五米高的地方跳下來，想來體質比較好的年輕男子大部分都能做到的，是他多想好事了。可這算是好事嗎？
    殷鈺猶豫著，不知不覺走上了一處高山山腰的平台處，這裏地勢很有意思。和衛麥子從前住的地方的山路附近的小懸崖很相似，好！就在這個地方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