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穿成乞丐被人救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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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臨,北方深山像是被籠罩上一層晦暗迷蒙的黑霧。這處正是是嵩成縣,若說嵩成縣也算是大楚王朝臨近邊疆地區的富庶小城。嵩成縣黑土地肥沃,平原眾多,連山巒也都廣袤平坦,加上水澤充沛,這裏的大米小米等糧食產量非常高,特產的果蔬品質更是比得上南方產地,加上這裏是蒼州和濟北兩個通商大城的交彙點,商業活動頻繁,因而百姓生活非常安逸富足。
    嵩成縣占地頗大,然而縣城人口卻中規中矩。人口主力的構成多是來源於周圍的幾個村莊。這些村莊大都分布在深山中,有挨著的,也有距離很遠獨個兒的。若說嵩成縣的縣城人口生活富庶,那麼這些村莊人就不是那麼容易了。楚朝實行土地人均製度,不同等級的人劃分有著嚴格的律條,除卻自己分得的三寸地兒,每年還要上繳官中地租,若是買下,自然也就不用了。按理說村莊人少分得地更多,也大都是山地,價格也低。可耕種就十分不方便了,水源雖說有,卻是條距離村莊較遠的幾條河,每日挑水用水也甚是疲憊,何況山地土壤不是完全的肥沃的黑土,因而收成也就一般。支付完地租子等各種稅銀子,剩下的生活也就格外緊湊,若是能幹點手藝能好過許多,因而不少村莊人都幹些小買賣,倒騰些山貨。生活好些歸好些,可富庶就稱不上了,能吃飽穿暖也就是極限了。再者,手藝哪是那麼好尋麼的?令這些山村人還有不方便的是交通,由於地形較南方地區平坦,其實出山並不十分困難,就是距離太遠,且別說去縣城上,就是到臨近的村子也需要做驢車牛車趕上半天。且牛馬車稀缺,租用價格昂貴,驢子不聽話。
    若說這些困難其實也不難,隻要身體康健,加上有足夠的勞動力何愁不能解決?
    問題就出現在身體康健上麵了。
    楚朝這個國家對看病大夫管理非常嚴格。大夫按照規定必須參加醫理針灸藥學等複雜的科考,根據考試結果入籍。籍貫是醫戶後,身價也就格外不同了。醫戶是享受楚朝朝廷的資金土地補助的。而醫戶也分為三等,甲等醫戶可在全國各地開館醫病不論城鄉村莊;乙等醫戶隻能在縣城鄉鎮村莊看病;丙等則隻能在村莊為村民看病。不同等級的補貼也都不一樣。
    在楚朝,教書夫子、醫者、朝廷官員是最受人尊敬的。因而醫戶的考試非常困難,大多數人考上丙等都是繼續留在甲等或是乙等醫者藥鋪中繼續進修,不去村莊中行醫。隻有一些生活艱難,亦或者心腸好的乙等丙等醫者,偶有走診。所謂走診,就是一個月或是兩月去一次村莊,給大家看病。
    十幾個大大小小的村莊中,有醫戶的村莊不出四個,因而醫戶都是互相用的,走診老大夫也就很是頻繁勞累。
    李家莊就是擁有醫戶的少數村莊之一,也是十幾個村莊中人口最多的,大約在一千七百多人左右。
    莊子依山傍水,景色十分秀麗。
    這些天,莊子上唯一的醫戶李誌仁卻高興不起來。
    李誌仁已經二十七歲了,早逝父親就是莊子上的丙等醫戶,一直期望他能考取甲等醫戶完成自己此生未達成的目標。然而,老子醫術不行,作為徒弟兼兒子的李誌仁連乙等醫戶都考不上也是很正常的。醫術也不好,隻能治療些內科小病兒皮外傷。忙著學醫,加上李誌仁麵皮上的猙獰疤痕,耽誤了終身大事。始終沒成個家,因為楚朝鼓勵人口生育的製度,他這樣不成婚的小子還罰了不少錢。
    他的積蓄都沒了,來找他看病的莊子人付錢也都有限,他實在嫌苦累不願意走診。正想著去縣城上善藥鋪給人家做工,也比在這裏過苦日子強。
    那藥鋪的賬房是李誌仁的遠方親戚,關係雖不親近,但為人熱心實在。一聽李仁誌的苦楚,當即和坐堂大夫說明,坐堂大夫又去和東家說了,就同意李仁誌來鋪子裏做夥計,還想把家裏一直嫁不出去的醜哥兒,配給他做哥郎,收他作上門哥婿。
    雖然有猶豫著上門哥婿不好聽,但李仁誌一想自己都快三十的老小子了,若是還不成婚這輩子也就孤獨一生了。且那老頭兒很開明,講明生的孩子第二個隨他老李家姓,給李仁誌留個後。李仁誌一聽也就不再猶豫,當即答應幾日後到城裏做工。
    本來四天前就是約定好的日子,李仁誌還花了二十個銅板雇了莊子上的驢車。卻沒成想在出莊子的時候,碰上了一個昏死在地上的小乞丐。
    醫者仁心,李仁誌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救死扶傷,懸壺濟世。看到這樣的狀況,值得把小乞丐救回家中。
    如此一來,沒去成縣城不說,雇了驢車人家隻給退了五個銅板。白白浪費了十五個銅板。
    李仁誌能不生氣麼?本來就因為過了二十五歲沒成親,罰了五兩銀子,把他幾乎所有的積蓄花光。就剩下五十個銅板,還白白沒了十五個。他每次看診也隻得一兩個銅板,且窮苦農戶人家沒錢,很多時候用糧食抵著藥費,欠著藥費。賺十五個銅板多不容易。
    更不用說,床上這小子用了他僅存的草藥,自己還借了隔壁人家的大米熬湯粥給他吃了。大米多貴啊,雖然幾天也就用了一碗米。他不好意思白用,倒是替這小子付了人家五個銅板。
    李仁誌打量著坐在床板上的孩子。
    他頭上纏著粗紗布,虛弱的捧著粗瓷碗喝藥,雖然憔悴卻依舊看得出眉宇間跟農戶人家不同的氣質,擦幹淨的皮膚也較為蒼白細膩,長相很是俊秀漂亮,一雙眼黑的好像能讓人陷進去,瘦的像是竹竿子樣的小身板,不過十二三歲。
    “你也來了這些天了,頭上的外傷也好了,能不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李仁誌勉強打起僅存一份的耐心問。
    殷鈺費力抬起腫痛眼皮子,嗓音嘶啞:“我叫殷鈺,謝謝你救了我。”
    男人二十來歲的模樣,穿著青色粗布長衫,倒也十分潔淨。氣質也很斯文溫和,隻是左臉上有著一大塊兒猙獰的淺紅色疤痕,破壞了原本也算俊朗的五官。
    殷鈺知道自己穿越到這個地方是三天前的事情了。
    那時他剛被麵前這個叫李仁誌的村莊大夫救回來,沉睡了一夜才蘇醒。麵前的一切令他差點以為到了某個古裝劇拍攝現場。後來發現自己嗓子壞的厲害,瘦小的跟杆子樣的身上沒一塊兒好地方,連頭上也有重物擊破的傷口。他這才發現是他靈魂穿越了。
    殷鈺原本是S市的公立中醫院的頂尖內科大夫,不僅僅是內科,連骨科皮膚科小兒科也是他最為擅長的。醫術精湛,工作繁忙。他一直到三十二歲也未成家,交過幾個女朋友都因為他的工作忙綠和冷淡態度分手了。有天,殷鈺醫剛治好的一個老太太突然在幾天後因為心髒病突發死去了。家屬帶著老太太的遺體來醫院鬧事兒,堵著殷鈺就打,本就不是殷鈺的責任,到底年輕的殷鈺沉不住氣和家屬產生扭打在一起。殷鈺怎麼也沒想到,其中一個人竟然會掏出一把水果刀直接全部刺入他的心口,準確把心髒刺中,形成致命傷。
    就這樣,那天殷鈺倒在醫院瓷磚地上死了。他好像覺得自己很久很久飄蕩在黑暗中,看不到別人也看不到自己,隻有意識在飄蕩。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就在這個地方了。
    經過三天下來,殷鈺確定了自己穿越到奇怪異世界的實情。存款和保險金也都留給了父母,弟弟也已經結婚有後,沒了醫院裏麵的複雜人際關係和經常遇見的狗咬律動並的醫患糾紛,殷鈺覺得自己了無遺憾。
    殷鈺告訴自己,就當是重新投胎活一回吧。況且他欣慰的是,這具身子和他少年時候的身體模樣除了太瘦外有九分相似。
    看對麵男子糾結和像是難言於口的表情,殷鈺便道:“有話請直說吧。”
    李仁誌如獲大釋,坐在高低不平的破木凳上,艱難愧疚道:“小兄弟,四天前我本是要搬去莊子去縣城過活的,是在藥方裏做夥計。結果卻在出莊子出口兒的時候遇上你昏倒在地上,我隻得放下這些事兒把你帶回來救你,你看,這幾天你吃的米湯,藥材,還有我雇傭驢車拉你的,一共三十多個銅板,都是我墊的。我知道你一看就不是莊子裏的人,一定是遇上什麼不好言說的難事兒,我也不指望你能還我,可你現在也好的差不多了,我也得去辦我耽擱的事兒了,你看……”
    “行,你要走就走吧,可我失去原本的記憶,對這裏不是很熟悉,你能不能告訴我?”殷鈺慢慢直著背脊道。他躺了快四天,身上都酸痛的不行。
    李仁誌看了看殷鈺頭上的傷,歎氣道:“我的醫術也是不夠治療你的病,你這頭上的傷是恐怕是你失憶的原因,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殷鈺點頭,把喝光的湯藥放到一邊問:“我看這些日子,很多村民找你看病,聽言語間還有不少外村村民?既然大夫這麼少,考上醫戶也不容易,為什麼你還要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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