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 冷風那個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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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好是一家比較大的書店店員,新近有許多年輕女孩子同他打聽有沒有一本叫《間之楔》的漫畫。
“不好意思,漫畫全在書架上放著的,若是沒有那便是沒有的了。”
這次過來問的是一個小男孩,大大的眼睛上架著一副比較時髦的鏡框,白白淨淨,看上去隻有十五六歲的樣子。
“叔叔,把筆紙給我。”
叔?就算是叫叔叔我都認了,可是“鼻子?”鄭好有些尷尬的指著自已的鼻子靠過去又小心翼翼的轉開臉,正巧把鼻子的部位送了過去“你想要幹什麼?”
“!!”小男孩看到店員的這個怪異動作也是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有些重心不穩的重新解釋道“請把筆和紙借我把書的名字寫下來,下次你們老板拿貨的時候,你記得讓他拿。”
“是筆紙?”鄭好縮回頭羞澀的指了指上衣口袋露出來的半截圓珠筆。
小男孩鄭重的點頭,又加了句“還有紙。”
“哎?哎!”
直到等到對方把書名記下來遞給自已一副無語的樣子轉身離開後,鄭好還沉浸在剛剛的烏龍事件裏,一顆想撞牆的心都有了。
其實類似於這種級別的烏龍在鄭好的人生裏,曾經上演過無數無數次,不因別的,隻因他的反應好似比一般人類要慢上那麼點,而反應過來的點要離奇那麼點。
有親戚開玩笑說,是鄭巧和他在鄭媽媽肚子的時候把養分給他搶走了,以至於鄭家生了個聰明伶俐的妹妹和一個不知道變通死腦筋的哥哥。
外人怎麼講鄭好無所謂,可是母親對自已和胞妹的態度所表現出的截然不同曾一度讓鄭好很傷心。
媽媽是這個世上與他關係最最親近的人,也是這個世上對他最好的人,可是在鄭好犯死腦筋和糊塗的時候,鄭媽媽眼裏那股子幽怨以及無可奈何還是重重刺痛了他的心。
如今春節就在眼前,前天接到鄭巧打來的電話,說是叫他同她們一同回老家,聽著妹妹與妹夫那喜氣洋洋的語氣,讓鄭好感到一絲不太明顯的酸楚。
冬天的室外要比室內冷許多許多倍,以至於鄭好多穿了一件風衣和圍巾都還冷得瑟瑟發抖,這種時候泡一個熱水澡該是多麼的溫暖啊,可轉念一想,他租的那三十多個平米的小屋子除了擺一個床已經可憐的隻剩一個小衛生間了,飯都沒地兒可以做,還是給隔壁好心的阿姨家借她不用的一個煤氣灶來用才能吃上幾口熱乎飯,澡雖然泡不了,但是可以泡腳啊,那種被熱水包裹住腳掌那種麻滋滋的味道不用細想就想念得緊。
抬頭往那段黑漆漆的小馬路一望,再走五分鍾就到啦,抓緊衣服的領子兩邊猛跑了幾步,突然被不知從哪裏竄出來的一個人撞了一大跤,鄭好胳膊肘子先著地,隻聽得噗通兩聲,自已身上倒著一個人,凜冽的寒風送來一股子酒精的臭味,直熏得鄭好屏住呼吸直覺著反胃,這時身上那人出聲了。
“誰啊?怎麼走路的把我撞著了知不知道?”
鄭好躺在地上啞了半晌,突然才把身體拉得筆直的惶恐道“抱歉抱歉!”
那人頓了半晌,突然劃拉了下兩隻手“咦,人呢?”
雖然因為酒醉的原故那人發音有些含糊,但依鄭好隻能看到的一個側臉和感受那人的身形體重判斷,應當是個年輕人。
“人呢?”那人又吼了一句,整個人劃拉得更加厲害。
“什麼人?”鄭好被那人吼來嚇得一激靈。
“撞我的人!!”
“……”鄭好默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這找的是不是自個兒?“在這呢在這呢。”鄭好伸手去拉那人晃晃悠悠的胳膊。
“呃,還不快,快把爺給糊(扶)起來?”
“扶?”話剛起了一個頭,那人一個肘子送過來,疼得鄭好隻差沒有立時厥過去“咳咳咳,小哥你手肘……頂著我肚肚子了。”
“他媽的廢啥嘛話,把我扶起來,我……唔起不來了!”
說話中間那人稍微挪了幾挪,確實沒有坐起來才有些氣喘籲籲的補了最後那句。
鄭好是被這醉酒的小哥給當成一毯子睡在地上的,因此想要起身還得很費勁的把人給翻地上才能爬起來。
幾經周折,終於把人扶了起來,又見那人晃晃悠悠指著自個兒道“你叫什麼名字哪裏上班?”
“鄭,鄭好。”
“我去!正好你個頭,小爺現在可不好,名字,上班地算了,給我你的電話號碼……”
哆哆嗦嗦,一陣冷風吹來,麵前這歪歪扭扭的大爺居然就這麼被那股冷風兒給吹出去了,鄭好緊忙追上去抱住那人半邊膀子,這才把人撈了回來,而那位大爺卻不自知,還一徑要著號碼“咦,手機呢?”
手機,鄭好看到地下有一個白色的東西閃了幾閃,因此不確定的彎下腰,以高難度的姿勢一手扶人一手撿手機“是不是這個?”
醉鬼歪著腦袋瞅了一眼“對,就就是它,把你電話號碼給爺存存上。”
鄭好照做存了自已電話號碼,才茫然道“存我的號碼幹嘛?”
醉鬼一把撈過自已的手機蹣跚著向前走了幾步,才想起要回答他似的歪過腦袋含糊著“你把我撞著了,曉得吧?爺明兒去看丟了東東西爛了衣胡(服)沒,傷了磕了就早(找)你……賠!”
鄭好將眼睛瞪的無限大,直到那條身影扭遠了才想著追上兩步嗑吧道“先生,是是你撞的我!”
隻是,那人並未理他,一徑歪扭著向前移動。
冷風中,鄭好默淚,回到家,他反手扭過自個兒的胳膊一瞅,嚇,胳膊肘子的地方真的磕出一大一小兩個窟窿。並且,右胳膊肘後還浸出幾絲血來,沒有刺骨的冷風吹著,這才察覺出疼痛來。
用手一摸“噝,好痛!”倒抽了一口涼氣,可歎的是,自已被撞傷了不說還被人誤會成撞別的人,要是那人有個什麼好歹,天!那人喝醉了酒即便此時沒有什麼好賴,要是與自已分手後在哪兒摔了磕了可怎麼辦?可恨自已還傻傻的給了人家電話號碼,等著別人索賠。
那個晚上,鄭好都沒睡好,一睡熟一點兒,便夢見一個不知道長嘛樣的家夥手裏拿著一個賬單要他報銷。
好容易挨到早上,看到已經積了厚厚白雪的地上,他又有些後怕的隻恨自已沒有跟著昨晚那個醉酒小哥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若是在這種天氣隨便往哪裏一躺,睡著了,可就,醒不過來了!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