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環，還記得有一次我問你，你能對我保持忠心不二嗎？還記得當時你是怎麼回答的嗎？”施清素的表情有些難以捉摸，說是麵無表情也算得上。
    她支著下巴，另一隻手把玩著皇上昨日才送來的琉璃珠，那琉璃珠由三種顏色交彙在一起，十分耀眼迷人，與她白皙的手指相交映，竟生出一絲妖冶的美感。
    碧環心裏‘咯噔’，頓時有一種脫光了衣服被人看透徹的感覺。
    “記得，奴婢那時說若是有一絲…一毫對主子的不忠，就自行了斷”碧環心裏已經有些清楚了，主子怕是已經發現自己和麗妃幹的那些見不得光亮的勾當了，最令她感到心驚的並非自己最隱秘的事被挖掘出來，而是她將死之時，最先想到的不是家人和自己的安危，而是想自己的死會不會給施清素帶來麻煩，婉昭儀果真是個厲害的主，什麼時候竟將自己不知不覺同化了。
    “主子，奴婢沒有什麼怨言，隻求你派人將我這些年存的銀子給鄉下的家人送去”見施清素沒有回答她的意思，頓了頓她才說道，嘴角勾出一絲苦澀的笑，下一瞬間竟要咬舌自盡。
    “我什麼時候允許你死了”施清素氣的眼睛快要噴出火來，孕肚也隨著呼吸起伏，看起來尤為嚇人，她真是恨不得給她一巴掌讓她清醒清醒，她什麼時候讓她去死了。
    “那……主子您是什麼意思？”碧環臉上添滿了驚愕還有不知所措。
    “給你兩個選擇，一、從今以後跟著我絕不再有二心，還要和我好好配合打探那邊的消息，二、我給你一杯酒，你喝下便是”施清素見她總算是再也沒有自盡的傾向，這才放下心來。
    碧環望著施清素，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她不想要選擇，她寧可沒有選擇的餘地，她愧疚但卻放不下家人，此後若是跟著主子她要承受著內心的譴責，可那一杯毒酒也讓她放棄不了家人的心受責罰，這世上果真沒有兩全其美的事。
    “想好了？”施清素手邊放著一酌剛端過來刻著金色紋路的酒杯，她兀自將酒杯端起，在碧環眼前輕輕搖晃“是跟著我還是喝了它？”
    說完這句話施清素忽然感覺自己有點像逼良為娼的花花公子，思路一下子就崩壞了。
    “主子……奴婢選一”她終究還是被心底求生的欲望給打敗了，碧環很是慚愧的低下頭，而後又堅定抬頭看著施清素，語氣堅定道：“從今以後誓死報答主子”。
    施清素忽然笑了，把手裏的酒一飲而盡，喝完之後還不忘品鑒一番“甜甜的，挺好喝的”
    “主子！！”碧環根本就來不及阻止就看她把一杯酒咽下肚，臉上的表情因為激動而有些猙獰。
    施清素沒有理她，反而轉頭對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門口的白環挑挑眉調笑道：“以後這種酒多釀一點，挺讓人上癮的。”
    白環樂不可支的看了一眼麵目呆滯的碧環，樂嗬嗬的說了聲是，這才走開。
    “主子，那……那不是毒酒”碧環被這種反轉弄的大腦都運作不起來，兩眼發直的問道。
    “我什麼時候說那是毒酒了嗎？”施清素理所當然的回答道，隻是臉上時而露出來的壞笑還是泄露了她得意的心情。
    “主子……”碧環心裏真是百味沉積，張嘴叫了一聲，卻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你今天就先回去休息一會兒，等明日我們再議”施清素揮了揮衣袖，一副趕人的姿態做的挺足，也不再看那個眼眶發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