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種奇怪的生物，嘴巴裏整天念叨著死就死吧，例如我，還真死不了。而那些整天巴望著長生不老，曆史上多了去了，偏偏就死得硬綁綁的。
    我又開始活蹦亂跳了，為了不讓呂宋變得更軍醫一樣文弱，我見天帶著他滿山野破上耍。給他玩槍，雖然要兩個小爪子才拿得動也給他玩。
    呂宋不愛槍，稀奇了幾天連摸都不摸了，反倒是那些拗口的，後生從鄉裏借回來的書喜歡得不行，粘著軍醫讓讀，一讀就是半天。
    整個死人墓就這麼個屁孩子，後生小子們跟我一樣想捏著玩，可呂宋倒好，小手一背滿嘴文謅謅的給來一句：“嬉皮笑臉沒個正形。”“衣冠不整什麼模樣？”一雙小眼瞪得你渾身直冒雞皮疙瘩。
    這個時候軍醫絕對低著腦袋悶笑，等小寡婦把呂宋抱走，他就指著我腦門說：“老子不如兒子，嘿嘿。”
    沒多久我們的獎譽下來了，我與軍醫立了特等功，在寶定死去的倆個兄弟立了三等功，所有人平地升了一級，撫恤金跟下回的餉一起送到小平聯絡站。
    可攻打關卡和死在絕壁上的後生非但沒有功勞連撫恤金都沒有，原因很簡單，那是我們私自行動。
    連續幾天我用電台跟大都方麵糾纏，錢我們不在乎，可得給活著的人有個念想。大都最後回複給我的電文是：軍人服用命令是天職！
    軍醫很內疚，接連幾天吃不香睡不好，跟誰也不說話，一個人悶在診室裏，也不點燈，烏漆麻黑的一坐就是一天。
    撫恤金也就三個銀幣，我們幾個商量了一下，用軍醫他爹給他留的銀幣給那幾個後生補上。軍醫知道後總算好過了一些，他拿出銀幣放在我手心：“小子，人命就值這些？”這是幾天來唯一跟我說過的話。
    將隱蔽捏在手裏，我默默的沿著漆黑的甬道走著，老四跟小寡婦等在墓道口，他倆要去給後生家裏送撫恤金。身子就被人從後麵抱住了：“小子……”
    “怎麼了？”我站住腳盡量柔了聲音問他：“好了，都過去了。”臉上就感覺到涼意，那是軍醫的淚水。
    打他進死人墓算起快一年了，頭一回他落了淚，難免嚇到了我。扭回身子抱住他，黑暗裏也瞧不清他的臉色：“好好的，怎麼淌馬尿了？”
    他的唇貼了過來，鹹鹹的是他的淚水。回來後我就一直病著，後來好一點呂宋又夾在中間，也沒好好親熱。不過這個時候我那有心思想那些，木樁一樣等他親夠了我拍著他的背哄著：“說說，想啥呢？”
    “幸虧那天我回去了，否則你死了也沒得撫恤金……”他的聲音低低的飄在甬道裏，卻撞得我胸口一陣陣的悶疼。
    他靠在我胸口上一字一字清楚明白的告訴我：“小子，我從來就沒想過要娶媳婦，因為我喜歡男人。”
    我見過世麵，玩男人在百平那個古老的城市很常見。如今想來，從一開始軍醫就在引誘我，自打有了肌膚之親，對我的索求也從不拒絕，原因皆因此了。
    渾身硬了一下，瞬間頓悟與他之間的感情早已經超越了普通的戰友之誼：“你，你說清楚些。”我的聲音突然有些嘶啞。
    “本來我想等你自己想通，自己明白我們之間到底怎麼回事，可是我害怕了。”軍醫的手指摸到了我臉上的笆：“我怕有一天我們當中有一個突然去了，卻還不清楚對方的情意。”
    “跟我走。”死死的捏著他的手腕拖著一起把錢給了情聖又拖著他回了診視，一把將他按在病員用的鋪上狠狠的親著，倆手開始扒拉他的衣裳。
    “別急小子，你會弄疼我的。”軍醫掙紮了幾下遞給我一個盒子：“用這個。”
    揭開來在鼻端聞了下：“什麼東西？”
    “我爹跟藥一起帶來的……”就俯在我耳朵上這般這般說了用途。
    水到渠成，過程中很明顯他並不是雛，不過我不介意，因為我自己也有過許多女人。
    激情過後我抱著他說：“以後去小平換物資，陪你出任務都隻能四哥去了。”我摸著臉上還未脫落的笆：“我算是沒用了。”
    軍醫無聲的摸著我的臉。我哼哼倆聲將他摟得更緊一些：“疼嗎？”
    幾不可覺的他支吾了一聲，我們也不點燈，就這樣默默的相擁著呆在黑暗裏。好一陣軍醫動了動：“要不，我們去找大哥吧？”
    雙手撐著床靠上床頭，將腦袋耷拉著不吱聲。半晌感覺到被人摟住，耳邊被熱熱的氣息撩得陣陣發癢：“你又幹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