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知道駐紮搗軍的縣城是怎樣的人間地獄，我們不能解放中州，但我們能殺光守中州的那隊島賊。然後趁著月黑風高，帶著還沒有被島賊用來修工事累死或者無聊時射殺的幸存者逃出虎狼窩。
    要是從前我們不敢想，別的不說，就那門戰防炮就夠我們喝一壺了。可如今不一樣了，我們有了軍醫，他可以一槍崩了使炮的王八蓋子。
    我們在黃昏前趕到了中州城外，休息了幾個小時，天一黑幾個手腳重的後生跟老二一起率先摸到城門口。下黑刀子的下黑刀子，勒脖子敲腦袋瓜什麼都來，三下五除二幹掉了守門的三個搗軍。
    突襲是我們最擅長的作戰方式，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不會傻到去衝鋒。我們人少並且都是過命兄弟，誰都不想誰被丟在戰場上死掉。
    所以我們默契的盡量不用槍，進了中州城，各自帶小隊人直撲幾個關卡。戚鬆齡負責破壞電話線，我們還不想被增援來的搗軍再圍堵一場，關鍵我們需要時間將物資和老鄉全帶走。
    我則帶著大隊和軍醫摸向戰防炮所在的位置，炮後麵的背景就是中州塔，那是整個中州最高的建築。而我們最擔心的炮就架在製高點上，我們最需要的物資在它身後的塔裏。
    這是一段心驚肉跳的路程，遠了，連發式打不著，近了就會被發現，一炮轟過來，誰也別想活。我可以死但軍醫必須活著，因為他不僅是我們的尖刀，他還會救人。
    已經聽見島賊怪聲怪氣的說話聲，我們躲進街邊一間買雜貨的店鋪，店主幾乎在看見我們的同時就打開門招手讓我們進去。
    我帶著軍醫進了店裏，大夥仍舊隱身在巷子裏。我們不擔心被中州的百姓看見，因為他們都是大正人，他們的家人、朋友、鄰居有許多都死在搗國島賊的刺刀下。
    透過店鋪的窗戶看著那門炮以及逗留在它旁邊的搗軍：“你認識打炮的島賊嗎？”我問店主。
    “認識。”店主指著其中一個說：“就那個，我見天見他擺弄。”
    “能肯定嗎？”軍醫的槍已經架好了，他清楚自己的槍一響，整個中州的搗軍都會驚動，再想有好機會一擊而中就難了。
    店主再湊到窗口看了一下：“沒錯，就他。”
    我看著軍醫的側臉，他緊抿著薄薄的嘴唇，然後眉心一跳，槍響了。猛一甩頭我看見倒在地上的島賊：“衝啊——殺死這幫狗日的——”
    當先衝出巷子，我借著街邊各種物體掩護著開槍，帶著大隊人馬直撲中州塔。
    軍醫這次沒有衝動，他依舊藏身在店鋪裏，每隔幾分鍾開一槍，絕對有一個島賊倒地死亡：“軍醫，好樣的。”我頭也不回的大叫：“多開幾槍呢，大寶貝。”
    活音一落，一顆手榴彈在我眼前炸開了花，氣浪嗆得我眼淚直掉：“操——”
    中州打亂了，四麵都聽見槍聲和廝殺聲，我知道那是老二老三以及情聖和汾南伢他們帶人端了幾處關卡。
    隻是不知道戚鬆齡的電話線切斷了沒有，說好了事情辦成就來中州塔彙合，他現在還沒有到。
    我們這邊人多，但並不是都會打仗，我帶出來的弟兄還有小部分是跟來搬東西的，他們還沒有殺過人。
    島賊那邊人也不少，更勝在會打仗。我們被檔在距離中州塔二十米處的搗軍工事外，紛飛的機槍子彈壓得我頭都抬不起來。
    這樣下去不行，我看著被戰火點燃的房屋，再不結束戰鬥，硝煙會驚動相鄰的幾個地區的駐軍。
    “大夥憋足勁上啊。”我大聲鼓動著我的弟兄：“還等什麼呢，不是成天喊著要殺島賊嗎？”指揮著跟我一起打過幾次的後生一齊衝上去。
    我沒法躲，我的身後沒有戚鬆齡或者任何一個滴血為盟的兄長，我隻能身先士卒的往前衝。必須拿下這道工事，我嘴裏亂七搗八的咒罵著，然後端起槍滾出了掩體。
    “小子回來。”我聽到熟悉的喊聲，扭頭一看，製高點上軍醫正指揮幾個老鄉擺弄戰防炮。
    “軍醫你幹嘛呢，快回去。”我急了，大幅度的揮手：“保護軍醫的人呢，他媽的都死了嗎。”
    炮身轉過來了，我眼巴巴的瞅著他裝彈瞄準，然後“轟——”
    “看什麼呢，衝啊——”他已經滾離了戰防炮，提著槍眨眼就跑到我身邊：“傻了？”
    “美得你。”我樂了，伸手在他白泛泛的臉上抹了一把黑灰：“就瞧不慣你一臉的白肉，這下好了，跟我一樣黑。”

    作者閑話：

    昨天晚上居然趴在電腦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文檔上一長串亂碼，我真是太累了。不過還好把一個老坑結局了。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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