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8.北道漫行沙場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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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就是百駒峰最高地……”
魯簧身著輕紗白衣,頭戴遮陽的鬥笠,手持一把點翠的白翎折扇,望眼前銀帶飛瀑,隻覺是美不勝收。
原本廖琰並不想再來此地,結果那日兩人蕩在街上,忽見一運送靈柩隊伍招搖過市,不免覺得晦氣,想民間有衝喜之說,既然魯簧剛說想去那神仙地,那去衝洗衝洗這一身晦氣也好。
“好個高岩迸似珠,半壁灑如霧。”
“哼哼,還高岩迸似珠……路還沒走完,那馬就先跑了,看你接下來路要怎麼走。”
廖琰坐一旁靜靜看著,拿著汗巾擦去頭上汗珠。
廖琰與魯簧都是腿腳功夫極好的人,輕功也是了得,別說日行百裏,就算是日行千裏也不在話下,隻是那兩匹馬兒體力卻是不及,剛被二人扯上山頂,雙雙累倒不說,最後趁兩人不備還在百駒峰的山頂草原上跑了。
雖說這山頂草原也並非廣大遼闊,真要用心找起來也是能找到,隻是廖琰魯簧二人均懶得收拾,憑著自己腿上功夫了得,便不了了之。
“讓它們去做兩隻野馬,豈非更好,說不定下次到此,就能看見成群的野馬……這不都是我們那兩隻馬兒的功勞麼?”魯簧悠悠道。
“哼哼,還成群結隊……”廖琰白了魯簧一眼,道:
“明明是兩隻雄馬,怎麼去結對。”
魯簧聽此便不再理會廖琰,隻看那遠處美景。
“走,我帶你去那九池泊一遊。”廖琰起身又向小道走去。
“九池泊?”魯簧趕緊起身跟上,兩人一前一後走在山中小道,踩著腳下岩石,魯簧目測離那林子裏還有一段距離,廖琰又是汗流浹背,原是走到山頂,才覺烈日炎炎,忽然頭上一塊黑影,一個鬥笠在自己頭上緩緩落下,回頭一看,隻見魯簧摘了自己的鬥笠給自己帶上。
廖琰搖搖頭,隻道:“就說哪來的脂粉味熏了鼻子。”
“你不要就還回來。”魯簧忽然停住,拉著一張黑臉看著眼前人。
“還你做什麼?大爺這鼻子正想熏熏,打個噴嚏,我更舒服,就是不還。”說完廖琰雙手護住鬥笠,一蹦一跳又走出很遠,邊走還便打噴嚏,魯簧見此不免又覺得好笑,隻得牢牢跟緊了他。
廖琰攜魯簧一道去那當日營地,魯簧見那九池迫美景,不禁喜出望外,又見淺池中水清澈見底,深池中水碧綠如玉,再加上天氣炎熱,禁不住寬衣解帶。
“你你你……你要做什麼?”
廖琰本是坐在湖邊岩石上,見魯簧當場寬衣,不禁嚇得站了起來。
“天氣既這麼熱,水又這麼好,自然是要下水遊戲一番,可要一起?”
廖琰使勁擺手,道:“我才不要,上次在此地整個人都泡大了……我才不要……”
“你這人,說話總是容易反悔,之前還說要洗洗晦氣,現在又不要了,待會兒說不定什麼時候又要下去了,被我撞見,可要仔細!”
魯簧這麼說著,便卸去了所有衣服,一頭紮進那深池之中。
廖琰坐在岸邊,隻見魯簧在水中嬉戲,青絲屢屢泛漣漪,玉肢悠悠塞青蓮,真比那天女下凡都要好看,加上林中也越發炎熱,也不禁脫掉一身跳下水去。
“你看你,剛還說不來,違心了不是?”魯簧在不遠處看著廖琰狗刨式的過來,吃吃笑著,一雙桃花眼彎在水光豔陽中,靈秀動人。
“誰言不能下來!這湖水又不是你家的!”說完廖琰一手捧起水,直向魯簧臉上潑去。
“哎呀!別!不要!討厭!”魯簧受不了廖琰的胡鬧,一頭紮進湖底,一時間水麵平靜。廖琰突然看不到人,感到腳下被什麼東西拉扯了一下,整個人又沉到湖底,隻見魯簧在水中努著嘴,憋著氣,彎著眼睛看著自己,他與廖琰對視一刹那,後又像那魚兒般遊到遠處,緩緩遊出廖琰視線。
廖琰從水中探出頭,癡了一會兒,又回過了神,悄悄遊到岸邊。
“喂!怎麼了?不玩了麼?”見廖琰上了岸,魯簧在水中朝著他喊道。
“泡夠了,不泡了……你也早些上來,免得也給泡大了,到時候細竹筍變成大饅頭,別人要說不好看了!”
廖琰穿好衣服,背著魯簧坐在石頭上沉思了一會,後又狠狠將自己手敲在那岩石上,輕輕道:“廖琰啊廖琰……你可是爺們兒爺們兒爺們兒呀……”
而魯簧卻像魚兒般,繼續在水中自由雀躍著。
曹燦躺在榻上,直到午後也是滴水未進,侍奉的胡人小侍婢不免感到著急,想著是不是部落中的食物不合主人胃口,忙去找著其他帳中的漢人,看能不能弄到一些漢食,剛拿了一些饅頭回帳,卻見兩個漢人太監將其攔住,他們把那小姑娘上下打量一番後便問:“你是曹公子帳中的侍婢麼?”
小姑娘不懂漢語,隻是笑著呆呆的看著兩位大人。
曹燦終於從榻上坐起來,躲在屏風後,細細撥弄著胡人帽子上的五彩翎毛,忽聞帳外響動,想是那小丫頭又來了,他們語言不通,也不知道她想說什麼,便不理會她。
“請曹公子起身更衣吧。”
曹燦一聽居然是漢人,不由得抬頭一看,原來是兩個太監,他們兩人手上都各有一個托盤,一個放著冠服,一個放著鞋襪。
“你們這是……”曹燦看著不解的問。
“皇上要召見你。”其中一個太監道。
“咦?”
太監給曹燦梳上發,又帶了那點紅的紫金冠,曹燦換好了新的白底鑲青色的深衣,在鏡前一站,竟不敢相信那是自己。自從軍以來,便是很久沒好好收拾過自己了,想著以前在越州,因為母親嫂子和妹妹的關係,自己總是很注意儀容,現在這個樣子,感覺又回到了小時候,隻是鏡中之人,已全非當日之人。
“曹公子,請。”太監又遞上鞋襪道。
曹燦換好衣服跟著太監走到那龍伊帳外,見這邊也是一個帳,那邊也有好些帳,如果不是太監領著,他真不知道龍伊在哪個帳中。進入帳中,卻發現此帳並非龍伊當日接見李冰那帳,隻見此帳背光而搭,內裏全是鵝黃色,帳中隔著一個黃金簾,帳門兩旁站滿了宮婢太監,有的或擦拭陳列家具,有的在給香爐添上奇香,有的在給周圍的盆景花木澆水。曹燦隻是奇怪的看著他們,卻不見他們看著曹燦。
“皇上,曹公子帶到。”那太監道。
少時,黃金簾後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叫他進來!”
“是……曹公子,請。”太監恭敬的麵向曹燦,手上示意簾子後麵。
曹燦看了看太監,太監肯定地點了點頭,曹燦便一步一步仔細朝那簾後走去。待進了那簾子,便問一股奇香,又與之前聞到的不同,隻見眼前又是一個畫著三色牡丹戲畫眉的屏風,屏風後麵隱現三個人影。
“過來……”
屏風後又傳出那低沉的聲音,曹燦小步的挪著,終於挨到那屏風後麵,隻見兩位宮婢扇著扇子,龍伊穿著一件鵝黃色中衣,正側靠在一個涼榻上,那涼榻上鋪著金銀絲線織的錦緞,錦緞上繡有龍紋的圖案,榻邊一個鎏金的盆,裏麵裝著一塊高高的冰塊。
曹燦忙下跪行禮,龍伊看了一眼換上華服的曹燦,上下打量一番後滿意地眯著眼睛點點頭,示意讓宮婢們退下,兩個宮婢立刻收了扇子,退出簾外。
“平身吧……”
曹燦剛想站起來,等待皇上說話,隻聽又是那低沉的聲音:
“再過來一點……”
曹燦深吸一口氣,又不知挪了幾步,走到那塊涼榻前,心中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那龍伊細細打量著曹燦,手上把玩著一串珊瑚佛珠,看著曹燦道:
“怎麼,你是怕朕?”
曹燦不敢多言,隻是躬身一禮。
“再過來些……”皇上伸著手道。
曹燦此時慌亂了,再過去,就碰到那龍榻了,剛想言那草民不敢,一隻手便被龍伊抓了去,曹燦失去平衡竟撞到了龍榻,摔在皇上的懷中。
“皇上,你這是……”曹燦掙紮著想站起來,卻又被皇上按在榻上。
曹燦整個身體都感到不對勁,隻見那龍伊輕輕撫著他的臉,看了許久,剛要吻下去,卻被曹燦刻意躲開了,他全身緊繃顫抖,不知接下來會怎樣。
龍伊似乎有些不高興,俯在他耳邊輕輕地問:
“怎麼?是那李冰未曾與你做過此事?怎麼感覺還是如此之生?”
曹燦聽後,整張臉漲得通紅,一直到那脖子根,龍伊見狀,又喜逐顏開,凝望他道:
“你是怎樣回應他,便就怎樣回應我……放鬆些便是……”說完龍伊的頭漸漸埋到曹燦脖子上,本是按住曹燦的手,也漸漸鬆弛下來在曹燦臂上遊走。
“皇上……”曹燦突然掙紮坐起來,嚇得龍伊呆坐在榻上,眼睛直瞪著曹燦,曹燦見狀不對,脫兔一般匆匆跑出了金簾外。
許久,龍伊才反應過來,他沒有動怒,隻是輕輕舔了舔剛才按住曹燦雙手的手,笑道:
“看起來還有點意思。”
曹燦一路上跌跌撞撞,終於跑回到自己帳中,不問青紅皂白,隻要是手能碰到的東西,不是推倒在地上,就是摔在地上,嚇得那胡人小侍婢躲在一邊,不知發生了何事,剛才還是在兩位大人的簇擁下出去了,怎麼回來會變成這樣,隻見曹燦又撕了外衣丟掉冠帽,一個人蜷在榻上,將臉埋在自己雙腿上,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