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鄭全調兵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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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魯簧剛用過晚飯,困意漸濃,便一人坐在院子裏的躺椅上納涼,恰巧今日又逢涼風徐徐,好不舒服。魯簧拋完指甲,便在椅子上打起盹來。
“少爺,廖錟廖大俠求見。”
才剛睡著,小廝就來傳話,突然又讓魯簧突然心煩,便甩了那小廝一個白眼。
“哪個廖錟?你不會說我不在麼?”
那小廝微微一笑,又走上前道:
“我看著那人眼熟,想著您必定會見上一麵,便叫他在門口候著了。”
魯簧一聽,轉悠著眼睛,便叫那小廝帶人來見。
話說這魯簧乃是魯班後人,屬江湖第一工匠,所做之物工藝精湛,就算是仿古贗品,也很難讓人辨其真假。
待小廝領了廖錟進來,剛進前院,那魯簧一眼望去便是怒火攻心,嘴角邊的小胡子噌噌向上翹。
“好你個廖子玉……”
說完便縱身一躍,雙腳便向廖錟天靈蓋處踢來。
廖錟反應飛快,見此狀連忙向後翻出幾尺,方才躲過攻擊,那魯簧見此狀,又再次殺上來。
“魯先生!有話好說!何必動手?”廖錟邊躲邊說。
“我哪有與你動手!你還不配與我動手!我隻與你動腳!”魯簧便跳邊說,施著那貓兒串的腿功又往廖錟身上踢去。
“你個混蛋!騙了人家,還有理了?今天我還偏不講理了。”
廖錟一聽,便在心中暗罵廖琰,又在口中解釋道:“你與胞弟恩怨在下素來不知,若先生願意,可與我詳談,我代您教訓了便是!”
那魯簧一聽便不說話,接連換著招數,隻見廖錟也是見招拆招,卻始終沒有反擊,便停下,開始上下左右前後地打量著廖錟,然後細眯著桃花眼,眉開一笑道:
“像,相貌像,聲音也相,不說是雙生子咱家也不信,連我的眼睛都差點被蒙騙了。”說完魯簧朝大廳方向緩緩走去,又喝道:“來人呐,上茶!”
魯簧又跳回大廳內,在自己椅子上坐下,隨手拿著一把銼子銼著指甲。
廖錟進了大廳,忙行上一禮,道:“今日廖錟慕名前來確有要事相托,如昔日胞弟有什麼冒犯之處,還請先生海涵!”
“哎呀,其實我與那貨其實也沒什麼……隻是下次你若是見上他,就告訴他,咱家有些想他了,請他到寒舍一聚。”
廖錟聽了,背後一陣冰涼,打了個寒顫,口中立刻稱是。
魯簧想來與這位廖錟素來無深交,今日此人來訪,也因無事不登三寶殿,近日又閑來無事,更何況這家夥還帶來好些銀票,自己完全沒必要和銀子過不去,便傳喚下人好生招呼著。
那廖錟坐了上座,不寒暄,不飲茶,隻將一疊銀票推到魯簧麵前,外加一張圖紙。
魯簧也是幹脆,不多言,先隻接過圖紙仔細端詳起來。
“這做工,似宮中之物……豈非我朝兵符不是?”魯簧打開圖紙,不免大驚失色。
“正是,此圖乃宮人所畫,細節恐有遺失,但其形態與真物也是八九不離十了。”
魯簧又細細看著圖紙,用那雙纖纖玉手比劃著兵符尺寸,問:
“圖中尺寸,與實物可有差異?”
“並無差異。”
魯簧在廖錟前轉悠一陣,又盯了那桌上銀票一眼,又沉默一陣,伸出左手五個指頭道:
“鍛造此物,需五個時辰拿貨。”
“兩個時辰,已不能太久。”
“那包括封口銀兩,需再翻兩倍。”
魯簧伸著兩個手指道。
“無妨!”
魯簧將桌上銀票輕輕挪到自己那邊,悠悠道:“先付一半定金,待完工後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那兩個時辰後再登門。”
“好,那廖大俠,請吧!”
待廖錟離開,魯簧那手摸著自己嘴角邊的小胡子,看著廖錟離去的背影,茫然若失起來。
“少爺不是昔日老想著他呢麼?怎麼這麼容易就放他走了?”身邊的小廝道。
魯簧惆悵道:“難道你沒看出來麼?他與他,其實並非一人。”
那小廝不解的撓撓頭,問:“這也是在是太像了。”
魯簧悠悠道:
“此人麵容真與那潑皮無賴一模一樣,隻是並非有趣之人……”後又呼道:“叫那些個小的們,把小手給師父我洗幹淨了,今日有大單。”
待兩個時辰後,已是亥時,齊王早已微服在鄭全府中候著,與鄭全、宋麒商討那兵符失竊之事。
以宋麒之見,兵符失竊,實與調兵之事無關,很可能在前些時日就已不見,隻是齊王近日才發覺,兵符已失,那竊賊則必有所謀,現沒見其動靜,可見兵符失竊時日不長,現用此計,一是確保調兵之事不被耽擱,二是要引蛇出洞。
“難道現朝中有人要舉兵謀反不成?”齊王不安道。
“若非如此,賊人又何須此物?”鄭全道。
齊王聽後,隻是微微點頭,而眉頭卻是不展。
“那照你們所言,此次兵符失竊,並非宮中人所為?”齊王又問。
宋麒回到桌前,手握棋子重新打譜,道:
“若以失竊之實,定是宮人所為,現我們的人盯住各大臣,也是希望順藤摸瓜。”
宋麒回又道:
“王爺大可不必擔心,若是賊人需要此物,想必其背後黨羽實力並非厚實,借此物,也不過是希望自己日後擁兵自重,然其所得並非光明正大,故他隻能對您施以暗箭,我們也無需明槍相對,我們家老爺現已吩咐江湖人士在各大人府上盯梢,故明日之後,必有結果,隻是無論竊符者為何人,王爺必定不能念其舊情,需先殺而後快。”
齊王一聽,隻是微微點頭。
廖錟在京郊轉了一圈,看亥時已過,便又回到魯簧居所,那魯簧早已敞開大門迎接廖錟。
廖錟接過魯簧的錦盒,魯簧接過廖錟的銀票,廖錟打開錦盒,驗了貨又關上,魯簧清點完銀票道:
“此物可滿意?”
“實不相瞞,我也不知真品如何,不敢妄加評論。”廖錟回答。
魯簧聽後不免失望起來,他摸著自己嘴角兩邊的小胡子,坐在堂前太師椅上,一隻腳窩在胸口裏揮手道:“那就讓懂的人去評罷。”
廖錟隨即作上一揖,道:“告辭!”
魯簧也回敬一揖,道:“替我向另一位廖大俠問好。”
廖錟聽後臉上浮起一笑,又再作一揖。
待廖錟回府,見那鄭全,齊王,宋麒早已迫不及待要見那假兵符,齊王先接過盒子,鄭全幫其打開,齊王手持那半隻老虎,不可思議道:
“真,真,果然是以假亂真之物,連做舊的痕跡也是一樣。”
宋麒雖從未見過此物,但就看齊王的臉色,也是知道此物做得真與實物一樣。
“可叫工匠保密?”齊王不安的看著廖錟道。
“王爺放心,此人定不會道出今日之事。”廖錟肯定道。
“那王爺請回宮,明日照計行事即可。”鄭全道。
齊王點頭,便趁月色與小太監回到宮中。
翌日,朝堂之上,齊王便在群臣中下令,賜兵部尚書李傳英兵符,令其暫調荊州,越州,晉城精兵共七萬人於居庸關會師,待鎮南王郭紫博到後委其帥印,然後北上討伐胡人,將胡人趕至青玉關再與突擊營、青玉關總兵何俊的兵馬會師,共同殲敵,並救出當今聖上。
孫傳英接過兵符領命,淮陽候自是搖頭,鄭全卻在朝堂之上察言觀色,看誰有那賊人之嫌。
次日,張太師府除了平日那些采辦的下人在各門外進進出出,今日在正門前還多停了一輛馬車,車上人下來後,看門的家丁自是不敢怠慢,忙迎接此人進府。
乞丐勒馬兒見此狀後,連忙發暗號給他對麵的貨郎兄弟,那貨郎連忙收拾生意,行至一無人之處,一個轉身,便從事先準備好的地道中潛入太師傅。
另一邊,廖錟在國公府中園林散步,突然一隻鏢射來,廖錟伸手接住,卻發現鏢的尾部還有一個信條,他將鏢上的信條展開,閱過後連忙去找鄭全。
且說太師府那邊,趙王正焦急等待張太師前來,張太師已知道早上朝堂上變故,方知有此一劫,便踉踉蹌蹌前來,進了北邊別苑,一見到焦急萬分的趙王,就正襟下跪。
“免免免免免!”趙王氣急敗壞道:
“張太師,你不是說兵符現就在你府上麼?今日那朝堂之上又是怎麼回事?”
張太師擦擦額上的汗,戰戰兢兢道:
“那兵符……確是有在老臣府上,三日前那王公公便委於我,要我妥善保管,以保殿下大計……”
“那現在又怎會在孫傳英手上?”
“回殿下……以微臣所見,那塊兵符……那塊兵符是假的啊!”
“假的?你以為孫傳英不知道兵符是什麼樣子麼?哼!”
“殿下稍安勿躁……想那孫傳英必知兵符失竊,之所以他對假兵符視而不見,那是他與齊王串通好的……”
“串通好的?自孫傳英上任以來,從未與齊王有過接觸,他又怎會知道?”
“趙王稍安勿燥,那兵符是真是假,拿到各將領處一對便知,若是不符,假兵符之事必會東窗事發……”
那趙王坐在椅子上,一手使勁拍著桌子,全不管張太師解釋,隻是一味發著脾氣,那張太師一臉委屈,忙叫身邊仆從去自己書房內取物。
誰知那仆從剛出去,又慌忙進來道:“不好了,不好了,太師爺,府上被禦林軍包圍了!”
張太師與趙王一聽,頓時麵驚失色。
齊王得到消息後,即下令查抄太師府,果然在府上搜到兵符一塊,那張太師與趙王見大勢已去,已是後悔不已。
“多虧得江湖人士鼎力相助,才將此物完璧歸趙啊。”齊王看著兵符,不停感歎,又道:“隻是那張太師也罷,趙王乃我異母弟,我又怎能不顧兄弟情分……”
鄭全聽齊王此言,便跪道:“趙王雖是王家血脈,但因其動了反心,故已死不足惜,古今皇家皆有此類人等,若是放其一馬,必然是後患無窮,日後必將卷土從來,再言。其不過庶出,又怎能比擬我朝天子與你的同胞的情分?”
齊王一聽,便也不再多言,即刻令人準備鴆酒一壺,讓趙王飲下。
鄭全見真兵符已見,並親自與孫傳英接洽,將真假兵符調換之,廖錟見兵已調,不免又擔心突擊營那邊的李冰與廖琰,於是快馬加鞭,駛向青玉關。
鄭全想著近日之事,遙想那趙王以前也是先皇鍾愛有加的皇子,以前也曾隨樊將軍征戰沙場,隻是新皇登基後則毫無建樹可言。終日不過閑來無事,想著此次趙王盜符之事,並非隻意在謀反,而是想再立軍功,隻不過如是此人握權,朝中必定又將再起波瀾,此等亦是齊王不願。
五日後,將軍連書譽率荊州大軍北上,與那胡軍主力先是打了一場,兩軍對陣,並未分出勝負,隻是讓那胡人停止北上,意在與荊州軍殺個你死我活,然荊州主力又退兵百裏,胡人聞此消息後,又下令追擊荊州軍百裏,鎮南王郭紫博持帥印,帶領騎兵兩萬,前往居庸關與各軍會師,那胡人亦追擊至居庸關,與郭紫遙一戰後,大敗,深知中計,便又前行北上,郭紫遙則帶兵趁勝追擊。
消息傳到突擊營,不免大塊人心,李冰想著終於可趁此機會,讓營中將士修養身心,待他們充沛精力後,再與那胡人決一死戰。
而此時,為了躲避周圍胡人散軍突襲,突擊營則還行在棉江山脈的百駒峰上,這裏雖地勢頗高,卻是一個位於山頂處的青青草原,麵積廣闊,極其合適突擊營安營紮寨,然十分缺水,眼看離青玉關還有兩座山頭,在此時節,天氣炎熱異常,老天又遲遲不降雨,不少將士在營中中暑,士氣低靡,這不免讓李冰一行人倍感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