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看,脫腐了,女性要看見自己  第31章 那三個字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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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很想就這麼一路有一塔沒一塔地閑聊閑撩著回去,然而聊著聊著睡意驟然上來,林樂弦最後還是沒抗住,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不是張蘇乾把他叫醒的,而是大奔這家夥拍車窗給他拍醒的。這還迷糊著的腦子還沒分辨出眼前到底是什麼情況,張蘇乾那邊已經幫他把車窗降下來了。
    “蘇二哥好,辛苦您送樂樂回來。”大奔趴在窗口,看都不看他,笑得特狗腿地跟張蘇乾打招呼。
    張蘇乾身子傾過來,一手搭在他肩膀上,一邊替他解安全帶,一邊特自然地跟大奔打了個招呼:“昨晚也麻煩你幫忙。”
    張蘇乾呼吸蹭過他的下巴的時候,他是真的摒了一口氣,緊張到不行。也虧張蘇乾這家夥表現得還真自然。
    “您跟我客氣啥。”大奔嘻嘻笑著道。
    “車不錯,謝謝了。”張蘇乾說。
    “真不用客氣,哈哈。”大奔說。
    這一來一去的自家人別客氣的意思,林樂弦還真是有點不好意思聽。他開門下車,毫不客氣地往大奔腿上踹了一腳。
    “哎我想起來,我得先進去結下賬。”大奔拿回車鑰匙,對著林樂弦眨了一下眼,轉身就向著網吧的方向小跑過去。
    林樂弦深吸了口氣,回是回來了,可這猶如夢幻的眩暈感還在。張蘇乾就站在他身邊,在這個他從出生一直到現在生活了快二十年的小城市裏,這在十八個小時之前,他還是根本不敢想的。
    更別提他們之間如雲霄飛車般突飛猛進的距離。
    林樂弦猛搓了兩下臉,費了老大勁兒才及時刹住了不去回想就在不到十個小時前發生的事。
    稍微冷靜下來,林樂弦才想起來這個問題:“一會兒,你怎麼回去?”
    雖然特別不想分開,但眼下也沒其他辦法,隻好先寄托於來日方長。
    “大年初一的火車票應該不難買。”張蘇乾說。
    林樂弦轉頭看了一眼站在網吧門口眺望正午太陽的大奔,戳了下張蘇乾的胳膊,道:“那你到了之後記得給我發信息。”
    “嗯,到了就發。”張蘇乾說。
    林樂弦遮著嘴稍微靠近張蘇乾了些,道:“要想我了,就打電話唄。”
    “我會打的。”張蘇乾笑著看他,“不過我應該需要先補些覺。”
    林樂弦往後拉開了一點距離,看著張蘇乾,“我還以為你不會累。”
    “就算不會累,電還是要充的。”張蘇乾說。
    林樂弦愣了一下。
    這麼說不就是那啥了嗎。雖然某寶上看過好幾次,但他保證在此之前他隻跟左手右手關係好點兒。不像某人,哎……
    張蘇乾看著他,“林樂樂,你想到什麼了?”
    “我,我沒有。”林樂弦立即道。
    “哦。”張蘇乾摸了下嘴角,笑意更濃了。
    “那您多充點兒。咱來日方長呢。”林樂弦道,左右瞅了瞅,大咧咧往張蘇乾背上拍了一下,“五天後,等著吧。”
    正月初一的車也沒他們想象中的那麼難打,不到五分鍾約的車就來了。林樂弦在路邊站著,直到車消失在街角盡頭。
    “林樂樂,”大奔叫了他一聲,給他魂兒喚回來了,“你說今天是不是該給你煮個紅豆飯?”
    “啊?”林樂弦一時沒反應過來。
    “慶祝啊。”大奔說,一麵小跑著鑽進車裏。
    林樂弦也跟著坐進了副駕。車子開出去幾十米了,才反應過來大奔的意思。
    淩晨的一些馬賽克畫麵終於衝破阻攔開始在頭腦中歡呼雀躍,林樂弦臉有點燙,“也不用煮紅豆飯吧。”
    “啥?”大奔道,一腳刹車慢慢停在了白線前等紅燈,“爸爸這麼辛苦把你給送過去了,不會就一晚上蓋著被子純聊天吧?”
    “那個,”林樂弦臉更燙了,“也不是。”
    “那不就成了。”大奔道,笑得像個慈父似的跟從車前麵走過去的兩個小朋友擺手說了聲嗨。
    真要煮麼?林樂弦回想了一下家裏好像是有紅豆的。他小時候特愛吃紅豆湯圓,雖然後來不愛吃了,過年還總是會煮。
    “不過咱沒這個習慣,忽然搞一這個,別惹得他們懷疑了。”大奔又道,“要不哥給你煮一碗私藏的紅燒牛麵如何?反正都是紅的,吉利。”
    “都是紅的,你不如給我弄碗辣油得了。”林樂弦道。
    “沒問題啊。”大奔道,“回頭我就把私藏的紅燒牛肉麵都拆了,油料包都給你行吧?”
    “滾滾滾。”林樂弦嫌棄道,劃拉了幾下手機,“還去麼,烤肉店?”
    幾個朋友臨時拉的聚餐小群裏已經把兩人罵成狗罵了得有十來分鍾了。再不出現估計就要晉升為狗界鴿王之王了。不過狗還是鴿的,他都無所謂。家裏邊也催著他趕緊回去了。
    “去,”大奔說,“要不去他們能坐到下午你信不信?”
    “至於麼?”林樂弦就樂。大奔說請客,這幾個狗友還真就老實等著大奔去結賬了,也不管再晚點回家很大可能所有人都會被揍。
    “咱去吃兩碗粥墊墊肚子就走吧,”大奔說,“別一會兒回家了還跟餓鬼似的,這不就露餡了麼。”
    “行。”林樂弦道,“還是您考慮周到。”
    “哎,嫁個兒子容易嗎我。”大奔歎了口氣。
    到了地方,兩個人特別默契地說是打遊戲太專注了沒注意時間,賠罪喝了兩杯可樂,就這麼過了。
    手機振動,張蘇乾給他信息說坐上火車了,還附了兩張照片。林樂弦很想讓他照張大頭貼來給自己看看,還是忍住了。這會兒邊上坐著的幾個狐朋狗友,他爸媽基本都叫得上名字的,畢竟小地方。萬一哪個注意到他在對著一個男人的大頭照偷笑……這些人信還是算信得過的,但就怕一個萬一。
    反正來日方長嘛,來日方長。
    就這麼懷抱著來日方長的信念,林樂弦度過了這小別勝新婚的初一到初四。
    五天後,大年初五,該發生的都如約發生了。最開始發生了點意外情況,就是林樂弦上門的時候,在小區門口碰到了張蘇乾送他的大姨和語然出來。大姨以為他是作為學生來給老師拜年的,他也隻能說是。語然問大奔哥哥呢,他隻好說大奔有事,下次再一起來。
    是他自己的鍋。畢竟見男朋友心切的焦急心情讓他實在沒忍住繼續在附近的咖啡店坐著,提早了快一個小時就跑了過來。
    這提早了的時間最後還是得到了十分非常充分的利用。
    張蘇乾跟他說,如果他願意,他想帶他見自己的家人,也就是他的大姨。但也不要有任何壓力。
    張蘇乾沒問他他那邊的打算。他也沒提。高中時候的那件事,後來大奔幫著給解決了,也暫時地把這個秘密藏起來了。他也說不準,這個秘密應該藏到何時,又該怎麼再次放到他爸媽的麵前。總是要放的。
    沉重的部分沒有占去太多的時間。暫時將沉重的擱在一邊,歡樂的時光怎麼沉浸都不算夠。
    半個月後的2月27號,他陪張蘇乾過生日,兩人喬裝打扮去了鄰市的海邊玩了一個下午加晚上,吃了頓海鮮燒烤大排檔,然後在海邊別墅聽了一晚上海風直到第二天黎明才沉沉睡去。
    一個星期後,他送張蘇乾去機場。張老板開的車,他和張蘇乾坐在後座上,沒怎麼說話,但手一直是牽著的。他本來擔心自己會忍不住哭出來,沒想到一直到最後目送張蘇乾過安檢,他都還是笑著的。
    一直到他回到宿舍,難過的感覺才決堤而出。在床上躺了一個下午,傍晚大奔喊他吃飯,他“嗯”了一聲,沒起來。大奔也就沒再叫他。
    就這麼躺著迷迷糊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胃裏有點燒得慌。他慢慢坐起來,發了一會兒呆。宿舍已經熄燈了,還有燈光,是上鋪的大奔還在打遊戲。
    胃裏燒得越發厲害。餓狠了大概。林樂弦摸索著下床,拉開抽屜翻出一包泡麵。泡麵是大奔的,不過他也買過幾包放在大奔這裏,這會兒也就不挑誰是誰的了。
    回頭再一拎自己的開水壺,空的。
    大奔輕輕敲了下床欄,輕聲道:“水我壺裏有。”
    “謝了。”林樂弦輕聲回道。
    就在他剛提起大奔的開水壺的時候,忽然左邊上方的床簾拉開了,小飛探出頭來,對兩人道:“你倆能不能別說話了。我明天一早還要去圖書館。”
    林樂弦和大奔對看一眼,放下了手裏水壺,抬頭跟小飛說了聲抱歉,轉身開門準備先去水房洗個臉再說。大奔也緊跟著爬下床,還抓過了兩人的外套。
    林樂弦站在門邊側頭看著他,“上個廁所要穿外套?”
    “走。”大奔將他的大衣丟給他,“陪哥出去吃個夜宵。”
    找了個開到淩晨的麻辣燙鋪子,瞎點了一堆有的沒的,兩人往角落尋了個位置坐下了。
    “我以前就說,你這人要真談起戀愛,該多黏糊。”大奔說著點開手機上的一個遊戲,熟門熟路刷起了排位。
    林樂弦呲的一聲笑出來,“老子又不跟你談戀愛。”
    “你這黏糊勁兒隻要不影響爸爸打遊戲,爸爸懶得管你。”大奔頭也不抬,懟了回去。
    林樂弦也拿著手機劃拉。暫時還沒有消息。距離飛機落地還有挺長一段時間。想了想又打開新聞應用,各個版麵都劃了一遍。算是他想多,可這思緒一飄起來,他真拉不住。
    麻辣燙不久就上來了。
    還沒動兩下筷子,林樂弦對著一塊鴨血差點眼底要酸起來。這都好大歲數人了,談個戀愛幾個月的小別一下,還真能哭出來。
    他摸了摸鼻子,放下筷子,轉頭喊老板加了兩瓶啤酒。
    還是不要去多想了。他灌了一大口啤酒,搓了搓臉,深吸口氣,打算找話題聊點別的。
    想了半天,沒想起能聊什麼,於是隨便扯了個話題,問大奔:“小飛在圖書館遇到情緣了麼?怎麼去得比以前還勤啊。”
    “他在準備考研。”大奔說。
    “這才剛到大三下學期啊?”林樂弦嚇一跳。
    “這都大三下學期了,”大奔更正了一下他的說法,道:“你這戀愛腦的我說你什麼好呢。”
    林樂弦笑了幾聲,“可別,你這說得像我不是個正經人似的。”
    大奔打量了他好幾眼,“你是麼?啥時候脫胎換的骨啊?哪家醫院?”
    “這不剛整的嗎,要不我改天也給你介紹?”林樂弦道,模仿了個電視廣告一樣的笑容,“新客戶八折。”
    邊吃邊瞎扯淡,一來一去的,這心情還真就輕了一點。
    第二天早上,他醒得比小飛還早,一睜眼就掏手機。微信裏十來條張蘇乾的消息,包括兩張風景照和一張大頭照。其中一張風景照是在飛機上拍的,說是有一朵雲長得特別像他。
    “不就像個球麼?”林樂弦回消息過去。
    半晌,張蘇乾一條消息過來,是條語音:“剛一小姑娘問我有沒有女朋友,我該回她我有個球男朋友?”
    林樂弦立即奔下床,開門到走廊上去,回語音:“哪兒來的小姑娘?”
    張蘇乾的消息很快過來,還是語音:“出機場的時候碰到的。我說我有男朋友了,她就走了。”
    林樂弦:“不然你還想跟她互留聯係方式怎麼的?”
    張蘇乾:“(笑)有夫之夫這麼做不合適吧。”
    林樂弦對著手機臉紅了好幾秒,回:“您還知道自己有夫啊。有夫還跑那麼遠去,合適麼?”
    張蘇乾的消息過了半分鍾後回過來了:“不合適。”
    緊跟著又一條:“已經開始想你了。”
    林樂弦哎喲一聲,額頭抵著牆壁。誰能想到,在一起了之後,說話總這麼直來直去不嫌肉麻的,還真不是他林樂弦。
    雖然他也是,從目送張蘇乾走進海關安檢口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在想念了。
    半年。還有半年。不過半年。
    林樂弦轉身麵對走廊窗外朝霞正在散去的天空,張嘴無聲說了那三個字。在地球的另一邊,在他腳下,隔了個地心,他所愛的那個人,也在同一片天空下。雖然那裏的天空此刻應已是晚霞褪去,新月東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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